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昕挑了一件他自己觉得很满意的女式衣服丢给她,“穿这件,不准反对!”
兰沐星接过衣服,那是一件黑色露肩韩版连体衣,性感显身体,更托衬气质,看着它,她不得不承认项昕的眼光很好,往深入想,应该是他对女人确实很了解,懂得女人喜欢什么。这一点比唐泽彥强多了!
如果不是因为先遇见了唐泽彥,如果不是因为她懒,懒到连心上的那个人都不想换的话,或许,她会考虑他的。
项昕给她的感觉就像眼前这件连衣体,很完美,但却不是她想要的。
伸连体衣推回到项昕的手里,她摇头:“我不喜欢这件。”
项昕眯眼:“是嫌它不好看还是嫌它太贵了?”
兰沐星:“太贵了。”一件薄薄的没几块布的衣服竟然要过万,这对像她这种穷人来说确实是太贵了!
项昕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瞧她那穷酸出息样,冷脸:“又没让你掏钱,你心疼个毛啊!给我穿上!”
“不要!”兰沐星坚持着。
项昕的脸由冷变青,她现在的表现让他想起当初她拒绝那条项链时的倔强。磨牙的声音从他的嘴里溢出,她是第一个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舍不得,就她现在这个性子早就够她死上十回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拒绝他?
兰沐星往试衣间的方向退了一步,缩着脖子终于吐出了真情:“这种衣服好看不好穿。”
“不好穿?怎么可能,以前她们经常穿这种衣服,都说好穿啊。”项昕止住逼近的脚步,狐疑的将那件连体衣抖开,怎么会不好穿,后面的拉链一拉开将自己套进来,再拉上不就行了?
兰沐星嘴角一抽,自然知道他所说的她们指的是谁,靠,亏她还以为他是天生对女性有欣赏力,原来是阅女无数后的经验啊。龌蹉!
看着看着,项昕突然绽出很色很色的笑:“如果你真觉得不好穿的话,我可以帮你的。”
兰沐星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衣服打算直接往他的头上套:“帮你个头啊!你以前的那些女人有没有告诉过你她们穿这种衣服上厕所时是怎么上的吗?尤其是在那种没有独立小间的公厕!”这种衣服她又不是没穿过,至于美不美她倒记不清了,唯一记得深刻的就是那只穿了胸罩光裸着上身蹲在那,无奈的接受着他人异常眼光昌的感觉。
非逼的她把这么尴尬的事情说出来,真是太可恶了!
项昕一怔,旋即了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那我叫人帮你把它改造成那款不就行了?”他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款婴儿连体服。
兰沐星的脸刷的阴了下来,阴森森的说:“如果你现在穿一件那样的衣服从大门处走进来向我求婚的话,我绝对会答应的!”
项昕:“……”这么好的机会该不该把握?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算了吧。这可是一件比裸奔更需要勇气的事,而他缺乏这份勇气!
转身他挑了一件露膝的收腰显瘦修身裙丢给她,这么中矩中规的衣服总没话说了吧!
兰沐星也确实没话说了,乖乖的将自己的提包递给他然后接过衣服往试衣间里钻。
在旁人的眼里,现在的他们真的像极了恋人,可是项昕却清楚,他俩不是!他是一个掠夺者,他在掠夺另一个男人本该享有的权利。
正想着,兰沐星放在提包里的手机响了。
没有征询她的同意,他径自打开了她的提包,拿出手机。
黑眸微微一沉,按下接听键。
“喂,噢……你找她有什么事?她……”眼角瞟了眼试衣间,奸诈一笑:“她正在穿衣服呢……”
对方一阵沉默。
霍地一声,试衣间的门被打开,兰沐星冲了出来,“谁打的?”
“除了你的旧情人还会有谁?”项昕像没事人一般将手机丢进提包,然后再将提包还给她。
“浑蛋,你故意的吧!”兰沐星气愤的两颊微红。
项昕回了她一个是又如何的神情,漫不经心的掏出一根烟,全然不顾店里那块禁止吸烟的警示牌,目中无人的点上。
深吸一口后,他面带笑意的对着她的脸吐了一个烟圈,一如过去那般恶劣。
兰沐星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放肆。
经过前后近两年的相处,她早就摸出了他一个特点,吐烟圈是他愤怒的前奏,吐得圈越大就意味着他越愤怒!
