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天天赶采访，赶拍摄，几人没了最初的激情，都觉得身心俱疲。
今天下了通告，四个人就商量着，去酒吧撒个欢，放松放松。
为了怕被粉丝看出来，四个人都戴着鸭舌帽。没敢多点烈酒，怕误了第二天的拍摄，几个人就点了几扎啤酒和两盘水果，几碟小吃，挑了靠墙角不起眼的地方坐下了。
酒吧里惯常的喧嚣，灯红酒绿，几罐啤酒下去，木头突然湿了眼眶。
“大哥，没有两场戏了，这剧就真的结束了，我们就要离开了。上次杀青我不难受，因为我知道还没有真的结束，还没完呢，我们还会再见。可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丘为予拍拍他的肩，安慰他：“结束了我们也能联系，以后有困难找大哥。”
木头还是愁眉苦脸：“我知道，散了就是散了，哪那么容易再见。”
一句话说得四人都静了下来。小W吸吸鼻子：“死木头，就你煽情，换个话题，嗯……我们来说说以后都想做啥呗，我先说啊，我要当偶像，当小鲜肉，让一群迷妹围着我转，做我老婆粉，哈哈……”
小W乐不可支，推推木头：“木头，你呢？”
木头挠挠头：“我也不知道，谁找我我就做什么。”
小W朝天翻了个白眼，挤兑他：“以后你的脑子都不要带了，别人帮你动脑子呀。”转头问秋期：“秋期你呢？”
“我啊，”摸摸鼻子，秋期说，“我还是想当歌手，想自己做音乐。不过做演员也不错，每部戏都是一段新的人生，能体验那么多人生挺刺激。”
“大哥呢？大哥也想做演员吧？大家都夸你戏演得好，是这块料。”
“我不想做演员，演员每天都要经历别人的喜怒哀乐，太累。我还是想做模特，够简单。如果模特也不想做了，我想去海边开个柔术馆，教孩子柔术。”
秋期看了眼丘为予，他的梦和自己的梦就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一处有交汇的点。
“好！为梦想走一罐！”小W举起啤酒。
秋期看着吧台旁驻唱表演的乐队，来了兴致，问他们：“听过死金吗？”
几人摇头。
“今天哥们儿给你们来一个。”
秋期上台和电吉他手商量了下，电吉他手解了背带，把吉他递给秋期。秋期背好，调试了几个音，和其他乐手说了个歌名，起了个调，顿时，震彻屋顶的声音响了起来。
没有任何停顿喘息的机会，鼓手自始至终地快速击打，贝斯和电吉他巨大刺耳的爆炸声，伴着秋期歇斯底里的高低兽吼直穿耳膜，拼了命地搔刮着神经。可一曲终了，噪音突然消失了，如释重负的解脱感油然而生，整个人一下子都轻松了。
丘为予之前最多听听崔健的摇滚，第一次听这样的死亡金属。他明白了秋期为什么如此痴迷于此，这样原始的爆发，内心欲望毫不掩饰的张狂，怎能不让人为它颤抖。
秋期完全high了，和乐手们在台上奔跑跳跃，用尽“死嗓”“深喉”嘶喊、尖叫，额头、颈窝的汗水在凸起的青筋上爬过，可他的面颊绯红，他的眼睛晶亮。
丘为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的每一寸表情他都看得分明，甚至是他睫毛上闪动的汗滴，在丘为予眼里，都闪着喜悦的光泽。
实在唱不动了，秋期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座。
小W和他碰了碰杯：“酷啊，秋期，你太闪啦！”
秋期拎着啤酒罐，匀着喘息看向丘为予，沙哑着声音期待地问他：“怎么样？喜欢吗？”
丘为予看着他凸起的青筋张牙舞爪地盘旋在脖子里，他语气淡淡：“不怎么样，不喜欢，太闹了，我还是喜欢你唱慢歌。”
秋期失望不甘地又问：“一点都不喜欢？”
“不喜欢，你也少唱唱，这种唱法，你的嗓子很快就可以报废了。”
秋期低低嗯了声，举起啤酒要喝，丘为予拿下了他手中的酒，给了他一杯温水：“喝这个，现在喝酒毁嗓子。”
一杯温水慢慢喝了下去，嗓子缓了过来。小W翻着手机，随口问秋期：“秋期，你玩‘唱吧’吗？”
“什么东西？”
“一个唱歌的APP，现在热得很，你们都不玩儿的吗？”
看几人莫名的样子，小W拿过他们的手机，帮他们仨一人下了一个：“秋期，你取个什么名儿注册？”
“Jerry吧，你给丘为予就取Tom啊。”
木头玩着新下的“唱吧”，顺手又打开了微博：“晓文老师发博了，发了你们俩的照片。”他对丘为予和秋期晃了晃手机。
丘为予也开了微博，秋期凑过去看。
“年后不见，甚是想念。”配图是丘为予骑着自行车，秋期抱着他的腰坐在后座，笑得灿烂。
这是剧组里的一辆道具车，老旧了，全身都响只有铃不响，丘为予拍戏的闲暇就会驮着秋期骑着玩。丘为予记得剧组里从没有拍过相类似的剧照，晓文哪来的照片？
“晓文老师不是忙着在包装新人的吗？怎么有空……”秋期不解。
“还不是看你们越来越红，流量越来越大，想来蹭热度呗，你看看下面评论的，都是你们的粉丝。”小W通透，已经看出了其中端倪。
秋期看看丘为予，见他没说什么，也就没把这事放心上。看着舞池中男男女女都在跳舞，秋期问丘为予：“跳舞吗？”
丘为予马上否决：“不跳。”
“那唱歌去吧，老坐这儿多没劲啊，我们唱个慢歌去。”
拖着丘为予上台，秋期翻看着点歌台，丘为予说：“唱《离歌》吧。”
“《离歌》……”秋期点点头。
“一开始我只相信
伟大的是感情
最后我无力地看清
强悍的是命运
你还是选择回去
他刺痛你的心但你不肯觉醒
你说爱本就是梦境
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还你”
秋期之前吼开了嗓，唱这歌轻轻松松就飙了上去。他拿着拎在手里的啤酒，碰了碰丘为予手里的啤酒罐：“干！”
灌下一大口，丘为予接着唱：
“原来爱是种任性
不该太多考虑
爱没有聪不聪明
只有愿不愿意
你还是选择回去
他刺痛你的心但你不肯觉醒
你说爱本就是梦境
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还你”
两人对视一眼，合道：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
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
用力地相拥着沉默
用心跳送你心酸离歌
看不见永久听见离歌”
秋期调起高了，丘为予基本上是吼完的后半段，他没有秋期的技巧，好几处都破了音，引了不少人侧目。
渐渐的人群里有人认出了丘为予：“卧槽，那人好像是丘为予啊！”
“不对啊，好像就是他啊！”
“……”
丘为予压了压帽沿，往暗处避了避。
“他旁边那个不是秋秋吧？”
“像！”
人群里开始骚动，趁着粉丝们还没有确认，不敢围上来的瞬间，丘为予拉起秋期快步跑了出去。
直到确定身后没有人追上来，他们才停下。秋期弓着腰，撑着膝盖，喘着粗气笑嚷：“太刺激了，以……以前就电视里看过这桥段。”丘为予抚着他的背，帮他顺着气：“别急着说话，等喘匀再慢慢说，等下呛了风，又要咳嗽。”
“没事，哎丘为予，我还没喝够呢，要不我们再去喝点？顺便撸两串？”
“别，一会儿又被认出来了。”
“哪会老被认出来啊。今天人多，热闹，正好……卧槽！小W和木头呢？他们还在酒吧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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