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看着自己的周围，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我所在的医院？样子倒是相差无几，但这好像是已经被废弃之后了。
灯开始闪的更加厉害，好像我的心跳一样。我警惕地看着上方的灯，它随时可能会彻底灭下去。
再看看我拉着的是谁？
背影和我母亲也是相差无几，但她始终没有回头。
这时候就是死一般的寂静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她现在伤害不了我。
但我心里还是怕的不行。
张晓？张晓！你还在不在！我现在该咋办啊！
我在心底疯狂地呐喊，没有人答应。
刚才绝对不是听错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打算回去之后再去问问他。
但现在我想问她她是谁，想问她这是哪里，我甚至什么也不想问就想这样逃跑。她是鬼么？
但最后，我还是深吸一口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问道。
“我爹在哪儿？”
那个声音又开始了。
“你爹就在前面，咱们快去吧。”不过这个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大。震得我耳膜疼。墙灰也被震落了不少。
我也只能开始大声吼。急切地询问她。
我怕我爹也被她抓来了，她是真的要带我去见父亲。
“告诉我！我爹在哪儿！”
突然，我听见有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咔嚓。|
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可那个“人”依旧没有回答我。
我惊恐地看向四周，什么东西碎了？
这个时候，前面那个人回过头来。
和我的母亲一模一样的脸，但是脸上多了一些裂痕，看起来既恐怖又怪异。
我忍不住尖叫出声。
这是什么？
头顶的灯已经快要灭了，很长时间才会闪一下。
咔嚓声却开始越来越多，我明白，是她的脸碎了。
这个时候，我感觉那只冰凉的手松开了我，但灯也不会亮起了，我看不到她现在的样子。
说不定看不到事件好事，我安慰自己。
一声尖锐的笑声传来，我吓得打了个哆嗦。
在那高分贝的叫声里，我依稀分辨出她说了什么。
“哈哈哈！你爹，你爹在太平间！前面就是太平间！”
我听着毛骨悚然，但这个声音也很快就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已经剩下我一个人了。在这片黑暗里。
我感觉自己一个人被抛弃在这黑暗中。突然的孤独感袭来，我忍不住蹲下开始嚎啕大哭。
哭着哭着，我的意识渐渐开始散瘫起来。
再然后……
睁开眼时，是母亲推醒我的。
一睁眼就看见母亲一脸慌乱，“果儿！果儿！快！你爹被推出来了！你快醒醒！”
我还茫然着，一听母亲这样说，我一跃而起。
“爹没事儿啦？”
母亲担忧地站起身，把我拉起来。“妈也不知道，走吧，咱们过去看看去。”
说着，母亲把我往走廊里面拉。
我一个激灵。不对！这是什么情况？
梦？
我现在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什么也想不明白。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下意识地甩开了母亲的手。因为我大概会永远记着当时母亲的模样。
母亲蹭蹭往后踉跄了几步，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脸上还挂着泪痕。
“果子，你咋了？干啥推妈？”
我摇了摇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刚才的梦印象太深了，我根本回不过神来，或者说，现在也还在梦里？
但看着母亲的模样，我的心紧紧揪着。
“我……不是，妈，你真的是我妈么？”我恍恍惚惚地问道。
母亲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果子，你瞎说啥？我不是你妈能是谁妈？”
我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和四周。
墙皮好好的，干干净净的。
灯也好好的，没有一盏灯瞎闪闪。
一条走廊也亮亮堂堂的，走廊的尽头也没有什么。
周围也全是忙忙碌碌的护士和医生。
“果子啊，你怎么了？
然后把我视线转移回母亲身上。乱糟糟的头发和满是泪痕的双颊，还有通红的眼眶。瘦弱的肩膀在不停地抖动。
我恍若隔世。刚才……那真的是梦么？
看着母亲即将崩溃的模样，我拉住了她的手。但还是有点头晕迷糊，我轻声道。
“我刚刚睡傻了，走吧，咱们去看看爹去。”
我被母亲拉向刚刚医生们推着父亲进去的房间的，我又不自觉地回头一看。
刚刚我是做了个噩梦么？
这样想着，那盏灯突然又闪了闪。
所有人都见怪不怪，楼旧了就会这样，供电也不怎么样了。大家都习以为常。
只有我一个人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气。
刚刚的事……是真的。
是真的！
但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而如果我和她走了会发生什么，也永远不会知道了。
这样想着，我跟着母亲来到了重症病房门口，护士把我和母亲拦了下来。
母亲焦急道，“护士，我是里面病人的家属，也不能进去看看么？”
护士迟疑了一下，把白口罩拉了下来。“阿姨，等等医生就出来了，您和他说吧。”说哇，护士不顾母亲的询问，便直径离开了。
我和母亲在原地等待着，没想到一等就又是一个多小时。
母亲在病房前焦急地踱来踱去，我就在门口的长椅上坐着，精神恍惚。
医生一出来，我和母亲马上过去拉紧了医生的袖子。
母亲赶紧问道。“医生，病人咋样了啊。”
医生把口罩摘掉，迟疑了一下道。“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我和母亲都暂时松了一口气，可医生的语气……
我先发问了，疑惑道。
“医生，为什么是暂时？”
医生叹了声气，什么也没有说。而是把我们带进了他的办公室。
我和母亲站在医生的办公室旁，着急地问道。
“医生啊，到底咋回事儿？”
医生扶了扶眼镜，“看你们家庭的收入情况也不是很好，所以对我接下来说的话要有心理准备。”
医生还没说，母亲一听这话就开始呜呜地哭了，我赶紧搂住母亲。
然而，他说的话，让我和母亲都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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