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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我们跳山的爱情

他从海里来 沈抒棠 3552 2021-03-30 06:58

  别人家的爱情,都是跳楼跳水和跳海,我和周砚的爱情,是跳山!

  耳朵边是呼啸的风,几乎要割裂我的皮肤,这都不是最糟糕的,有树枝勾住我的衣服,却无法承受我的重量,我像一个被丢弃的垃圾,撞在粗壮的枝桠上,再滚落过密密匝匝的枝条,它们都毫不客气的扭着它们或纤细或尖锐的身姿狠狠的抽在我的脸上,戳在我的身上。

  最糟糕的是,当我跌落进树林、积雪、泥土混杂的山坡上的时候,身上的所有器官都被震荡得引发剧烈疼痛,我甚至都能闻到胸腔肺腑间嗝上喉咙的血腥气。

  一身的伤口和透彻的疼痛反而让我无法晕死过去,这让我变得越发清醒。

  周砚!

  我打着冷战扣着每一块打滑的石头,试图去抓住每一棵能抓住的树木枝桠,吃力的寻找着周砚,他跌落的比我更远,我够不着他,声音嘶哑的发不出太有力的音量。

  要死也必须死在一块!

  我松开手上的攀附物,身体上滑溜的坡面上一路滚了下去,乱石、枝桠、倒刺、甚至是不知名的虫蚁都朝我身上招呼,我憋着好大一口气眼看着要滑向周砚的所在,却没料到陡峭的地形让我根本刹不住。

  周砚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原本双手捞着一个树干停了下来,但是为了抓住我,腾出了一只双手,结果我们俩一起陷入了看不见尽头的滑坡。

  耳边是周砚一声又一声的闷声,当然我也绝对好不到哪去,滑落得我快认命的时候,坡度开始缓了下来,周砚就是在这个时刻攥着我的手,把我扯进他怀里的,接着又是一个翻滚,最后是一声明显的闷哼。

  “哗啦”,我跟周砚直接砸进了一条绕山的浅溪,我趴在他胸膛上被溅起的水花呛得昏天黑地,这时候身上被碾压过的疼痛才越来越清楚,被划破撕开的扣子,在夹了雪的冰水里一刺激,又疼又冷,两重天,我直接从周砚身上滚落下去,也跟他一起彻底的砸进水里。

  我疼得尚且还有力气*,但是周砚!我猛然侧过脑袋看他,没有任何反应!

  “周砚!周砚!”我撑起半边身子跪在水里,拍着周砚英俊的此时却苍白狼狈的脸孔,他还有没有反应!“周砚!”,我急了,把他从水里扶起来,一身笨重的冬装被浸满了水,我全身上下也好不到哪去,更提不上力气,挣扎半天也就跟蚂蚁搬大象一样无力。

  “周砚,你别吓我啊!”我强忍着镇定,现在什么理智都回到脑袋里来了,我看着水下慢慢渗出来的血丝,一点一点,很快被稀释,心里已经,那是从他头低下冒出来的。

  我闭了闭眼睛,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疯掉,我艰难的撑着水底的石头爬起来,我伸出手护住他的脑袋,稍微抬高一点点,另一只手往底下一探!

  水底有一块带有棱角的石头!

  我的眼前开始闪着无数刺眼的白光,我狠狠的甩了甩脑袋,抽了一口冷气,周砚蹙着的眉心此时在我看来太可怕,他依然不给我任何的反应。

  我哆嗦着唇齿一遍又一遍的叫他吼他,甚至咬着牙扇了他一个耳光,他依然不理我!

  我全身的体力根本不允许我去搬动他!怎么办,我急得要哭出来了,全然忘了前一刻跟他一起死掉的愚蠢念头,我知道我间接性的精神病要发作,我就怕我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就把周砚给弄死了。

  我必须救他,打电话!我的手机在昨天接了霍宁的电话以后就根本没电了,我也没带出门!周砚的电话!我手慌脚乱的哆嗦着去摸他身上所有的兜。

  掏出来一看,心直接被冻成了寒冰!

  先不说手机已经被水泡得没法开机了,从那么陡峭的山崖上跌落,整部手机都破碎变形了!手机都这样了,那周砚这个血肉之躯怎么办!

