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九王爷府的三世子,将军府的外甥,娇娇,你怎么找的净是些官道上的人,你看宝如这大大咧咧不守规矩的样子,适合吗?我看她就适合找个什么大夫之类安安稳稳的丈夫,免得搅出一池乱水来。”
谢瑜一脸嫌弃地摇摇头,将画像塞回叶娇娇的怀里,叶娇娇啧了一声,埋怨道:“那是她如今还小,还不懂事,再大些自然就懂事了,尤其是为人母后,更是懂得如何持家,我嫁给你之前不也只是个顽劣的女娃?”
“那怎么能一样,咱两青梅竹马,你十六岁便嫁给我了,嫁给我后你性子便沉了下来,十八岁那年生下庭玉的时候,你已经十分稳重了,再看看宝如这死丫头,都二十了!比你十六岁的时候还不如,成日穿着个男装跑来跑去,我看她连怕是男女之情是什么都搞不清楚!”
叶娇娇呸呸两声,反驳谢瑜的话:“别动不动喊宝如死丫头,不吉利!我可告诉你,宝如的终身大事我们得好好筹划,你别不上心,既然你不满意这些人,那平日里便多多留意出色的少年郎……”
叶娇娇见谢瑜不大上心,点头敷衍的样子,忍不住皱眉怕他的胸口:“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谢瑜连连点头回应,带着几分无奈的语气开口,“怎么不见你对庭玉的婚事上点心,他如今都二十五了,我像他这么大点的时候,孩子都会在地上跑了,他倒好,光棍一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谢家有什么祖辈相传的隐疾。”
说话间,叶娇娇瞧见站在门口的谢庭玉,忙向他招手,等人走到面前才道:“玉儿,你爹要给你找媳妇。”
只这一句话,谢庭玉的脸便红了,他将将移开头,别扭道:“爹,我上次都说过了,大丈夫应当以业为重,成亲的事之后再说吧。”
谢瑜听到这话丝毫不意外,插着个腰看向叶娇娇:“看看你养出来多么出息的儿子。”
叶娇娇瞪了他一眼,从怀里抽出一把画像,不由分说地塞到谢庭玉手上:“玉儿,你瞧瞧,这里可有你喜欢的?”
谢瑜见叶娇娇将方才那叠画像塞到了自家儿子手里,不免瞪大了眼睛,劈手夺过画像,震撼发问:“娇娇,你怎么能这么胡来,他若是喜欢男子,那我们谢家岂不是要绝种了?”
话音刚落,谢瑜便低头看到了手上的画像,并不是方才那叠男子画像,而是女子画像,这才抬眼看向一脸火气冲天的叶娇娇,语气讨好道:“娇娇,是我急躁了,是我唐突了,你别生气。”
说着,他将手中的画像往谢庭玉手里狠狠一塞,加重语气道:“这是你娘辛苦寻来的,好好看看,挑到有眼缘的便告诉你娘,让你娘安排。”
“爹……”
不等谢庭玉说什么,谢瑜已经揽过叶娇娇的肩膀,好生哄着朝房间走去了,徒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他。
他回家是放心不下司徒庭兰,听闻她正在入睡,便马上命人点了助眠香,好借此来拖延时间,避开第二日她早早醒来同裴子骞一起去胡闹。
司徒庭兰这一睡到底没有让谢庭玉失望,她竟然足足睡了十几个时辰,从昨日的中午硬生生睡到了第二日的日暮时分。
看着大片晚霞照入房间的模样,司徒庭兰有些回不过神来,叫了人一问,才知晓自己睡了这么久,吓得一骨碌爬起来,衣衫不整地往外跑。
“庭兰,今日着女装出门?”
谢庭玉的提醒从身后传来,司徒庭兰这才反应过来,又急急忙忙回了房间,火急火燎地换了男装,又耽误不少时间。
待收拾好了,她才急急往外冲,谢庭玉一脸怡然自得地看着她,对着她的背影道:“不用去了,你的裴少卿做的非常漂亮,带着那条狗闯入北镇抚司,成功找到了睿书渊母亲的尸体,如今已经将两具尸体并排列在太尉府门口了。”
司徒庭兰听着他这声音,有些诧异地回头:“你怎么知道?”
“我如何会不知道?事情闹得这么大,整个洛阳城的人都知道了!”谢庭玉说着跳下长廊,朝她走来,目光凝重,“庭兰,幸好你没去,你这要是去了,还不知道会把崔老和刑部连累成什么样子!”
司徒庭兰闻言也微微拧眉,连忙追问:“怎么,大理寺是出什么事了?”
