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全程黑着一张俊脸毫不客气的把我塞进他的车里,我摇下车窗探出脑袋,冲着笑意盈盈的简安真比了个大拇指。
餐厅里人来人往,大家毫无准备的就见证了一场好戏,周砚因为牵错了人,挨了简安真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我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整一幕,周砚的胸腔估计都快爆炸了。
我想笑,憋得自己都要背过气去了。
周砚把车窗给关上,我讪讪的干笑,“安真今天是心情不好,你理解理解。”
“我可没见她心情有愉快的时候。”周砚显然还在气头上。
他往日的涵养到哪去了?这回我是真笑出来了,看着他发狠攥紧方向盘的手,我抖着身子把我打包的蛋挞给拿出来,“这家蛋挞特别好吃,安真给的钱,也算是赔罪。”
他的右手又开始抽动了,我赶紧拿了一个蛋挞往他紧抿的嘴边凑,他冷哼一声,握着方向盘打了个漂亮的转弯。
打弯不要紧,要紧的是这弯一转,我手上的蛋挞直接就擦着周砚衬衣的领口,一路滚过他的胸膛,最近跌进他的裤子里。
周砚低头看了一眼,握着方向盘凸起的手指骨节,在微妙的极度缓慢的耸动。
这下子是真完了,周砚这个变态的洁癖症要犯了。
果然是山雨欲来的口气,“林蒹葭,你毁了我多少件衣服了?我记得你上次…扇我巴掌的时候你还穿走了我一件衬衣吧?恩?”
可不是吗?在曹阳的办公室,这样算下来,周砚那么骄傲的人,我扇一次,简安真扇一次,也挺惨的,至于那件衣服,我当初为了泄愤,丢在卫生间门口当垫脚的了。
不过这话我是不敢说,我心虚的张望了一下车窗外,急速闪过的路牌,和一个个换季搞特卖的商场。
我叫停周砚,“赔你,赔你!”
周砚真还刹了车,奴役着我这个缺胳膊断腿的战士陪他逛商场,打折的他还瞧不上!这狗脾气,进了*店扫了一圈,捡了一件衣服给自己换上,再拎了一件衣服吩咐包好,然后好整以暇的依着柜台看着我,等我我替他付账。
卡一刷出去,支费短信一进来,我心都在滴血。
他这回心情高兴了,跟遛狗一样闲散的把我拉着,我走出商场心里那个疼哟,看着对面街上小贩招摇着的棉花糖,横了他一眼,“两件衣服换一朵棉花糖,划算吧?”
幸好他是二话都没说的就上前掏钱包了,不然我咬了他的心都有。
他把一朵淡粉色的棉花糖递给我,取了车再次把我塞进去,蛋挞还放在坐垫上,我一手逮着棉花糖,弯着腰想把蛋挞盒子搁脚边,这腰一弯下去,我就动弹不得。
这副驾驶座的位置下,一个简单的圆形耳钉,以银色做底,镶着一颗小巧的绿松石,蒂凡尼的定制款,我给俞艾的新年礼物,我伸出手把它捡到掌心拨了拨,看了一下耳钉处,果然。
那股凉意就像是猛然打开冰箱门一样,冷得我缩了一下头。
“怎么了?底下有金子啊?窝那么久?”周砚估计是看不下去我那猥琐样了,出声叫了一下我。
“恩,金子没有,惊吓有。”我直起身子,他正好发动车子,没有关上的车窗里刺溜一下吹进一股冷风,我手中死死拽着的棉花糖整团都被吹离了竹签,不偏不倚精准的就糊在了我脸上。
突如其来的意外往我几乎石化掉了,周砚迅速回过神,赶紧靠边把车子停下来,扯着纸巾就为我收拾一脸的黏腻。
“是挺惊吓的。”他一边收拾一边憋笑,“风水轮流转,林蒹葭,以后出门记得带脑子,或者,再多买一注意外险。”
棉花糖此时香甜的味道紧紧的缠绕住我所有的知觉,我一边不动声色的把手心里的耳钉放进包里,一边盯住在我脸上忙活的周砚,“是不是我看起来真的就这么好欺负,所以除了你们这一个二个,现在连团糖都不放过我?”
话一问出口,一股热泪顺着黏腻恶心的脸流了下来,滴在周砚的裤子上。
无休无止的沮丧和烦躁,回到家里,周砚赶忙把我朝洗手间里推,我憋屈的把自己收拾好出来,他已经举着吹风机在门口候着,把我往床边一扶,轰隆隆就吹了起来。
我看着他脚边的衣服袋子,踢了他一脚,“这衣服我花了巨款,你不试试就算了,竟然还这么不珍惜。”
他掐了吹风机,把袋子捡起来,从善如流,“恩,我马上试。”我扯着半干的头发,还没回过神来,周砚睨了我一眼,就开始当着我的面脱衣服,先是他外面那件风衣,再是衬衣,再是贴身内衣……
我觉得不对劲,看着他光裸的背脊,随着他的动作而运动着的结实的肌理,我眼睛一闭,瘸着脚就朝房间门口走。
他穿上衣服赶紧出来把我扶住,皱眉,“你今天不高兴?怎么翻脸那么快?”
