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别这么老多废话了,一个大老爷们搞得和更年期似的。”季沉斐抬手在秦钰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笑道,“别老替我操心了成么,有这闲心,多操心操心你自己。”
秦钰嘀咕了一声:“我的事有什么可操心的啊,你不会真觉得我连这个小破委托都解决不了吧,你这太看不起人了啊。”
听了这话,季沉斐没再打趣秦钰,反倒是难得地正色下来:“南光集团的事情估摸着没那么简单,阿钰,你小心一点。”
秦钰单手搭在车窗上,很无所谓地摆了摆:“没事,我好歹也是一个狱主,大不了多叫几个小弟来帮我就是了。”
季沉斐转念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不过还是多说了一句:“南光集团砸这么多钱,就为了请清正轩出马,我也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
秦钰打趣说:“搞不好是南光集团的豪门大小姐在网上看到了你的照片,对你一见钟情,又不惜一掷千金想和你见一面呢。
季沉斐侧过头,微一扬眉:“宝贝儿你做梦呢?我怎么可能把照片放到网上?”
秦钰有点诧异地问:“你不是网红么,兄弟,这么没有职业操守?”
听到网红这两个字,季沉斐的太阳穴就跳着疼了一下。
他心说,这还不是因为那个坑爹的网瘾少年,灵异集大拿南哥的无心插柳,自己全程都是懵逼且无辜的好吗。
如果可以选择,堂堂的冥主大人,怎么可能想当网红啊。
话是这么说,季沉斐嘴上却一点不服软,颇为认真地说:“我是靠本事赚钱又不是靠脸,灵异集第一风水大师,知道么?”
秦钰朝季沉斐竖了竖大拇指,十分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说实话,我最开始特别担心您老人家被饿死,不错,出息了,懂得自力更生了。”
季沉斐侧过头看了看秦钰,虽说是在被秦钰挤兑,他的心情倒是还算不错,大概是受用于秦钰这货丝毫不加以掩饰的关心。
这样想着,季沉斐虽是还在怼人,语气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您能别把自己代入成我妈么,这话说的和老妈子似的,你也不嫌累得慌。”
秦钰十分理所应当地应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发小,我不操心你操心谁。”
季沉斐嘴唇微微弯起,漫不经心地说:“按理说,我还比你虚长一岁,而且就冲你这没本事的样子,怎么着也该是我操心你啊。”
“那怎么了,虽然在冥界你比我大那么一点点吧,不过,现在可是在人间。”秦钰细长的眼睛狐狸似的眯了起来,有些得意地应道,“现在啊,我可是你的大表哥。”
季沉斐一挑眉,笑着问了句:“对了,你和林戏精什么时候那么熟的,大表哥又是什么鬼,你不提我都忘了问你。”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秦钰细长的眼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狡黠,“当年我俩不是经常一起下界喝酒么,那会我就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合理又有逼格的身份,就是你的大表哥——让你小子在冥界天天挤兑我,到了人间好歹得让你感受一下有气没地儿出的感觉。我和你说,按照人间俗法,我可是你的半个长辈。”
季沉斐对这个幼稚鬼表示无奈,失笑道:“阿钰,且不说什么长不长辈的,你告诉我,大表哥逼格高在哪了?”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是多么有前瞻性的行为,”秦钰大刺刺地靠在副驾的椅背上,左耳的上耳钉折射夕阳,闪耀着好看的光,“所以说,是不是该为我卓越的社交能力表示赞叹啊。”
季沉斐认真地看了秦钰一眼,语气颇有些语重心长:“请不要对自己产生什么错误的认知,听你说完,我只能为你的傻得可爱表示赞叹。”
秦钰:“......”
这人是谁,快带他走,这天已经聊不下去了。
话语间,车已经开到了机场,因为z省那边有土豪接机,秦钰十分轻装简行,别说行李箱,就连个包都没带,也就省了一系列麻烦的托运手续。
季沉斐把车停好,摇下车窗看着秦钰,嘱咐了一句:“多的不说了,万事小心。”
秦钰摆了摆手正要走,却忽然又不太放心地回过头来:“成啦,等我回来吧,别惹事啊我不在这段时间,叶陌白那边你也自己好好想明白。”
季沉斐桃花眼浮起好看的卧蚕,轻声一笑:“就你事多,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快点走吧你。”
“我和你说的都是好话,你自己上点心行么。你要是真的喜欢人家,就别死撑着,一点卵用都没有我和你说。”秦钰也不管季沉斐爱听不爱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看看之前,在.....在家那边的时候,你和我说不喜欢人家叶陌白,你和他是死对头,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我还真信了你的邪。结果怎么着,后来遇到事了还不是不管不顾地去救人家,早知道这样,为什么话不能说开。”
听着秦钰越说越离谱,季沉斐实在是忍无可忍,他桃花眼一弯,像是很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你是觉得这是什么长脸的事么,没完没了叨叨,还在大庭广众下说,没完了啊?”
