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庭兰一双眼睛都亮了,她可从来没在洛阳城遇到过这样的酒楼,一时玩心大起,恨不得试遍每一个房间。
裴子骞合上纸张,开口道:“既然咱们是准备来大吃大喝的,那就选择秋吧。”
司徒庭兰一听裴子骞竟然要选秋,不免拧眉:“秋有什么意思啊?和普通的酒楼没有什么区别,不如我们选个有趣的。”
谢庭玉闻言点点头,认同司徒庭兰的话:“庭兰说的对,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若是选择了最平常的一间,岂不是白来了?我看那夏就不错!”
裴子骞和王衡出闻言,异口同声道:“不可!”
不等谢庭玉问为何,裴子骞已经急急开口:“亏你还是庭兰的兄长,怎么不给庭兰考虑一二,她可是姑娘家,和我们几个大男人去泡汤,这合适吗?”
王衡出一本正经地点头,附和裴子骞:“不合适不合适。”
汪汪汪!
狗子也跟着叫起来,仿佛在学王衡出说:不合适不合适。
司徒庭兰闻言看向狗子,也跟着点头道:“就算我能跟你们去泡汤,还有毛毛呢,总不能让毛毛和我们泡在一个池子里吧,确实不合适,那就冬吧!”
“不可!”
裴子骞语气坚定地反驳了司徒庭兰,司徒庭兰这回是真想不出何故,不解追问:“里头都是冰块,不至于有人冷到脱衣服吧?”
裴子骞一双真挚的眼睛直直地落在司徒庭兰脸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冰天雪地的,对姑娘家身体不好,若是受寒了,可不好治。”
“那就去秋吧,想来这酒楼如此别致,上的菜必然也同外头的不一样!”王衡出见大家纠结不下,忙开口锤定。
司徒庭兰和谢庭玉想来想去都没想到更好的选择,只好点头答应了,勾选了房间后,四人将纸递到小厮面前。
小厮双手合十,朝着四人点点头,便转身朝前走去,打开了其中一个房间的门,四人进门之后才发现里头并非平房,而有两层楼。
一楼是十分稀奇不常见的花,五彩斑斓的,极其好看,不光如此,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鸟笼,鸟笼中的都是几人从未见过的鸟类。
其中一只还会学人说话,它见到司徒庭兰的那刻,便大叫起来:“仙女!仙女!”
司徒庭兰被它这叫声给逗得哈哈大笑,狗子也没见过这种稀奇的鸟类,吓得对着鸟笼嗷嗷嗷大叫。
鸟笼中的鸟闻言,有模有样地学着狗叫:“汪汪汪汪!”
狗子吓得连连往司徒庭兰背后钻,在场众人顿时大笑起来,几人在小厮的引导下走上二楼,二楼并非封闭,大小只有半个一楼的大小。
站在二楼,凭栏而依,可以看到一楼的全貌,可谓有趣。
司徒庭兰入座后,见桌上已放着一壶酒,忙给众人倒了酒,笑道:“这家酒楼实在有趣,不如我们尝尝他们这酒的味道,想来必定和寻常的酒差别甚大。”
说完这话,她便迫不及待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只觉入口苦涩辛辣,让她脸上眼泪泗流,正当她准备开口说话,空气钻入她口舌之中,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凉爽又甘甜,让人意犹未尽。
司徒庭兰一怔,再抬眼,见其余几人也是如此,不免笑道:“这家酒楼果然别出心裁,甚好!”
裴子骞重重点头,同意司徒庭兰的说法:“确实不错,若是有机会我们可以常来。”
王衡出闻言笑了起来,眼中大有深意:“那就得看各位如何建功立业了。”
谢庭玉十分赞同王衡出的这一说法,仰头笑道:“王大人说的是啊,若是平日里常来那总有一日会觉得无趣,可若是有大喜之事,大家和聚此处,那七分欣喜也能变成十分欣喜!往后回忆起来,也是人生中的一大妙事。”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再没有言语能形容此时四人的默契心态了,大家默契地举杯对饮,又默契地长舒一口气,安逸的有那么一瞬间只想醉死在此处。
司徒庭兰的酒量实在是四人之中的垫底,她才喝了两三杯,脑子便开始晕乎乎了,脚步踉跄地走到王衡出面前,不由分说地握住他的手往自己怀里送。
王衡出大惊失色,想要挣脱却没能挣脱开,一旁的裴子骞和谢庭玉正要上前帮忙,司徒庭兰忽然开口了。
“王大人!你苦啊!谁能想到你会爱上本朝公主呢?!”
