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那些无惧和古墓古尸打交道的盗墓贼,就有着这样的说法“盗墓不盗永安墓!”。
那些在我国历史上历来猖獗的盗墓贼,提及永安贡川这片地方,那也是足足的会被吓破胆的。
“养尸地”土质相当阴寒,土色呈黑。如果是炙阳干地,则只会让尸体变为干尸,因此懂得风水之人一般用地灵测其方位,或者简单地手指的触觉甚至干脆用舌尖尝试泥土来判断。尸体只要埋入“养尸地”,由于土地胶质粘性和酸碱度极不平衡,闭气性能良好极不适应有机物的生长。因此,棺木不会滋生蚁虫、细菌等,尸体埋入后即使百年甚至上千年,尸身肌肉毛发等也不会腐坏。
夏湘西听到这些后第一个感觉就是惊悚。不过这是她日后的感受,此时还不知道罢了。
爷爷和麻婆又往坟墓周围撒了些朱砂和黄符,这样就暂时封住了那个僵尸。
夏湘西看这边了事,就问起爷爷该怎么找贺瑄。贺瑄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山里哪段迷路呢。爷爷摆摆手说:“暂时顾不得他。”
夏湘西也说不出来的感觉,真担心贺瑄再被环环害了性命,或者在山里冻坏了身子。来的时候,她听爷爷说两档子事情一块办了,还以为这里包括找贺瑄呢,原来不是这么档子事儿,让她心情一下子就别扭起来。
爷爷注意到夏湘西的脸色不太好,从她脸上也看出了她的心事,才对她说:“妮儿,你就放心吧。那小子没事,暂时就在路上兜圈子,环环已经受伤了,顶大的本事也就是缠住那小子,让他无法离开这里,伤不得他。麻婆已经让戚浩附在公鸡的身上去瞧他的情形了,要是有事的话,那公鸡就会回来报信。这会儿不去找他,也是怕他将环环再引出来,这边就更不好收拾了!”
夏湘西点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也在这时才明白之前的那只公鸡竟不是一般的来头儿,原来是戚浩那只鬼幻的。
回寨子里后,她迷糊着睡了一小觉,梦里都是贺瑄一个人瑟缩在荒山野岭里,那种无助不安的样子。她使劲儿的对他说着安慰的话,想着给他披件厚衣服,可是他就听不到,她也够不到他。最后一下子急醒了,她猛地睁开双眼,天还蒙蒙亮,公鸡的打鸣声正一声声的从窗户穿透过来,塞进了她的耳朵。
爷爷听到她的惊叫声,就大声的问她“妮儿,做恶梦啦?”,夏湘西应了一声,穿衣服起床,却怎么也没找见她的外套,睡觉前,那外套明明就和其他衣服就放在床尾的。找了半天没找到,夏湘西也就当做自己糊涂了,也不知道将衣服落在哪里了。
天亮以后,麻婆召集了一些年轻胆大的村民,一起去那养尸地掘坟。爷爷说一定要将那僵尸挖出来制服,然后等它的尸骨氧化腐烂以后,再回葬。这样即使那坟地依旧还是养尸地,那尸体也无法再受了养尸地的养护。
只是在掘坟之前还要弄清楚那坟地究竟是谁家亲人的。倒不是要支会家人一声,有个礼貌啥的,而是找到那坟地的亲人,按照当地的风俗,主人家要付工钱给“土工”的。这里啰嗦句,“土工”有多种含义,其中一种就是专司殡葬的人。
等将腐烂的尸骨回填后,主人家还要大摆筵席,因为他家错埋了坟地惹了大祸,安抚全寨子里的人。
在那几个土工中有四十多岁的汉子,是认识那座孤坟的。说那座坟不是别家的,正是麻伯家的。十多年前他家死了个女儿,那个女儿和麻珠尼正是孪生姐妹,只是没活几天就夭折了。
夏湘西这会儿才明白那个女鬼怎么会被认为成麻珠尼,孪生的姐妹能不认差吗?
麻伯一家被叫到坟地,麻婆将一切讲了,麻伯死活不信,麻大妈更是哭嚎着坐在地上,就如一般的农村妇女一样般撒泼起来。咬定这一切都是麻南那个恶毒心肠的人,发了混心眼儿,求亲不成,故意诬赖他们家出了这样的邪事。掘坟是不吉利的,何况还被诬陷成出了大凶的“养尸地”?
爷爷抽着烟蹲在一边,就跟没听见这边乱糟糟的事情似的。强龙不压地头蛇,关乎于苗寨的事儿,爷爷暂时置身事外是对的。不管他在苗寨有多少威信,总是个和这边没干系的外人总是对的!
麻婆在那边也不急不躁,就等着麻大妈闹够了,才说话。
周遭聚集的村民倒是先沉不住气,毕竟此事是关系到寨子里所有人的事儿,谁也不想日后那墓地里的僵尸出来去祸害寨子里的人,现在还有爷爷和麻婆帮着处置,要是等日后凶事闹腾的大了,收拾的了收拾不了,到时候可就不知道谁家会倒霉的!