项昕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什么叫我是故意的?你刚刚不是在试衣服吗?不脱不穿的话怎么试?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兰沐星一时语塞:“……”他这话可真实在!
无视她的愤怒,项昕的脸上浮着薄薄的笑意,继续说着风凉话:“当时跟我同房都同了几天,现在再来担心一个小小的电话,是不是有点作了?”
兰沐星闷哼一声,一口老血险些咯出,她什么时候跟他同房了!他说这昧良心的话就不怕遭雷劈吗!正想愤懑的斥责他的无耻言论,却在话到嘴边时忍住,刹间明白他所谓的同房无非就是同住一个屋檐下!
次奥,差点又中了他这种混淆视听的圈套!
这一下她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流氓不可怕,最怕流氓有文化’了!早知道命中会遇上他这种人,她当初就该好好读书,努力学习!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见她发愣,项昕直接一把拉过她往外走:“走吧,我们去找个地方坐着谈谈人生。”
兰沐星又是一愣,然后急忙用力的将自己的手往外扯,用一副很可怜很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项昕不为所动,继续蛮力的拉着她。
于是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引得众人驻足侧目。
向来好面子的项昕沉下了脸,瞪着向来不要脸的兰沐星:“你到底什么意思?”她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兰沐星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说了一句让他差点失手将她敲晕的话:“大叔,我不约啊。”
项昕僵着脖子回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半晌,一抺戏谑的光芒从他的深黑的眸中划过,轻笑着说:“你刚刚叫我什么?大叔?呵呵……你该不会还以为自己没成年吧?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要约你那个啥了?一个女孩家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吃饭不是坐着,难不成还是躺着?谈人生就一定得在床上谈,饭桌上不行?”
随着他的一个又一个含笑的问题灌入耳中,兰沐星脸上的表情也在一点一点的龟裂……她觉得她找不到自己的脸了……
咬牙:“你就不能正正经经的说话吗?!非得弄得这么浪干嘛?你分明就是存心的!”去吃饭就说去吃饭,干嘛还给她来一句‘坐着谈人生’!这分明就是在误导纯洁的她嘛!不可原谅!
项昕放开她的手,寒笑着残忍的戳破一个事实:“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自己脑子不干净,怪我咯?”
冲她暧昧的眨了下眼,转身大笑而去。
兰沐星:“……浑蛋!”
沿着美食街兜了快半个小时,兰沐星似乎还没有选中了的意思。
项昕的脸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的沉下,终于,他出声了:“不就吃顿饭至于搞得这么复杂?”
兰沐星幽幽的瞟了他一眼,脱口:“他以前从来都不催我的。”
“那是因为他闲得蛋疼外加脑子进水!”项昕气呼呼的吼了回去。
兰沐星一怔,知道他快要炸毛了,于是立马识相的将手往前方一指,“就去那家吧。”
项昕顺着她所指的方向越过人群望去,那是一家沙县小吃,黑眸微微一眯,去这种地方?
沙县小吃与江西小炒,重庆麻辣烫一样,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它的身影,绝对的平民象征。
兰沐星也没有想到自己随便一指竟指了沙县小吃,但既然已经指了,也就只能硬着头皮点头了。
“我从来不去这种地方吃。”这一回换项昕拒绝了,他将手插进口袋后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别人都能吃,为什么你就不能吃?反正我是决定了这家,你爱吃不吃!”说完,回身往那家沙县小吃走去。
这家店估计是这一带她唯一消费起的了。
见她执拗的往那家小吃店走去,项昕的脚步顿下,薄唇抿成一条线,向来都是别人讨好他服从他,就连他曾经宠溺过的‘念念’都不曾如此放肆过。
她这是吃定了自己舍不得真把她怎么样!
对着人来人往的人群,他重重的叹了一声,折回身往沙县小吃所在的方向走去。
见状,江风等人也只能乖乖的跟上。
他们一行人走进小店,小店老板硬是晃了半晌的神才记得问他们要吃些什么?
