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出从太尉府出来后回北镇抚司没多久,司徒庭兰和裴子骞便拿着刀剑上门了。
典伏看到这两人提着刀冲过来的架势,吓了一跳,连连追问:“两位大哥大姐,请问是出了什么大事,要拿着刀来我们北镇抚司,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司徒庭兰一把推开典伏,站在北镇抚司门口对里头大喊:“王衡出你这个卑鄙小人!给我滚出来!”
典伏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人竟然是为了自家大人而来,看他们这架势,简直是要把他家大人给生吞活剥了,一颗心不由得紧张起来,连忙劝道。
“别别别,你们和我家大人是这样亲密的关系,如果有什么误会,大家坐下来好好说就是了,不至于拿刀子动剑的,大家都是习武之人,这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了彼此可就不好了。”
典伏急地满头是汗,却再次被司徒庭兰推开,她冷着一张脸恶狠狠道:“你说话小心一点,谁和你家大人有什么亲密的关系?王衡出这等小人,还不配做我司徒庭兰的朋友!”
司徒庭兰是站在北镇抚司门口高声大喊的,这来来往往多少有些人,都带着诧异的目光往这边看来,典伏忙不迭上前去拉司徒庭兰:“司徒老妹,你若是有什么说不得的委屈我们进去说,别在这门口站着,这么多人影响不好,我们家大人很在意名声的。”
“走开。”司徒庭兰甩开典伏,将刀对着典伏道,“王衡出这样的卑鄙小人也有名声吗?你让他给我马上滚出来,要不然就别怪我在这里骂上三天三夜!”
典伏有些无奈地看向始终沉默的裴子骞,用求助的目光开口道:“裴少卿,你能不能……”
话音未落,裴子骞扬起手里的剑,朝着北镇抚司正门口丢去,剑顿时将北镇抚司的牌匾给打了下来,彭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
典伏整个人都傻眼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看到俩人这模样,他这才明白大事不好,不是自己能应付的,忙转身去找王衡出了。
司徒庭兰和裴子骞则一动不动地站在北镇抚司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都小声地议论着。
“这是出了什么事了?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不知道啊,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王大人是个卑鄙小人,应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吧,要不然人家怎么会特意找到北镇抚司门口来闹事?”
“是啊,还把人家的牌匾给打下来了,看来是要出大事!”
在众人的讨论声,王衡出姗姗来迟,典伏一出门,见门口围了这么多人,当即拔出佩刀,朝众人喝声道:“闲杂人等聚在此处做甚,全部都给我滚开!”
众人闻言正要滚开,司徒庭兰已经拿着刀对王衡出出招了,典伏见状忙转身去拦,苦口婆心道:“祖宗祖宗,我喊你祖宗成不成?手下留情啊,我家大人特意出来,可没有带刀。”
司徒庭兰冷笑一声,喝声道:“做贼心虚的人哪有脸带刀啊?我们费尽心思,冒着巨大的危险将他救下,他倒好,转头就不认人,甚至还把我们给背叛了,这种卑鄙小人,我司徒庭兰还是头一次见!”
典伏顾不得擦满脑门的汗,紧张地吞咽口水道:“司徒老妹,这中间肯定有误会,肯定有很大很大的误会,不要激动,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裴子骞在这时,也冷声开口:“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王衡出,你背叛我们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是朋友了,认识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后悔。”
典伏见裴子骞也开口,还以为他也要出招,着急慌乱地使蛮力将司徒庭兰手中的刀砍断,伸手拦在王衡出面前道:“我们大人是个怎么样的人,难道你们心里不清楚吗?这中间肯定是有误会,说不定是有什么有心人想要离间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能上了这些有心人的当!”
王衡出在这时轻拍典伏的肩膀,示意让他让开,吸了口气道:“典伏,这其中确实没有误会,我王衡出敢做刚当,是我辜负了你们对我的深情厚意,就算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补偿我都可以……”
话音未落,司徒庭兰便冷声打断他:“呵,我们的深情厚谊,你补偿不起!你也不配来补偿我们!我今日就是要和你痛痛快快打一架,不卸掉你一条胳膊,我心里不爽!”
王衡出闻言夺过典伏手里的刀丢向司徒庭兰,又从旁人腰间抽出佩刀,爽快道:“既然你来是想和我痛痛快快的打一架,那我就满足你,来吧。”
话音刚落,两人便扭打在一处,司徒庭兰的武艺自然不如王衡出,几个来回便落了下风,一旁的裴子骞脚步轻盈地拿过一柄刀冲了上去,两人一左一右将王衡出打的步步后退。
典伏见状忙拿过旁人的刀冲了上去,着急道:“点到为止,点到为止,不要伤到我家大人了!”
