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明信片简直跟我的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收信人处端端正正的写着沙海的名字,我才想起原来这就是沙尘暴的本名。
如果说我的明信片跟沙尘暴的是同样的死亡预言的话,我又有些不明白了,现在看来,当初进入库依法瓦的四个人前前后后都收到了这样的明信片,只不过以前都是每一年会有一个人收到一张,可为什么现在我和沙尘暴同时收到了呢,难道说,那个隐藏在未知深处的神秘人,改变的发信的规律?
这我不得而知,吴大维苦笑着说:“本来我还以为你仍然没有知觉呢,可沙尘暴在昨天却突然找到了我,你应该也知道,他发了一笔财,就从公司辞职了。而且自从辞职那一天,我就再没见过他了,你也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十分的好,也是很早就认识的朋友。这么长时间仿佛失踪了一样,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变化之大让我险些没能把他认出来。他见了我的面没说别的,只让我请你去见见他,然后就给了我这张明信片。”
江浩虽然认识吴大维,却不是他的员工,跟他也没有什么瓜葛,也就是个面熟,对他也不怎么感冒。
江浩听到吴大维讲到沙尘暴的名字,而然的想到了我现在的样子多少也是因为沙尘暴才引起的,当下插话道:“吴老板,那时候你应该还不知道林哥已经好了,怎么就给答应了下来呢?”
吴大维一脸的无奈,说道:“我当时也把小林的情况对沙尘暴说了,可他却说,你的病也许跟我手中的这张明信片有关系,说不定见到这张明信片以后,你兴许就能受些刺激醒过来。这件事情虽然听上去挺玄的,可我跟沙尘暴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还是信得过他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我当时就想,小林这个样子,就当时有病乱投医呢,万一给蒙对了真醒过来了呢,那不就是件大好事了。于是我就来了,谁知道一进门就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我接过吴大维手中的那张明信片仔细的翻看着,心中却像开了锅似的,吴大维等人以为我成了植物人是在我回到b市的三个多月以后,这期间除了有些冷落了张静宜,并没有其他什么异常的变化,沙尘暴不应该立刻联想到这件事情跟封守寨和库依法瓦乃至明信片有关,难道是他掌握了什么消息?
不过吴大维肯定也不会仅仅因为是和沙尘暴的关系才这么卖力帮忙,说到底,吴大维还是个商人,虽然嘴上说的好听,我却相信有了米东巨额遗产的沙尘暴一定许给了吴大维很大的利益,而前提就是请我出山。
不管怎么样,我都该去见见这个“老朋友”了。
“头儿,沙尘暴现在在哪儿?他想要见我,怎么不自己来,难道还摆起了架子啊?”我把我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
吴大维看到我口气有所松动,暗想最起码自己的第一笔资金就要入袋了,不过想起沙尘暴现在的样子,吴大维还是叹了口气,苦笑着说:“他倒是自己想来,只不过他来不了了。他现在在医院躺着呢,除了能说话,比之前的你也强不到哪里去。”
我大吃一惊,干我们这行的,身体都不错,虽然有时候会因为身体过度疲劳有一段不适,但是除了像我这样遇到特殊情况,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大病小情的。虽然沙尘暴已经辞职一年了,可底子还在,现在又有了那么多的财产,怎么会突然就成了生活不能自理了呢?
张静宜虽然不喜欢沙尘暴,却也不由得问道:“他怎么了?”