司徒庭兰这话一出口,空气顿时凝固了,也许是借着酒意略微上头,王衡出的眼眶竟然不自在湿润了。
“王大人啊!这可如何是好啊!”司徒庭兰哀嚎起来,声音悲切之际,听得王衡出心中更是苦涩,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
“王兄王兄,贪杯伤身啊。”
裴子骞一边将司徒庭兰往自己怀里拉去,一边劝王衡出一言不发拼命灌酒的样子。
也许是借着酒意终于可以抒发自己积压已久的情愫,也许是真的将面前这些人当成了可以信赖的人,王衡出头一次跳出平日里示人的儒雅淡定神情,激动地站起来。
他将手中的酒杯往地上狠狠一摔,双目通红地拍着自己的胸口:“为国为家,于情于理,我王衡出都没有资格喜欢公主!”
躺在裴子骞怀里的司徒庭兰闻言,忙挣扎着坐起来,抱着王衡出的胳膊,带着哭腔道:“王大人!这世上任何一件事情都有可能是错的,唯独情爱是没错的,亲爱这种东西不该被苛责,更不该被收起,你若是喜欢,不若尽力一试!”
王衡出无力地垂下胳膊,他目光无光地盯着半空,嗓音沙哑:“你说的没错,亲爱本身是没错的,我可以喜欢洛阳城任何一位女子,哪怕她是一个娼妓,哪怕她是一个老妪,唯独玥安公主,不可以……”
说到这里,王衡出一把拿过桌上的酒壶,仰头就对着嘴大口灌去。
裴子骞见他这个样子,心中也是不忍,忙不迭从他手里夺过酒壶:“王兄,既然你我是知己相交,那这个酒我喝定了!”
说完这话,他拿起酒壶对着自己大口灌去,不给王衡出留下一滴酒的可能。
这酒比四人想象的要烈上许多,甚至比那日在花船之上喝的酒还要厉害还要猛,除了谢庭玉,这三人已经醉的不行了。
司徒庭兰和裴子骞一左一右地抱着王衡出的胳膊,大声发出自己的意见。
“王大人,既然你这么爱公主,你就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圣人,圣人是一个圣明的皇帝,他一定会为你们两人的真爱所感动,说不定就会收回将公主远嫁吴国的想法,然后你们就是洛阳城的神仙眷侣!”
“不行,王兄,你别听庭兰说的,我们作为臣子,最重要的就是报效国家,和亲是两国之交,是这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若是为了儿女私情破坏两国之交,那么到时候王兄才是这个世上最大的罪臣。”
王衡出听了他俩人的话,一会看向司徒庭兰,一会看向裴子骞,一边摇头一边点头,整个人的思绪已经混乱了。
谢庭玉本想拉开他们,无奈他一个人根本敌不过这三个喝了酒正在发酒疯的人,只得一边嚼着花生,一边看猴戏一般瞧着他们,时不时还给狗子喂上一粒花生。
先前选的那些奇怪的菜名,这时候都端到桌上来了,谢庭玉心中大喜,笑着对神志不清的三人道:“你们不吃,我可吃了啊?”
吃着吃着,谢庭玉忽然想起一件至关紧要的事,忙不迭上前摸遍王衡出和裴子骞的身,终于摸出一些碎银来放在桌上。
“这些银子哪里够?”谢庭玉有些哭笑不得,看来今日这顿饭,怕是要自己一个人包大头了。
裴子骞在这时忽然松开王衡出,将他往地上一推,抓过司徒庭兰的手,一脸真挚地看着她:“庭兰!王兄无法对公主诉说他一腔的爱意,但是我可以!我喜欢你!庭兰,我喜欢你!”
谢庭玉闻言毫不意外,默默地朝嘴里丢进一颗花生米,在第一次看到裴子骞的时候,裴子骞因为误解自己在占司徒庭兰的便宜,狠狠给了自己一脚,还把自己踢出一口血,那时,他就明白了。
这小子喜欢庭兰。
司徒庭兰听了裴子骞这话,却是一个劲地傻笑,没有什么反应,裴子骞皱皱眉头,捧过她的脸,大声说:“司徒庭兰,我裴子骞,喜欢你!非常非常非常喜欢!”
司徒庭兰闻言还是傻笑,双眼微微地眯着,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又好像什么都听到了。
裴子骞的音调不由得低了下去,他一遍遍地重复着:“庭兰,我很喜欢你,我想娶你……”
话音未落,傻笑着的司徒庭兰忽然挣开裴子骞的手,捧过他的脸,十分霸道又蛮横地凑了过来。
正在吃花生的谢庭玉,亲眼看着自家妹子在自己面前轻薄裴子骞,仿佛啃梨般的啃着裴子骞的嘴,气地他一下子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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