  徐平介绍的路线罕无人烟,等待被发现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我不敢让周砚在水里继续泡着,他的后脑勺还在渗着血丝,冰水极寒,再冻下人都要被冻死了。

  我打着寒颤,一口牙都要咬碎了,把他朝岸边拖拽,没有任何的反应,一番折腾,我脑袋里的眩晕来的更加厉害,我不能晕过去,如果晕过去了,我们都会死。

  我直接咬着我的舌尖,强烈的直冲脑门的疼痛让我一下子就清醒出来,我咬着舌尖接续拖着周砚,又要护住他的头,越来越强烈的血腥气在我口腔里泛滥,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终于把周砚给拖动了,堪堪放在岸边。

  上了岸,冷风一吹,我连冷战都没有机会打,包了满口的血一下子就吐了个干净,我看着仍然没有反应的周砚,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把他扛回去?我身上的伤绝对也不少,简直是痴人说梦。在这里等死?不可能,我不能把周砚给害死了。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了下来,我们临走时跟徐平约定的是最迟傍晚六点回去,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所有的装备还留在山上那么平台上,我只有等他不见人的时候找过来。

  我能等,但周砚不能啊!

  我再次俯身看了看他,就这我满嘴唇的血,轻轻吻了一下他冰冷紧闭的唇角,身上的水还在一点一点的滴着,我开始扒他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拧干,手里使不上力气,我把他的外套挂在身边粗壮的枝桠上,借着力,一点一点拧,拧得七七八八再重新盖回他身上,这总比还滴着水的厚毛衣要好很多。

  拧衣服的一个抬头,我猛然间看到树丛里夹着那么几束遒劲的腊梅!

  我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看那条缓缓流淌着的浅溪流!溪流是绕山的!经过的这个路段也许没有人,但是其他地方有人啊!

  我赶紧抱着腊梅树就开始折枝桠,把它们的花朵全扯下来,一朵一朵,一堆又一堆,全一滚脑的朝水里丢去,看着它们顺着溪水流动的方向淌远飘走!

  我几乎摘光了我能取到的所有的腊梅,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我真的是完全被榨干了,心里一口气还没松下来,一股血气就涌了上来,直接晕倒在周砚身边。

  “听天由命”是我脑子清醒时最后的念头,这老天爷折磨了大半生,现在说什么都应该为我开一扇窗户吧。

  睡梦是一如既往的混乱慌张,周砚那张苍白狼狈的脸在我面前晃了又晃,胸口被撕扯着,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周砚!

  我猛然惊醒,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像是把脑袋从漩涡里扯了出来。

  入眼的先是一个柔软又陌生的护士,她正在给我量体温,一下子笑了起来,“林小姐,你终于醒了,你也是吉人天相,送进医院来得时候不知道有多吓人,好在内脏没有太大问题,医生做了处理,你多休养,你的烧也退得七七八八了,身上的有三道伤口缝了针,其他都做了消炎处理,没多大问题,你感觉怎么样……”

  脑袋终于缓过气来了,我看了眼这个笑得温婉的女孩子,一张嘴却愣住了,我清楚的感觉到我的舌尖那块肉,没了!是被我自己咬掉的?

  再张嘴时异常艰难,一旁的护士看到我的表情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你的舌头幸好没有咬到重要血管,不然就危险了,但还是失血很多,我们已经做了处理,这段时间的饮食要千万注意!”

  我张张嘴,在她有些焦急的眼神中,终于扯响了了喉咙,“周砚呢?跟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呢?他在哪?他怎么样了?!”

  “哦,那位先生啊,他的伤势要严重很多,头颅受到重击,失血过多,还带有颅内血肿,高烧不退……”在我越来越恐怖的目光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弱,“他在重症监护室已经呆了一个星期了,就算是救活了,但是植物人的可能性很高。”

  我一下子从床上翻下床,扯了输液管子,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要挤出门去,年轻女护士也发急了,“林小姐!你还不能下床!就…就…也只是可能性而已,周先生也是吉人天相,你不要着急!”

  “周砚!”我痛苦的呜咽出声,我害死了这个骄傲卓越的男人,这种认知让我有些发狂,医院的地砖冰冷,我转过身子抓着女护士,“重症监护室在哪?!周砚在哪!你告诉我,我求求你,你告诉我!”

  说到最后,我几乎是哀求着瘫坐在地上,护士赶紧把我拉起来,“林小姐,你不要急,你的身体还没好,你先把鞋穿上!”她语气轻柔,动作也轻柔,哄着我,“把鞋穿上,我再带你去好不好?”

  我被她带回床沿上坐着,一系列动作撕扯着我身体上的每一个伤口,女护士拿出床底下的鞋子往我脚上套,安抚着我。

  我木然的转头看着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周砚,正发懵的时候,蒋执锁着眉心拿着他的公文包严肃的走进来看着我。

  他叹气,走过来揉了揉我的脑袋,有些无奈,更有些咬牙切齿,“林蒹葭,三天两头把自己折腾进医院确实是你这小神经病的风格!我真是上辈子欠了,这辈子才这么倒霉给你鞍前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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