“我再说一句,最后一句!”
眼看着季沉斐面色已经有点要变了,秦钰伸出食指竖着,不怕死地又补充了一句:“面子值几个钱啊,真的,相信我,你要是真的想拿下叶陌白,得拿出你最开始看上他那会天天去梦兰花海蹭酒的精神。他本来就不热乎,你再跟着不热乎,就真的歇菜了。”
季沉斐拿秦钰这货没办法,看他那副嬉皮笑脸又语重心长的样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什么热不热乎的,你这是烙饼呢还是蒸大米饭呢,赶紧滚吧。”
秦钰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赶在季沉斐翻脸之前,很有自知之名地朝机场大厅的方向走了,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滚了滚了,等我回来希望看到你的好消息啊。”
送走了秦钰,季沉斐看着时间不早了,就干脆没回店里,直接开车回家了。
季沉斐自认为没把秦钰那些话放在心上,可是秦钰跟个话痨似的嘚啵个没完,车轱辘话转得多了,闲下来的时候那些话便自动在季沉斐脑子里转了又转,以至于他都开始在想,冥界的事该怎么办,叶陌白的事又该怎么办了。
入秋之后,天黑的越来越早,才不到七点便彻底黑了下来。季沉斐把车窗摇下了大半,夜风将他额前刘海吹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微微遮住了他的眼眸,透着几分潇洒与落拓。
冥界十八狱主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沈穆安他们三个人凑在一起,虽然能搅出点动静,但是姑且还掀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
再不济还有江判官在那里顶着,这一点,季沉斐还是比较放心的。
唯一的变数,还是在与冥界的六件圣器上。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这般地步,季沉斐已经看出寻找冥界圣器这件事情的背后错综复杂着一个神秘的大局,似乎冥冥中有个藏在暗处的有心人,在刻意控制着整件事情的进程,并一步一步地把季沉斐往这个布好的局里引。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用头发丝想都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
那个背后的人对每件圣器的出现都有所安排,甚至连这样会造成怎样的后果,都在他的掌控当中。
若说他仅仅是不想让季沉斐顺利回到冥界,无法重新拿回冥界的权柄倒也还好,就怕他有着什么藏得更深的目的。
而且,凭借季沉斐和沈穆安为数不多的接触,沈穆安顶多算是一个出头鸟,蹦跶得最欢,其实并没有什么脑子。
说难听点就是第一个被枪打死的——日常替人顶包的,往往就是沈穆安这样的。
也只有秦钰那种特别实诚的傻孩子,才会觉得现在冥界的动乱是因为十八狱主的内部矛盾,症结在沈穆安的身上。
十八狱主和冥主之间的权利争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长久以来的隐祸,之所以现在爆发,背后必定是有什么人在煽风点火。
不知怎地,那一任活在传说中的刀山地狱狱主昙渊,和他在轮回台上掷地有声的话语忽然没来由地浮现在季沉斐的脑海中。
“魔?神佛不能救世,那让魔来一统三界,给苍生以极乐,又有何不可?”
要说十八狱主与冥主矛盾的巅峰,应该就是昙渊和那一任老冥王了,当时昙渊和老冥主的那次密谈究竟谈了什么,以及事件后续发展中的种种细节,过了这么久早已经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说得清了。
昙渊当时到底悟出了什么,又想做些什么。
这些早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正因为这样,季沉斐反倒是没来由地目光一寒。虽然可能性极低,但现在的情况倒是和当年昙渊之乱说不出的相似。
冥界动乱,正常的秩序也随之被打乱,促使十八狱主有机会去争取六圣器的力量——如果这件事的根源真的和昙渊有关的话,可就麻烦大了。
这样想着,季沉斐靠着路边停了车,他咬破食指凌空画了一道行云流水的血符,暗红色的血液氤氲出淡淡金色光芒,在半空之中,不断幻化成一道极为复杂的阵法。
大阵方成之时,季沉斐双指合并结了一道咒印,而后薄唇轻启低声喝令一句。
“八方幽魂,遵吾之令,幽冥尽处,如沉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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