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寥庄说着抽|出腰间的佩刀,架在王衡出的脖颈上,目光如鹰道:“王衡出,你是自己钻狗洞回去,还是我押你回去?”
王衡出虽然被刀架着脖子,脸上却无半点慌乱,眼神始终坚定:“我并非罪犯,为何要回去?”
“你杀了师父师母……”
不等寥庄将话说完,王衡出便咬牙切齿地加重语气,愤愤开口:“是你杀了师父师母,意图嫁祸给我,即便你想嫁祸给我,也该拿出证据来吧!”
寥庄闻言,表情轻蔑起来,他潇洒挥手,淡定道:“证据?那日同我一道去师父家中的锦衣卫,皆是人证!他们个个亲眼所见,你杀了师父师娘不够,还放火烧了屋子,试图销毁证据。”
王衡出见他竟然厚脸皮至此,不免抽抽嘴角:“他们都是你的人,自然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既无物证,你如何能定我的罪?我大小是个北镇抚使,是朝廷命官,不是你锦衣卫司一个随随便便的下属,我是圣上的人,想顶|我的罪,需得圣上下诏!”
“不着急,你要的物证就在那烧毁的屋子里,待我收集了证据,便会将你的罪证亲自呈给圣人!”
寥庄似乎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势必要将王衡出逼进死路。
司徒庭兰在这时起身,开口打断两人的对话:“廖大人,这个案子听上去有很多疑点,王大人是北镇抚使,虽说直隶锦衣卫司,可到底也是朝廷命官,为了避嫌,不如将这案子交给我们刑部如何?”
寥庄当即摆手,一口回绝:“我寥庄为人公平正直,不需要避嫌,纵使大义灭亲,我也会让洛阳的百姓看到律法的公正!”
说到这里,寥庄将滚烫的视线落在司徒庭兰的脸上:“庭兰,你相信我吗?我可从来没有害过你。”
司徒庭兰闻言一怔,显得有些为难,她毕竟还要佯装寥庄帮自己查当年父母凶杀案的秘密,可王衡出的性命安危也是重中之重,容不得迟疑。
顿了一顿,司徒庭兰到底是没忍住开口:“可我也相信王大人的为人,他为人仁厚慈善,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段天理不容的事情,不知廖大人的师父师母是几时身亡的,刑部可派仵作前去验尸,想必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刑部有仵作,锦衣卫便没有吗?”寥庄见司徒庭兰站在王衡出那边,有些不耐烦,满脸都写着不爽二字。
“可是……”
司徒庭兰试图开口,寥庄手中的刀却往王衡出的脖颈处更深一分,脖颈处顿时血流如注,寥庄的声音不容置疑:“王衡出,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是你自己进去,还是我押你进去?”
王衡出对上司徒庭兰惊慌失措的目光,淡淡一笑,给予她不小的信任和安全感,快速开口道:“荷庄,东边往上走三里路就到了,被烧毁的屋子便是我师父的家,我去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惨死家中多年,尸体被人残忍肢解。虽说被一把火灭了太多的痕迹,但我相信,凭你的才智,必然能发现暗藏的蛛丝马迹。”
说完这话,他才转身原路返回,从偏门回了牢狱。
徒留下司徒庭兰和寥庄两人四目相对,却相顾无言。
寥庄愤愤放下手中的刀,挺直了脊背,努力挽尊:“庭兰,你不必听他这些胡言乱说,都是他为了逃脱罪责的法子罢了,我这个师弟,我是最了解的,从小就擅长攻心计,总是用一些花言巧语的话来糊弄人心,让别人为他驱使,当日去荷庄的,不止我一个人,那么多人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说对这里,寥庄再度侧头看向司徒庭兰,一双锐利的眼睛在司徒庭兰脸上来回扫荡,试图看穿司徒庭兰的心事。
“庭兰,你是相信我的,对吗?”
司徒庭兰低下头,想了一阵,随后抬起头道:“可是这件事情之中的疑点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我相信大人,别人也不会相信的,一百个人之中,但凡有一个人相信了王衡出的那番话,大人的仕|途便会受到天大的波及,如此岂不是坏事一桩?我看不如请三法司介入,一道审案!”