有脾气暴躁的村民威胁麻大妈,再这样哭闹下去,先将她扔到那断裂的坟坑里埋了。麻大妈就被吓得变青了脸色,不敢再闹腾,只缩在一边小声的叨咕。
在土工合力下,很快那坟坑就被挖大,还露出四周的青砖。还不止一个用青砖砌出来的坟洞,一共是两个。除了之前裂开露出来的那个棺材,还有一副棺材。
夏湘西看到这情景马上就想到了麻南说的一段话,他说女鬼的房子一共两张床,其中一张闲置的,他使了狠一把的力气都没搬动。现在看来,那麻南搬不动那张床是正常的,那哪儿是床啊,根本就是一副要好几个人才能抬起来的大棺材!
麻婆往坟坑里扔了若干的白米又散了些符纸。爷爷则让一个年轻男人按照他的指示往坟坑附近散着大片大片的白灰。
之后那些土工再费了一把子力气将那棺材板上的钉子用钳子起下来。
爷爷站在坟坑边上念了一句语“仙在山,人在尘,鬼归阴,妖孽休恋尘世半分好,早下地狱早托生!”说完再大喊一句“开!”
那些土工就用削尖的竹板锲入棺材盖儿下的缝隙里,然后用力将棺材盖从棺材上撬下来。
棺材盖翻滚着从棺材上脱开,滚落到一边儿。所有人的都急忙捂住鼻子,能躲多远就躲那坟坑多远。都以为一定会有股子恶臭刺鼻的散步开,哪知都错了,除了有些说不出的腥气,并无恶臭。反而有一股女孩家特有的脂粉气钻入人的鼻子。
这棺材是麻伯夫妻死去女儿的,大概是这样的原因,麻伯并没惧怕之意,反倒是生了那个女鬼的麻大妈吓得一声尖叫,若不是周围有人抓着她,估计着这会儿能跑多远就逃多远了。
待抓住她的人,让她凑近那棺材去看看里面的情形,她就吓得脱了魂儿,身子软的跟面条似的,连股子站立的力气都没了。
爷爷本来是不肯让夏湘西看那棺材里的情形的,怕她害怕。夏湘西也想躲着不看,但那棺材里的僵尸自个儿爬上来了,惊得众人都惊慌的四下里逃,夏湘西这就将头扭过来,正好瞧见那个僵尸一副大活人的样子站在坟坑前,除了那张脸白的不成样子,其他的倒不觉得怎么吓人的恐怖。那张脸模样真是和麻珠尼相差无几,只是头发长长的披散着,身上穿的衣服也都被撑烂了,露着那身上白白的肉皮。
“麻南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真心对你,你就这么害我?”女僵尸说话的声音瓮声瓮气,就像人患了咳嗽嗓子被撕裂一般的难听。嘴里不断骂着那个负了它的麻南。
麻伯抖着胆子往前凑了一步,他虽然不明白死的时候明明只是个婴儿的这个孪生女儿,怎么变成个少女的样子,但那模样跟麻珠尼是几乎没有半分差别的,他面对着这样的女儿,心里竟然有种这个女儿一直没有死掉,而是被他们错埋了的感觉。骨子里的那种父爱就毫无阻挡的显露出来,想着这是不是老天爷赐给他的福气,曾经夭折的女儿还好好的活到了这么大?
爷爷及时阻止麻伯走进那女僵尸。对他怒喝“它不是你的女儿,是只能害人命的僵尸,你过去了,它也不会念你们父女的情谊,你难不成还想找死?”
麻伯不肯相信,就大力的推了爷爷一把,爷爷的体格本来就差的极,被他这样健壮的人狠力气的搡了一把,身子一晃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麻伯还要接近那个女僵尸,女僵尸突然狞笑着向前伸展双臂,对着麻伯蹦过来。麻伯这才傻傻的看向女僵尸的脚下,看到她的腿上绑着下葬时按照风俗绑上的绊脚绳,才恍然的醒过腔来,眼看着那女僵尸就要抓住他,他也恰时的低下头,弯下腰,竟然是去解那女僵尸脚上的绊脚绳,嘴里还叨叨着,“闺女,都怪爹混,竟然让你在这样的鬼地方呆了十几年,来,爹帮你解了绊脚绳,你就跟爹回家!”
夏湘西和周围的人都被麻伯的举动吓傻了,不知道他是癫狂了,还是吓傻了,怎么会有这样的蠢念头?
女僵尸根本就听不懂麻伯的话,无法领会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努力的弯着那僵硬的身体,就有骨节被硬生生的扯动发出的“咯咯”声。那如机械般僵硬的头更是像生锈的链条似的,缓缓的低下去,那已经露出两只獠牙的嘴里,不断的涎出口水,大滴大滴的落到麻伯的头上。
麻大妈在旁边看的清楚,见女僵尸要对她的丈夫不利,就大哭了起来,她的脚被吓得在地上生了根似的,一动不能动的,只喊着叫着,想要她那中了梦魇似的丈夫从幻觉中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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