兰沐星点了份蒸饺、老鸭炖罐、一份抖面。
项昕没到过这种地方,自然也就不知道该怎么点,于是便来了句:“跟她一样的。”
江风等人也就照着菜单上的菜式随意的各自点了自己想要的。
看着被端上来的美食,项昕微微拧眉,这些东西他不用尝,单是看着就没什么食欲了。
碍于这是兰沐星所选的,他只能缄默的拿起一旁筷筒里的筷子将就的吃着,果然,不怎么好吃!
就在江风等人也将就的吃着时候,突然从走外走进来一个小男孩,直直的冲着江风走了过来。
小男孩眨巴着明亮的大眼,满脸恳求的对江风说:“叔叔,我有一天没吃东西了,你能把你碗里的那只鸡腿给我吃吗?”
江风停下动作,有些错愕阴沉的看着小男孩。
兰沐星的手一僵,这熊孩子,他知道自己现在所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她伸手悄悄的捅了捅坐在自己身边的项昕,小小声的说:“人家还只是个孩子……”
项昕横了她一眼,在她的眼里他就真的那么凶残?
“行啊!”不等兰沐星再次开口,后卒的江风就用筷子将那个鸡腿夹了起来,递给小男孩。
小男孩伸手接过鸡腿,然后又说:“叔叔,你能再给我十元钱吗?我奶奶也一天没吃东西了……”
面对着小男孩的得寸进尺,兰沐星刚刚落下的心不禁再次提起。
江风默了三秒,然后伸手掏出自己的钱包:“好吧,十元钱够吗?”他边拿钱边问小男孩。
兰沐星的心再次落下,落下一半……
“哈哈,叔叔,我逗你玩呢!”小男孩突然大笑起来,然后转身对着外面几个小朋友喊道:“这回你们总相信了吧?人长得丑,心地就善良,我说的没错吧?”
众人一阵呆滞。
人长得丑,心地就善良……江风猛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卧槽,小犊子,你别跑……”
“哈哈哈……哈哈哈……”兰沐星很不厚道的拍着桌子笑了起来,这是谁家的熊孩子啊,这么逗,这么不怕死。她想,此时的江风肯定是内心一片凌乱。
一向面色冷峻的项昕在她笑声的感染下也不禁朗笑起来,甚至还冲着面色崩溃的江风初了一刀:“他应该拿了钱再跑的,终究还是个孩子,太嬾了啊!”
江风垮着脸:“老大……”他已经够内伤的了,还往他的心窝上捅刀,太损了吧!
这以后他还敢心地善良吗?
傍晚,所有的人都回来了,兰妈妈是一路上骂着兰爸爸踏进门的,反复念叨着要不是对方的手气臭自己也不会输的这么惨。
唐泽彥与张队是带着一脸的失望神情回来的,很显然,这次现场勘查,他们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线索。
见到与项昕并肩而进的兰沐星时,唐泽彥的脸色微微一变,流露出一抺不悦与妒意,却又强忍着。
“怎么样了,你都查到了什么?”骂完兰爸爸后,兰妈妈终于肯正眼看向唐泽彥,并挺好奇的问道。
唐泽彥摇了摇头,“距离的时间太久了,外加破坏的严重,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指证凶手的线索了。但我发现了一个细节,现场在被发现之前曾出现过三个男人,我想或许就是当时委托我们护送脸皮的那三个人。”
兰妈妈挑眉:“连你亲自去都找不到对那小子不利的线索,看来是真的没戏了。”
唐泽彥:“我们搜集调查了齐小菲生前的物品,从她的一些随笔中,我们几人一致怀疑且认定何明就是谋杀她的真凶,只是我们找不到直接的证据。何明比我们想象中要来的聪明,他几乎销毁了所有对他自己不利的线索。”
“那怎么办,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兰沐星觉得有些不甘心。
唐泽彥:“我也去见何明了,他坚持否认自己谋杀齐小菲的事实,并口口称称的要我拿出证据,不然的话,将要反告我诽谤,他是一个很嚣张的嫌犯。但这是他的这种有恃无恐的话加深了我对他的怀疑,因为当一个人叫嚣着对方拿出证据的时候,通常都是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已然天衣无缝,已然是在默认自己的罪行。你想想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可以让他心理防线崩塌的证据或方法。”
兰沐星嘴角一抽:“他本身就是一名警察,心理素质比起普通人肯定是要强上许多了,再说连你都找不到直接批评他的线索,我还能想出什么让他心理防线崩塌的方法啊?”
