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宁抬手按着自己的眉心,“我没搞懂林小姐你在得意一些什么?”
“《蒹葭情事》如今的票房,哦,霍导你即使窝在这病床上,自己拍得电影什么成绩你也也绝对比我清楚,它如今的影响力,可以成就你,也绝对可以毁了你,我们还做笔交易如何?”我看着霍宁越来越紧绷的脸,心里也有些发虚。
果然,她侧回头,看似*的发问,“什么交易?”
“我换安真。”我没有理会霍宁的不可思议,继续解释,“我总得对自己写得剧本负责,最近网上对我的讨论霍导你也觉得是一清二楚了,你要面子你要名利,这些我都可以给你,而你只需要不再纠缠简安真。”
我看着她不解,接着冷笑,甚至不动声色的在被沿上蹭了一下自己手心的汗,“你可以发布声明,你是被我伤到的,我有…一定的精神缺陷。”我把吐到嘴边的“神经病”三个字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这一点霍导你也已经知道,我是因为精神上的不稳定情绪跟霍导发生了一些冲突,从而失手伤了你,但你为了保全我的名声,拒绝了媒体的探寻,如今站出来发布声明,是因为有人搬出之前你的性取向的问题,企图大做文章,你不堪其扰。”
霍宁撑着身子从床上半坐起来,我知道这足以打动她,索性在加了一把火,“这样一来,没有人会追究你的…品行,而你也会因为你的宽大受到公众的追捧,甚至你的伤也会成为你良善的象征,这样一来,你的事业,还需要费什么力气?除掉人品,霍导你的本事谁都能看到,用我换你的人品,太划算了,而我只需要你答应一个条件——撤诉,放了简安真,并且不再骚扰她。”
霍宁心动了,我知道目的达成,站起来,“霍导如果觉得这个方案不可行,一定要起诉安真的话,安真大不了就判两年刑,出来我们这些朋友依然在,严格算起来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而霍导,你想清楚这个代价了,你的名和利,可不是说捡回就能捡回的。”
我重新把口罩戴回去,示意了一下门口的蒋执,他黑着脸拉开了门,我跟着他出门刚走过医院走廊的转角,他停住瞪着我,“林蒹葭,你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啊,一个精神缺陷,事事都能往自己身上揽,你搞清楚没,你是潜在性抑郁症,不是人格分裂!”
我没有办法,“除了这样,我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你是奥特曼呢,女超人,整个地球都能被你拯救!”蒋执显然不买我的账,病历本往胳肢窝一夹没好气的就要走了。
我拽住他,觉得该跟他说一些什么,“蒋执,这几年谢谢你了,尤其是今年,我知道我自己确实很多地方做得不对,仗着自己的疾病处处刁难你们,我得这病,那是折磨自己啊,全折磨你们去了,其实我挺清醒的,真的,如今这个场面,严格算起来还真是因为自己,我总得做一些什么吧,安真也好,…俞艾也好,她们都是我朋友……”
蒋执一听我前面的检讨,脸色稍霁,结果我一提安真和俞艾,他又炸毛了,“是啊,你伟大,你觉悟,你救了简安真,救了你姐妹,你看看你把自己给推到什么位置上来了,最后谁来救你?还不是周砚那傻子,你还正当你聪明呢,我们国家的法治制度全被你给踩在脚底下了,简安真这事我们不说,霍宁那德行,夜路走多了,撞鬼也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俞艾呢,那可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你以为你能帮着瞒过去?!”
他往兜里一掏,掏出一个MP3给我,我还正稀奇这种年代感的东西,他硬邦邦的话就冲进了我耳朵,“我也不指望这事结束后你能跟我回精神病医院住几天了,你要能少吃几顿牢饭我都觉得是你祖上烧了高香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乔颂和周砚正从转角的楼梯上来,两个人默契的看了我们这里一眼,顿住了脚步,蒋执再次夹紧他的病历本,走到他们面前,没好气的吼了一句,“看什么看,别心疼,她要的就是刺激,你们整这么温柔没用,吃了一箱维生素C没吃傻都是幸运的。”说完攥了周砚胳膊就拉着他走人。
乔颂顿了顿脚,对我点了点头,也离开了。
我压下心里的异样,打开了蒋执丢给我的MP3,里面翻来翻去只有两段音频,我先挑了短的一段放,是乔颂浪漫的口气,通过电子设备放出来,多了一些性感的沙哑,“你真的杀了人吗?”我只觉得这问句莫名的熟悉,接下来有些飘渺的声音印证了我的疑惑,“不,我没有杀人,但就跟杀了人差不多。我有一个闺蜜,女孩子的友谊总是很奇怪的……”
是我自己的声音,那天在冷饮店,只有我和乔颂两个人知道的交谈!