寥庄并无这个意思,见司徒庭兰如此坚持,不免苦恼起来,他转身在司徒庭兰面前来回踱步好几个回合,才停下脚步,一脸铁青地看着司徒庭兰:“庭兰,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无论结局如何,是我自己的事,仕|途受损也罢,都是我该承受的。”
黑夜之中,寥庄一双眼睛如饥饿多日的鹰,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狠狠给她一口,司徒庭兰知道这时候不该惹恼他,于是顺着台阶往下道:“也罢,既是锦衣卫的事,我便不管这个闲事了,若是大人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
寥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面上是一副送客的模样,司徒庭兰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牵起狗子疾步离开。
出了锦衣卫司后,司徒庭兰呼了口气,无论如何都是要保下王衡出的,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可看寥庄的意思,是怎么也不可能轻易放了王衡出的,若是等他制造了伪证递到圣人面前,那便为时已晚了。
想到这里,司徒庭兰不寒而栗,匆匆忙忙便去了大理寺,这会的裴子骞果然还没有离开,他才从大理寺寺卿的房间里走出,见司徒庭兰拽着狗子在院子里等自己,不免诧异上前:“庭兰,你怎么来了?”
司徒庭兰忙不迭将刚才在锦衣卫司发生的一切说予裴子骞听,裴子骞闻言之后,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司徒庭兰见他这个样子,顿时明了,想来,他和寺卿聊的并不愉快,不然也不至于这样一幅无奈又焦急的神情。
“你说我们今晚便动身去荷庄,寻找一些暗藏的蛛丝马迹,还来得及吗?”司徒庭兰终究是没能忍住开口,打破了眼下的平静。
裴子骞闻言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荷庄那边的证据根本就不重要,寥庄如此厚颜无耻,什么阴毒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光是那些证据,根本不足以让他放了王衡出,兴许他伪装的证据还更直接有力。”
司徒庭兰听到这话,也跟着叹了口气,愤愤就地坐下,气结道:“那可如何是好,就凭我们二人的力量根本斗不过寥庄!”
裴子骞在她身旁坐下,目光幽幽地望向远方,顿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我倒是有一个极为大胆的法子,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用。”
司徒庭兰见他支支吾吾的不肯一口气就把话说完,忍不住急了起来,轻拍他肩膀道:“裴子骞,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支支吾吾的,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若是有什么主意,尽管说来就是,我们商量着决定。”
裴子骞微微颔首,这才不急不缓地说出自己心中的主意:“太尉府的十七具尸体案不可以就这么算了,白日看太尉大人那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想来凶手必然还藏在太尉府中,不是太尉大人自个,便是他极为亲近信任之人,总而言之,太尉大人这一次是要保下凶手!”
司徒庭兰听到这里,很是赞同地点头:“应当是这样了……”
裴子骞继续道:“既然如此,如果我们继续往下查,太尉大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要同我们作对,给我们使绊子,如此一来简直得不偿失,不如我们利用这个机会将它作为条件,请求太尉大人出手,帮我们从救出王衡出。”
司徒庭兰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裴子骞心中的想法,听到他这样的话语,司徒庭兰心中自然是有些失望的。
毕竟那十七具尸体可具具都是妙龄少女,尸体上的惨像,她至今历历在目,怎么可能轻易接受放弃继续往下查,这难道不是对那十七具冤死的亡灵的不敬吗?
于是司徒庭兰开口反驳道:“你说的这个主意实在太过冒险,就算我们愿意放弃继续往下查,太尉大人也不见得就会出手帮我们,毕竟我们实在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那个凶手不是大管家,而是另有其人,说不定就此一来反而暴|露了我们的底牌。”
裴子骞明白司徒庭兰的意思,点点头继续道:“是,确实是有这个暴|露底牌的可能,可是对如今的我们而言,这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除此以外,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办法可以救出王衡出,难道我们要亲眼看着王衡出平白无故蒙冤而死吗?”
司徒庭兰自然不能接受王衡出平白无故能怨而死,可她也实在不能接受放弃这十七具尸体,想到这里,司徒庭兰非常为难地起身来回踱步,焦急道:“可是这样做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不如你让我再好好想想,明日再给你一个具体的回复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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