不想唐泽彥却目光坚定的看着她,笃定的说:“现在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能办得到!”
兰沐星咦了一声,问:“为什么?”
“因为……”唐泽彥语塞。
本来他想说的是,因为只有你看得到萧岚、顾颖等这类常人看不到的‘人’,但想到她已经忘了过去的种种而生生的将话哽在喉间。
像是心有灵犀般,兰沐星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想说的是什么。浅浅一笑,想答应却又不敢。因为她怕就此露了馅被老娘与老爹给灭了。
默了一下,她问出另一个一直困扰在自己心里的疑问,“你知道了到底是谁剥下齐小菲的脸了吗?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吗?”
唐泽彥垂下长长的眼睫,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想大致猜出对方是谁了?”
“是谁?”
“是不是何明?”
“哪个变态?”
众人纷纷追问。
唐泽彥抬眼,用一种八分肯定的语气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剥下齐小菲脸皮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啥?”
“什么?扯哦!”
“脑子进水了……”
向来冷峻内敛的项昕在听到唐泽彥的回答后,也不由的出声讥笑。
一个死人会自己剥下自己的脸皮?是没睡醒痴人说梦还是鬼故事看多了?
唐泽彥像是早就想到大伙会是这种反应一般,淡淡的笑着等待着大伙安静下来。
终于,大伙安静了。
唐泽彥拿出一本小小的心情签,在众人的面前晃了晃,“这是从齐小菲生前住过的地方找到的。这里面有一句话不知道会引起你们什么猜想,原话是这样的:如何让背叛自己的人害怕一生,或许只有让他日日夜夜记着自己的模样吧。”
大家反复斟酌推敲着这句话。
让对方日日夜夜的记着自己的模样……换句话说是不是要让对方日日夜夜记着自己的脸?
唐泽彥提醒道:“注意了,她用的是害怕这个词,而不是痛苦、后悔一类的词。这个词所暗含的意思也是值得我们推敲的!”
兰沐星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证实。
“该不会是那个女人在死前就已经预感到对方要杀自己了,所以就想出了一个花钱找人在自己死后剥下自己的脸皮,然后再送给对方当新婚礼物的报复方法吧?”项昕面色微僵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只能说挺瘆人的。
兰沐星张大嘴,呆呆的扭头看向他,这么变态的想法或许只有他这个变态才能想得出来吧。
然而唐泽彥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猛得脚底一滑,险些摔倒。
听完项昕的猜测后,唐泽彥很是大方的竖了个大拇指:“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兰妈妈终于从惊愕中回神,叫嚷道:“这不可能吧,哪会有人敢接这种买卖?”
唐泽彥:“有!只是内地不多,我想这或许就是尸体在这边,脸皮在那边的根本原因吧。”
兰沐星跳了出来,质疑着:“你说的不对,如果真照你这么说的,那对方为什么不在脸皮被剥下来时就直接寄给何明呢?干嘛非得带过去,然后再托运过来,为什么中间要隔……好吧,我知道答案了,当我没问。”
这个问题其实唐泽彥刚刚已经回答过了,对方之所以不一开始就将脸皮送了,为的就是等到何明举办婚礼的那一天,这恐怕也是齐小菲本人的意思。这或许也是那张脸皮为什么会被浸泡在福尔马林中且密封保鲜的原因吧。
看来为了报复何明,齐小菲是费尽了心血。
转念一想,兰沐星反倒觉得她这么做一点都不过分,甚至还添加了几分凄楚。
唐泽彥:“所以我的看法是,当时托我们送脸皮的那三个人与出现在案发现场的那三个人是同一伙人,并且他们只负责剥离死者的脸皮,与此次谋杀没有直接的关联。”
素来沉默少语的兰爸爸冷不丁的丢出了一个问题:“如果真像你所说的这样,那他们三个是如何找到死者尸体的,总不可能是凶手或死者告诉他们的吧?”
