后面的情景,让夏湘西和贺瑄都看得脸红心跳的,本来挨着身子都像产生什么化学反应似的弹开。
夏湘西扭着脸,尴尬的都不知道怎么好。她着实有些后悔了,不该跟踪麻珠尼的,人家谈恋爱关她啥事儿呢?
想要离开时,夏湘西的脚一滑,踩脱了些许石子下去。她吓得变了脸色,生怕石子砸到下方的麻珠尼,再发现他们这偷窥的不良行为。
待夏湘西紧张的往下方看去的时候,又一眼瞧到那两个叠缠在一起的身体,她的脑子里“嗡”的一声被炸开了一样,心更加跳的跟擂鼓一样。她慌忙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竟然撞到贺瑄的脸上,她再一惊慌,身子一抖,差点从山坡上摔下去。贺瑄眼明手快,一把扯住她,用力一拉,夏湘西就顺着这股力道倾倒贺瑄的怀里去了,贺瑄脚心不稳,倒下去,夏湘西也趴着和他滚在地上。
等夏湘西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身子压在贺瑄身上,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贺瑄“砰砰”乱跳的心,还有贺瑄凌乱的呼吸,抖得不成样子的身子。这样的暧昧气氛下,贺瑄竟然比她还害怕,夏湘西反而就不害怕了,或者是她感觉贺瑄并不能做什么轻薄她的事,安心了不少。
夏湘西小时候就常听别人说看了不干净的东西会长针眼的,这自然是很多夸张的意味在里面,但是夏湘西至少觉得有一点说的很靠谱,那就是会很倒霉。
因为这一晚,贺瑄倒没什么,夏湘西就不行。再面对贺瑄的时候,总觉得怪怪的,浑身长了刺似的不自然。女人总是比男人小气一点,这很正常。
虽然知道了麻珠尼确实偷偷跑回寨子里和寨子里的小伙麻南谈恋爱,夏湘西也不敢多嘴。白天里,夏湘西依旧能看到听到麻南到麻伯家里求着婚事。麻南家里人倒挺高兴这门婚事。因为麻南的性格比较内向,不太敢大方的追求女孩子,现在都二十五岁了还光棍着呢,这要是一般的苗族男人,这个年纪都两三个孩子的爹了。
不管麻南怎么求,麻伯和麻大妈还是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山里人总更向往山外的繁华生活,尤其麻珠尼又相对这个苗寨里说是少见的高中生,能考大学的。麻伯夫妇自然不希望可以飞出山沟的金凤凰,再折了翅膀回到山里。
麻伯纵使生气,碍着和麻南一个寨子里的情分,也就是黑着脸往外赶着麻南罢了。麻大妈就不同了,不但将麻南奉上的彩礼给扔了,还拿着竹扫帚将麻南从家里扑打出来,然后就死死的将自家的大门关上。麻南就哭着跪在门口,哀哀的求着,说一定要让麻珠尼嫁他不可,麻伯要是不同意,他就跪死在这儿。态度无比坚决。
夏湘西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什么是棒打鸳鸯了!心里忍不住的替麻珠尼心酸。
起初看热闹的人挺多的,都聚在麻伯家门外,指手画脚的,众说纷纭。后来时间长了,也不见麻伯家里出来人,各人也就觉得没好戏看了,无趣的散开该干嘛干嘛去了,逐渐的就剩了麻南一个。
夏湘西在吊脚楼上正好能看到麻伯家那边,中午时看到麻南还在那里跪着,他家里人端了午饭来,他也不肯吃不肯起来的,夏湘西忍不住为这样的痴情小伙儿心里点赞。
傍晚的时候,天空竟然飘起了小雨,夏湘西忍不住想到麻南,就在吊脚楼上伸长了脖子向麻伯家那边看着,看到麻南身子像一只弓着的虾歪着蜷在地上。夏湘西赶紧喊了贺瑄,两个人打着伞就将半昏迷的麻南救到吊脚楼来了。
也就是刚将麻南放到床上,爷爷就闻着味过来了。这并不是夸张,爷爷确实说他闻到了一股鬼气,才过来的。
夏湘西吓了好一跳,她最近对鬼可是挺过敏的。起初以为爷爷在说麻南是只鬼呢,还奇怪为啥檐廊上的银铃不响,听下来才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儿。爷爷是说麻南身上沾了鬼气,必然是和什么女鬼有不浅的接触!