裴子骞抬起一脚踹在王衡出腹中,王衡出登时往后飞出一米狠狠撞在门上,典伏忙上前去扶他,脸色土黄地对司徒庭兰和裴子骞道:“行了行了,就算是有再大的委屈,这一脚也够了吧,大家都是朋友,不要伤了和气。”
“呸,谁和他是朋友,不砍他一条胳膊,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司徒庭兰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下一秒,王衡出便走上前,目光紧紧落在司徒庭兰的脸上,司徒庭兰眉头不由得一皱,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下一秒,便见王衡出从袖口拿出匕首,朝自己右肩膀狠狠扎去,围观的人群登时发出惊呼声。
司徒庭兰目光不由得一震,她哪里料到王衡出这个疯子,竟然为了做戏,真到这个地步。
裴子骞眼中也有惊慌失措,不过两人很快就稳住了目光,就像昨夜裴子骞说的那样,此时此刻,他们的一寸心软,对王衡出就是一丈地狱。
两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裴子骞定力更加,还冷笑了一声,显得异常冷漠。
典伏急坏了,拿着刀拦在王衡出面前,震惊的快要哭出来了:“你们可是走过生死的好朋友啊,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王衡出脸色惨白,拍拍典伏的肩膀示意他让开,典伏执意不让,王衡出一双眼睛徒生出几分凌厉来,狠狠地对典伏喝声道:“我让你让开!”
典伏心中一惊,这才不得不让开,王衡出勉力走到司徒庭兰和裴子骞面前,咬牙道:“如此,可还满意?”
“哼。”
司徒庭兰翻翻白眼,没有说话。
王衡出掀起衣袍一脚,拔出插在肩头的匕首,肩头顿时血流如注,他用力将衣袍隔断,丢向两人,用尽全身力气道:“今日我同你们割袍断义,将来再见便不再是朋友,祝君一路安好。”
说完这话,王衡出咬着牙,拖着沉重的肩膀,踩着血步转身往里走。
典伏一双猩红的眼睛看着还不肯离开的两人,喝声道:“我家大人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你们究竟还想要怎么样?难道要他当场在你们面前自刎吗?!”
司徒庭兰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拍拍裴子骞的胳膊道:“有的人啊,明明是做错事情的那一方,却搞得好像我们在欺负人一样,无语,走吧,不和傻瓜论短长。”
说完这话,两人面色僵硬地从北镇抚司门口离开了。
直走到无人处,司徒庭兰才脚下一软,直直往前栽去,裴子骞忙伸手揽住她,这才发现她在微微颤抖。
司徒庭兰浑身颤栗不止,扶着石狮子在一旁坐下,后怕道:“王衡出是疯了吧,为了博取郑忠之的信任,既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残,他那一刀下去可是结结实实的一刀,也不知道他这条胳膊能不能保住……实在是太可怕了,早知道他如此疯狂,我们昨晚就不应该答应他做这样的计划,还不知道将来有什么样可怕的事情!”
裴子骞此时回忆当时的情景,心里也是恐慌的很,不安地舔舔嘴唇道:“话虽如此,但步子都已经迈出去了,没有收回的可能,这出戏我们只能陪他继续演下去了。”
司徒庭兰强忍住想哭的冲动,连连拍着胸口道:“刚才真的吓死我了,差点就忍不住了,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裴子骞将她揽入怀中,一颗紧张不安的心努力安抚着另一颗紧张不安的心。
“也可以往好的方面想想,他做出这么夸张的事情,想来,这会必然能够在郑忠之面前取得足够的信任,他这一刀若是往长远了看,也是值得。”
司徒庭兰吸吸鼻子,始终有些惊魂不定,担忧道:“也不知道他伤势如何,你说晚上我们能趁着夜色偷偷去看他吗?”
裴子骞闻言摇摇头,郑重道:“他如今这个形势,可以说是步步艰难,我们还是不要去看他为好,就算再小心,也有细微的可能被人发现,那到时候便是功亏一篑,非但如此,还有可能将他置入死地。”
“哎……”
司徒庭兰明白演戏就是要做得越真越好的道理,可即便如此,心里还是有些难过,担忧,不安和紧张,只得摇摇头垂下眼,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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