是啊,在凶手如此完美的谋杀之下,他们三人是如何找到死者齐小菲的尸体?
对于这个问题,唐泽彥没有表现出困扰,而是一脸坚定的说:“通过定位系统!既然齐小菲能与他们达成这笔交易,那根本也想到了到时要如何让对方找到自己。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微型定位器就显得尤为重要!”
听到他的回答,兰妈妈又疑惑了:“既然齐小菲能想到让他们三人如何找到自己尸体的办法,那为什么不让他们到时直接报警呢?这样的话不就能更好的替自己报仇?”
问完不记斜眼看了唐泽彥一眼,似乎在问你这探长是不是浪得虚名啊?怎么所做的解释总是漏洞重重。
面对着她质疑的目光,唐泽彥嘴角暗抽一下,耐着性子压着脾气回答道:“因为她知道何明是警察啊!如果我是何明的话,我肯定会选择在自己办案辖区内作案,只有这样,即使哪天尸体被发现了,我也能达到最大限度的干扰或压制此案!阿姨,您说,做为何明相处三年的女友,齐小菲会不知道何明的想法?”
项昕双手环胸倚靠着桌边,说出自己的看法:“照你的说法,齐小菲之所以选择在何明的婚礼上送出自己的脸,一方面是想破坏对方的婚礼,并且让对方感到恐惧,另一方面也有想借举办婚礼宾客云集的机会让自己被害的事情公布于世,从而为自己报仇?”
唐泽彥看着他,然后点头,如果不是因为这家伙老想着跟自己抢星星的话,自己还真的很欣赏他。
兰沐星咬着手指蹙着眉慢慢的理清着所有的线索。
结合唐泽彥与项昕的话,她是不是可以做出这样的结论:齐小菲在欺骗陆九的时候动了真情,于是便在陆九被捕归案后,在无形中与何明产生了疏离感,也就是这份疏离让她渐渐的看清了何明的真面目,也知道了对方的龌蹉行径,所以产生了放弃他选择陆九的念头,但做为一名优秀的警察,何明自然是一眼识破了她的心思,于是对她产生了杀意。
齐小菲在感觉到何明对自己的这份杀意后,显然知道自己是斗不过对方,自己肯定会死!也知道何明有那个杀了她且能逃避法律制裁的能力和手段,甚至还知道何明一定会选择在他自己管辖范围内动手,如此一来,即使她的尸体被人发现了,他可以从中干涉。所以她不甘心。她想出了借何明的婚礼将自己的遇害事件无限量的放大,只有闹大了,闹出何明的势力范围,她才有替自己报仇的机会……
兰沐星轻搓着下巴,她突然间觉得齐小菲好聪明啊,居然想得出这个办法来惩治渣男,就冲着这点,她就没有理由不帮!
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唐泽彥禁不住好奇的问:“你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兰沐星因为想得太入神,便心不设防的直接回了一句:“想从齐小菲的身上找到怎么对付背叛自己的人的灵感!”
唐泽彥:“……其实她的这个方法很冒险的。”
项昕咦了一声看向唐泽彥,黑眸浮起一丝困惑:“你刚刚说她是因为身上装有定位器才被那三个人找到,那她把定位器装在哪啊?她不是穿着睡衣遇害吗?连胸罩都被法医给脱了,怎么就没人看到?”
唐泽彥拧眉:“我想应该是被那三个人给取走了,毕竟他们这行是违法的,自然是不想让警方发现自己的存在,所以这或许也是他们为什么要找第三方托运而不亲自送货上门的原因吧。不过这些都只是我的一种猜测,还不能做为最后的定案结论。”
兰沐星:“那要怎样才能真正的定案?”
唐泽彥:“让何明亲自承认是他谋害了齐小菲,并承认小丽与陆九一事也是他一手策划的,只有证实了我们前面所做的猜测才能让这后面的推测更具说服力。”
兰沐星:“你刚刚不是说他死不承认吗?既然这样,我们还有怎么办?总不能让齐小菲的鬼魂开口说话吧?”