我挣开他的手,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扯着薯片袋子,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那天我跟老俞吃饭的时候说起她那铺子,她跟你姐的续租合同谈得怎么样了?”
“不知道,那是俞小姐跟我姐的事,我去过问做什么?”周砚好脾气的按开电视。
俞艾说:周先生。周砚说:俞小姐。
我承认我要被这种疑神疑鬼给弄疯了,我的闺蜜,我的男朋友,中间还夹着一个孩子,这种八点档剧情让我怎么继续下去?不计后果的逼问出来?我没胆子,心里又焦灼的要命。
得陇望蜀贪得无厌如今成为我真实的感情写照,但是如果表现的若无其事浑不在意,那也是自欺欺人,周砚擅不擅长我摸不准,但我确实没本事玩什么感情游戏,不然也不会在林远身上死那么惨,现在我才真正懂得“如无其事”是多么大的一个学问,许绮年驾轻就熟,我不行。
我看着茶几玻璃山倒映着的我和周砚并肩坐着的影子,他浑不在意,神态自若的按着遥控器换着台,我咬着薯片配合着看着电视,简直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周砚有句话说对了,我爱他,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赢了周砚,输了俞艾,或者说,赢了俞艾,输了周砚,或者两人我都失去了,我接受不来。
我扯了扯嘴角,递给他一片薯片,他先是皱了皱眉,然后妥协的张嘴含了过去,我尽量维持着正常的语气问他,“这么久了,我那厨房装修的怎么样了?”
周砚蓦然停止咀嚼的动作,转过身来盯着我,“你什么意思?”
“我想搬下去,每天窝在你这里也不是个事啊。”我需要时间,弄明白一切,甚至优雅的解决这一切,而不是像个疯女人一样,骂骂嚷嚷的就冲上去。
周砚还在盯着我,我受不了他眼里的探究,慌张的笑了笑,站起身子,周砚的动作自然比我快,一下子伸出脚挡在我面前,我还没动作,周砚就把我直接按倒在沙发上,像只迅猛的豹子。
我吸了一口气,“周砚你干什么,你压到我的脚了。”
他挪了挪身子,我得了缝隙要起身,他的手指勾住我的头发,一下子把我给拽住,头皮上撕裂痛感让我回不过神来,我反射性的闭上眼,直接伸出完好的右手朝前一抓,直接就挠到了周砚的脸上,碰上了他,我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但是我心里有气,手上一下子生了力气,也不管不顾的直接在他脸上挠了好几下,我听见周砚的吸气声。
我睁开眼睛,周砚的眼角以及眉角便赫然的几道血口子。
我还没心悸,周砚就照着我的脖子咬了下来,我的手脚都被他轻而易举的制止,我更是气,直接拉开了我们俩之间沉默的厮打和肉搏,开了口子的薯片袋子在我身下碎成了粉,我忍住身体的不舒服,扭了扭身子,却扯得我脖子疼,周砚的撕咬还在继续,我几乎是忍了又忍才从喉咙里发出痛叫。
他的动作随着我的叫声一下子就停止了,我的脑袋依然是懵的,完全没有弄明白这场突如其来的爆发是怎么回事。
我小心翼翼把脖子从他嘴边移开,张嘴的沙哑不在我意料之中,“周砚,你疯了吗?”
“我是快疯了。”他抬着手一拳就落在的我脑袋旁边的沙发空地上,砸进弹簧里的无力感我都替他不解气。
我匀着气,艰难的笑了笑,“蒋执那家伙还怕我发起疯来把你给*了,你这样子怕是先要把我给杀了,你要不要等他回国找他开一些药?”
周砚终于放开了我,“对不起,我情绪一下子没把握好,住得好好的,你为什么就忙不迭的要搬走。”
“我只是说我想搬,没说我现在忙不迭的搬。”我举着手自嘲,“我这样子,你看我能搬吗?”
“那你刚为什么起身?”
“……”,我真是憋了一口气,“我只是突然想到安真说好给我发的邮件,她帮我联系了几个实习公司,我这马上要毕业,当然要找工作,我只是起身去查邮件而已。”
周砚盯了我一会儿,直接揽过我,在我耳朵边上道歉,“对不起,蒹葭,我只是……太患得患失了,我有些害怕——俞艾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你对我就有多重要,不对,还更重要,你理解吗?”
他用他的脸颊贴着我的脸,温情的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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