吴大维说:“先是去游泳结果突然抽筋,险些淹死,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从三楼上摔了下来,腿断了,最后去医院的路上出了场车祸,人是活了下来,可也就剩口气了。现在还在首都人民医院呢。他醒过来就给我打电话,叫我去了一趟,然后给了我这张明信片。”
如果沙尘暴单单出了车祸,或者就是被淹着了,又或者只是不小心摔了下,我都不会感到这样的诧异,可他现在居然没一样都经历了一遍,就像是韩光明,刘文豹,米东三个人的死亡过程一样,按照溺水——坠落——破碎的顺序一一经历了一遍,怎能不让我心惊肉跳。
库依法瓦,瓦哈萨的诅咒,封守寨,死亡明信片就像是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把我们几个人的命运网在了一起,给我的生命中蒙上一层黑暗的阴影,当即我做出了决定,立刻去见沙尘暴。
多亏了张静宜这半年多来对我的悉心照料,我的身体机能保持的足够好,到了首都人民医院的时候,我已经可以自己行走也不会感觉到疲累和无力了,这才没有让那些医托们以为我是来看病的,上来拉人。
沙尘暴现在的样子十分的凄惨,本来还算高大的身躯现在显得异常的瘦小,浑身上下裹满了绷带,就像是从古埃及金字塔中跑出来的木乃伊,就连脑袋上也不例外,只留下三个洞,一对眼睛和一张嘴。据说是因为车祸时油箱爆炸,沙尘暴的全身灼伤率达到百分之九十。
在我看来,沙尘暴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中除了恐惧,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想想也是,谁不害怕死亡呢,我自己也怕,而且怕的要命,但是有张静宜的爱情,江浩等人的友情,让我拥有了面对死亡的勇气,所以我还能站在这里。
沙尘暴就不一样了,他是个浪子,并没有真正的红颜知己,朋友也很少,就那么寥寥几个,关系最好的三个人已经一一死去,后事都是他操办的。
沙尘暴的遭遇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起了他最好的三个朋友,而就在这个时候,象征着死亡的明信片也被人寄到了他的手里。收信的那天是阴历的八月二十一,阳历的十月一日国庆节。想到自己最后的生命只剩下了区区的不到二十天,沙尘暴没有彻底崩溃,还能想起跟我联络,不得不说,他也十分坚强,只不过死神就在脑门上的恐惧感是不可避免的了。
不过看到我以后,沙尘暴的眼神中有多了些什么,如果说之前是没有生机的绝望,那现在他所表达的就是一种绝望中的希望。他这种人有些地方和我还是有些相似的,比如不到最后的时刻,一般是不会放弃的。
“林大侦探,你终于来了,我可是盼你盼的望眼欲穿了。”沙尘暴的喜悦透过声音传达给了我,看得出来,他的精神状态最起码在目前来说,还算不错。
我苦笑着说:“我来能有什么用,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虽然看不到沙尘暴的表情,我却依然能从他的声音中感到他心底的凉意和惊慌:“他们,我看到了他们,他们来找我了。”
“你是说韩光明,刘文豹和米东?”难道说沙尘暴看到了他们三个人的鬼魂?我心里想着,问道。
“不是。”沙尘暴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是害死他们的人,现在也来找我了。”
靠,岂止是找你啊,我心中暗骂一句,把我的明信片也递到了他的眼前:“我已经知道了,而且他们不但找上了你,现在连我都牵扯了进去。”
沙尘暴闭上了眼睛,根本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不停的叫到:“不要,我不要看,我没有收到明信片。”
我倒是了解他的心情,恐惧让他的心神一直紧绷着,看到了我,一时放松了下来,就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了。
我等他平复了下来,才又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下,沙尘暴刚开始还有些不信,可看到了收件人地址上写着的林峰两个字,这才信了。
“真没想到,他们居然还盯上了林大侦探。”不知怎么,我感觉沙尘暴似乎在笑,这让我十分生气,如果不是看他现在木乃伊似的模样,我一定会忍不住揍他一顿。
于是没好气地道:“怎么,又觉得路上多了个伴?开心了?”
沙尘暴这次没有过激的反应:“我只是觉得林大侦探和我已经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活下去的希望大增而已。“
我有些受不了他的奇怪思维,问起了正题:“沙尘暴,我想你已经破译了你那张明信片上的符号,那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沙尘暴的声音中有着迷惑:“我这次找的还是上次的那个专家,他研究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肉食。”
“肉食?这是什么意思?”不单单是我,就连江浩和张静宜都十分惊奇。
研究了半天,仍是没有什么头绪,沙尘暴倒先说话了:“林大侦探,倒是你的明信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还没有来得及找人帮忙翻译。”我如实地说道。
“那不如你先去找这位方教授,我想他会给你一个答案的,说不定两个明信片的意思都联系起来,就能找到答案了。”沙尘暴冲病床前的小桌子上一张名片努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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