“大理寺能出什么事,那裴少卿也够男子气概,一个人将鲁莽行径都承了下来,听说是被大理寺寺卿打了一顿……”
谢庭玉的话还没说完,司徒庭兰便迫不及待转身要去找裴子骞,谢庭玉当即一个健步拉住她,语重心长道:“庭兰,你们使出这样的手段不就是想让太尉大人帮你们查案吗,现在目的已经达成,就不要再去节外生枝了。”
“只是去看看他也不行吗?”司徒庭兰回头看他,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全是掩藏不住的执拗。
“反正他打都被打了,就当是欠了他的人情,别在这时候过去了,咱们要懂得见好就收,别再把刑部牵扯进去了。”
谢庭玉紧紧扼着司徒庭兰手腕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司徒庭兰当着他的面,拔出固定青丝的发簪,任由一头柔顺的长发披在肩膀上,声音坚定:“我以女子的身份去看他总行了吧?”
谢庭玉迎上她坚定的目光,顿了许久,到底是缓缓松开了手。
就在司徒庭兰拔脚往外走的那一刻,他幽幽开口:“庭兰,你喜欢他。”
司徒庭兰听到这话,忙不迭回身,带着好笑的表情回应:“庭玉哥哥你多虑了,裴子骞是我的朋友,为朋友上刀山下油锅,我很乐意。”
“最好不要,你这不稳当的性子就不该找个同行,一个人胡闹也就罢了,两个人一起胡闹,上天入地,还有谁能管得住你们?”
谢庭玉的提醒司徒庭兰却是没有听进心里去,她可不是两个人一起胡闹,还有王衡出呢,他们是三个人为了正义和真相一起大闹洛阳城!
出了谢宅,她不顾自身形象,一路急奔朝大理寺跑去,得知裴子骞不在大理寺,被接回裴宅了,便忙又急急朝裴宅的方向跑去。
裴宅的管家闻言有姑娘来找自家大公子,不免一惊,忙将这事告知了裴家主母,裴家主母目光一亮,带着欣喜和诧异的表情亲自出门来接人。
她还从未听过裴子骞有什么相好的小姐,平日里说起相亲二字,也是被百般拒绝,自家儿子拒绝交流的样子让她很是难受。
这几日又听说自家儿子和一位刑部的男公子走的非常近,甚至还有传闻说搂搂抱抱,她一颗心几乎都要碎了,却又不敢开口追问,如今听到有姑娘找上门来,眼里的激动都收不住了。
只不过,当她看到一位披着长发,衣衫不整的姑娘出现在眼前之时,还是下意识皱起眉头。
司徒庭兰一眼便看着这位被众星捧月般围着出现在面前的——衣容华贵的夫人,多半就是裴子骞的亲娘了。
看她这般用不满意的目光打量自己,忙机灵开口:“夫人,我午睡醒来听闻裴少卿受伤,因心急赶来,连头发都未来得及……”
司徒庭兰说到这里,低头瞧瞧自己,一脸乖巧地望着她:“唐突了。”
裴夫人闻言当即笑开了,忙亲自伸手来拉司徒庭兰:“怎么会呢,看姑娘你这么着急的样子,想来和我们家子骞交情匪浅啊?”
“还、还好……”
司徒庭兰不知说些什么,敷衍说了两句。
裴夫人闻言却又笑开了,再度追问:“姑娘是洛阳人士?住在何处?家中双亲是做什么的?”
“啊?”
司徒庭兰被她这架势惊住了,裴夫人反应过来,怕自己吓到她,忙轻拍她的手背道:“我的意思是,姑娘怎么称呼?”
“宝如,夫人叫我宝如便好。”
司徒庭兰可不敢亮出自己的真名,生怕这位夫人有所耳闻自己的劣迹,只得说出自己的乳名。
裴夫人笑着轻拍她的手:“好,宝如好,宝如好。”
说话间,裴夫人在一条竹林小道前停下脚步,指着小道尽头的房间道:“子骞就在里面,你去看看他吧,我在这里等你。”
裴夫人说着当即在石桌旁坐下,一脸欣慰地望着司徒庭兰叮嘱:“不着急,不用管我,你们尽管叙旧,叙到天黑都行。”
司徒庭兰闻言不由得虎躯一震,干笑了两声,才匆忙抬脚朝小道尽头的房间走去。
裴夫人瞧着司徒庭兰这急匆匆的脚步,不由得欣喜地对旁人道:“你们看,这姑娘走的多快啊,想必心中是有我们子骞的。”
“这姑娘不顾自身仪容,急急出门,光这一点,就说明她对我们家大公子是有很深重的情谊呢。”
“是啊,这下夫人可放心了,大公子婚事将近了。”
旁人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说的裴夫人脸上的笑容都收不住了,她扶着石桌起身,激动道:“不行,我得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这样我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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