最后一句是故意说他听的,至于会不会领会就看他的智商了。
唐泽彥微微张嘴,像是懂了什么,又突然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正思忖着,身后传来一阵很有礼貌的敲门声。
“泽彥,我听说你在这里,而她也在,所以就抽空过来看看。”一声轻淡无波的女声从门边传来。
唐泽彥微微一僵,怔愣的回过头。
兰沐星听这声音耳熟,便也跟着回过头,整个眼睛蓦地的睁得回滚,
她不是苏语吗?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神。
为什么她的走路姿势会这么的怪异?还有她胳膊下的那条拐杖又是怎么一回事?
当她看清对方的左腿时,失声尖叫起来,微颤颤的指着对方的左腿:“你的腿!”
苏语冲着她淡淡一笑,不再明艳不再妩媚,取代是抺不去的忧愁,“没吓到你吧,小时候太贪玩不小心摔倒的。”
她记得顾臻与罗钰他们说过,沐星失忆了,忘记了所有有关于唐泽彥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再记得她和徐永美等人了,所以她不想吓到或打扰到对方。
骗人!兰沐星在心里大叫着,却只能咬着嘴唇不敢说出口。
“她一个人天天呆在房间里,我担心这样憋着迟早会憋出病来,所以就提出让她过来看看你们,没打扰到你们吧?”一名面相斯文秀气的男人跟着苏语走了进来,伸手揽着她的肩,看起来很恩爱。
唐泽彥的眼神闪动几下,没有出声。
兰沐星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睛越睁越大,然后傻傻的问向苏语:“这位是?”
苏语笑了笑回答:“我的先生,贺祺。”
“为什么不是高艺?你不是说这辈子就选……”兰沐星捂住自己的嘴,一颗心瞬间拔凉拔凉的,死了死了死了。
果然,她看到所有的人都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自己了,除了项昕,他用的是一种‘你简直愚不可及’的眼神。
苏语:“你没有失忆?”
唐泽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忘记过我,只是一直不来找我?”
兰妈妈:“你给老娘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兰爸爸:“你为了白吃我和你妈的口粮,居然欺骗了我们?”
在众人的逼视下,兰沐星边笑边后退着:“呵呵……我想我可以解释的……我……妈,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姓唐的,这次你如果再见死不救的话,我立马就换人……”
话还没说完,唐泽彥便身形一闪,扑了过来,“阿姨,我觉得我比星星更耐打一些,您要不要考虑……谁绊我!”
项昕冷冷的睇了一眼因跑的太急而被自己一脚摞倒在地的唐泽彥一眼,嘴角微勾:“老子用命救回来的女人,你说要回就要回啊?问过我没有!”
唐泽彥从地板上一跃而起,俊脸铁青,“我忍你很久了!”
项昕:“那就打一架吧。”
唐泽彥:“奉陪到底!”
下一秒,两道人影闪动,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老大,你的手还没痊愈啊,不能……”江风在一旁焦急的大叫着。
唐泽彥挥出的拳不由一滞,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自己现在找他打架是不是有点趁人之危?
就是这一刹的分神,俊美无双的脸立马传来一阵刺痛,他愤怒了:“打人不打脸没听过?”况且还是他这么英俊的脸!
项昕冷冷一笑:“我是看哪不顺眼就打哪里,没那么多讲究!”
看着眼前身形交错拳来脚往的两人,兰沐星突然间觉得自己有点像祸水了,原来她也可以这么有魅力……将头靠在前一秒还死命捏自己耳朵,现在却兴致盎然看戏的老娘大人的肩膀上,贱哈哈的问:“妈,你说他俩是不是有点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嫌疑啊?”
说完,美滋滋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嗯,手感还真不错,就是有点油而已。
兰妈妈一脸鄙视加嫌弃的瞟了眼那颗正努力往自己肩上拱的猪头,凉凉的开口,吐出一句:“你想多了,他俩只是在争一块被丢进垃圾桶里的骨头。”
一句话冻住了三个人。
唐泽彥怔怔的看着项昕,项昕也呆呆的看着他,然后两人同时呆呆的看向兰妈妈。
兰妈妈轻哈了一声,将石化在自己身边的兰沐星往前一堆,“喏,你们要的骨头在这呢,能者得之。你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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