麻婆端过来的一碗姜汤暖和了麻南的身子,麻南也清醒过来,对着一屋子的人说着感谢。
爷爷说话很直,也不拐弯抹角,问麻南是不是昨天晚上粘过女人的身子。夏湘西一听这话立即想起昨天晚上看到麻南和麻珠尼在野地里的那样子,脸忍不住红了,头低了低,往后缩了缩身子。
麻南虽是个爷们儿,但对爷爷这么直接的问他有关隐私的事儿,也就臊红了脸,大小伙子忸怩的像个姑娘。
“说实话,不然你的命丢了,可别怪俺老头子不帮你!”爷爷的表情相当严肃,麻南也被爷爷的表情吓到了,刚才还红通通的脸一下子刷白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之后头微微的昂着,好像个革命军人面对敌人的铡刀勇敢无惧的样子,气势英勇着呢!
爷爷问出人家的一句隐私还不罢休,接着逼问道:“这样持续多久了?”
麻南说:“快四个月了!”
麻南的这句回答让夏湘西大吃一惊,如果说麻南和麻珠尼相爱是近期的事儿,她还相信。说他们在一起已经四个月了,她还真不相信。她上次见麻珠尼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恋爱的迹象呢!
她看得那个麻珠尼是鬼吗?夏湘西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的看了爷爷一眼,她觉得她在爷爷的脸上能找到答案。
夏湘西这次还真没猜错,爷爷下面的话真的就是说中了这些。
麻南的脑袋瓜儿摇晃的跟拨楞鼓似的,怎么也不肯相信他爱的女人就是个鬼。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那感觉可是真真切切的!而且……
麻南说到关键时候,突然住口,除了坚定的说他爱的女人就是麻珠尼,再不肯说别的了。
麻南不肯说,并不代表爷爷就不知道了。因为身体的关系,爷爷的本领确实不像以前那么厉害了,那也只是在对付那些特别厉害的鬼方面,其他的小鬼还是瞒不过爷爷的眼睛的。
爷爷冷笑一声说:“那个闺女是不是怀了你的孩子,所以你才去求麻家的人,让你将那闺女娶了?”
麻南被爷爷猜中了心事,被足足的吓到,差点从床上摔下来。瞪大眼睛看着爷爷,好半天才点了头,承认了。
爷爷说起前天晚上寨子里的狗狂叫的事,夏湘西的脸色因为爷爷的话也青了,她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夜爷爷说是“行尸”来了。
麻南那边死活都不相信爷爷说的,直到爷爷大喝“你这浑人,你死了倒是清闲了,日后留下你家里的老爹老娘的,由谁来照顾?再不觉醒,三天之后就是你的死期!”
麻南被爷爷的气势吓到了,脚跟一软就从床上滑下来,跪在爷爷的跟前。这才细细道来。
通常时候,在一些不愿意接受的事情面前,人们都喜欢自己骗自己,用自己坚定相信的假象来麻醉自己。
在爷爷今晚说出麻南喜欢的女人是鬼之前,那麻南也不是一点觉察都没有的。毕竟他和他嘴里的麻珠尼也不是相识一天两天的了。
俗话说的好,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是假的隐藏的再好也会露出破绽。
那麻南天生内向,总是惹不上女孩子的注意。二十出头的时候谈不到对象也就算了,这一年一年的过去,眼瞅着和他一起光屁股长大的那些伙伴们,都一个个的娶妻生子,麻南心里也火急火燎的,但爱情这事可不是你着急就能想出办法来的事儿。麻南到了二十五岁还光棍着呢,本来就内向的性格,因为自卑就更加不爱说话了。
他自己也不爱在家里呆着,总是想办法找些活儿干,一是让自己不那么空虚,另一方面也是躲开家里人,不想听父母的不停的唠叨。
麻南说不出来,却能唱。他在山里打柴或者干活的时候,总是喜欢唱山歌,这样心里也就舒坦不少。
后来有一天,麻南一边干活一边唱歌,慢慢的他好像听到有女孩子对唱的歌声,开始他还以为他听岔了,闭口不唱了,那歌声也就停了下来,但当他又唱起来,那女孩的歌声又响起来。可惜总是能听见歌声却看不到人影儿。
这样情形下,麻南也就更喜欢在梯田里干活了,并且总是很晚才回来。
那一天,天已经黑了,他还和那个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女孩对歌。他多了个心眼儿,故意突然不唱了,人也藏了起来。没多会儿,他真就看到一个女孩的身影走过来,对着他干活的田里张望着。麻南趁这个机会就现了身,堵住了那个连日来和他以歌传情的女孩子。
他真没想到这女孩竟然是同寨子里的麻珠尼,族里不允许同姓结婚,麻南发现他喜欢错了人,就不敢再到田里干活,躲了好几天,人跟病了一场似的,最后还是熬不住思念的煎熬。就又到和麻珠尼相见的地方。
天黑的时候,他以为再也见不到麻珠尼了,麻珠尼出现了,一见他,麻珠尼就扑到他怀里哭了,说想他。麻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发疯的抱住麻珠尼,再也不想放开,之后就做了那些恩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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