是乔颂录的音!
我快进,她问,“所以…是你的闺蜜杀了苏安,也是她泼了你硫酸。”接着是我没有防备的回答,“恩,我不是想要包庇这个杀人的女人……”
乔颂!乔颂为什么要录音?!
我听不下去,掐了暂停,翻出另外一段四十三分钟的音频,我放了个开头,吓得我自己都后退了两步,我哆嗦着关了MP3,它就像是一种病毒一样,让我不知道怎么处理。
太荒诞了,我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我就像是个马戏团里*控的猴子一样,卖力的想要愚弄观众,殊不知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
我跌跌撞撞的跑出医院,林远和许绮年还在门口等着我,林远下车拦住我,我钻进他的车,镇定下来,“哥,我想回家,回我那套公寓。”
林远点头没有多问一句,默默的开车。许绮年侧头看着我,“霍宁的事情如何了?”
我扯了扯嘴角,把脸稍微扭了一下,侧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任由着我自己的声音不由自主的穿过身体向四周扩散,“恩,应该问题不大。”说完我闭上眼睛,摆出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许绮年扫了一眼我身上的衣服,看着我扣起来的手,冷不停的问我,“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少拿一些电子设备来辐射我啊。“语气硬邦邦。
我身上依然裹着那件拙劣的粉红护士服,我把手里的MP3放进兜里轻拍了一下口袋,袋口掉了一根细长的线头,我揪了揪它,顺势缠上自己的左手食指,一点一点的收紧,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食指慢慢的膨胀,发麻发木,到泛青。
林远把我送回家里,我倒头就睡。
睡得天昏地暗,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我往俞艾的花店拨了一个电话,没人接,那她应该还在国外,我有些滋味难明。
我从茶几下拖出拿一箱从药店买来的奋乃静,蒋执拒绝给我开药,我就是靠着这一箱药熬了过来,现在,简直是笑话。我坐下来,抱着箱子,一瓶一瓶的打开,按个挨个的闻,果然!
我抱着药箱子找到了小区附近的那间药房,医师一看到我和我,面前的箱子,一下子脸色就变了,也是,在她这里买了一箱的奋乃静,她却给我一箱的维生素C,她怎么能不记得我,怎么能不心虚。
我拧开一个药瓶子,劈里啪啦的药片就倒在了她的玻璃柜台上,我把*往她面前一推,“我要的奋乃静,你给我维C,我觉得消协应给会很乐意处理这种事情。”
中年女药师推了推她的眼睛,“这…这…”她憋了半天,都差要哭出来了,突然脸色一变,伸出手就招呼,“欸,这位先生,你来得太及时,你赶紧帮我解释解释,不然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女医师躲避来我虎视眈眈的目光,从柜台里绕出来,几乎是吊着周砚的膀子把周砚拽到我面前。
周砚眉心一闪而过的轻皱了一下,不动声色的从女医师手里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风轻云淡的看着我,“药是我让这位女士还的,一箱奋乃静吃完,没有病也得吃出病来。”
我不乐意,看着他不动声色的样子,心里又酸又虚,索性拍了一下柜台给自己壮声势,“你凭什么让人把药给我换了。”
周砚的耐心让我有些摸不着底,“蒋执说,你已经产生了严重的药物依赖,吃再多的药也是没用的,反而要把身体拖垮,不给你吃你又没有安全感,给你吃大家都没安全感。林蒹葭,你看,这么久没吃药,你不也是一样的熬过来了,你自己要先认输,谁都救不了你。”
“所以你一直都在耍我?”我只觉得胸上闷得慌,提了一口气。
周砚抿唇看着我不说话,反而把目光抓挠药店承重柱上面挂着的电视屏幕上。
我看他脸色看不出个所以然,也跟着朝电视看过去。
是霍宁,在召开记发布会。
她的动作比我想象中更快,这么急着洗白自己,我冷哼一下。
霍宁的左眼依然还蒙着纱布,她的台词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全按着我们昨天的交易来,只是她带伤出境,一手同情牌打得太好,现场的气氛煽动很强烈。
最让我瞠目结舌的一点是,没有我出境,霍宁的助理堂而皇之的摆了一张我的照片在霍宁身旁的位置上,那张照片也是在首映礼上截的,正是我对记者提问感到焦躁和不满的状态,当霍宁声色俱下的“控诉”我的暴行的时候,摄像机也很巧妙的给我……的照片来了几个特写。
我一口气提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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