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灵第一次见到他的父亲,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他惨不忍睹的死状,虽然他和父亲之间没什么感情可言,但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自己的面前,他还是忍不住的难过。
刘驼背走出垮塌的石屋,来到周承灵身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说道:“孩子,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们得赶快去找你妈。”
周承灵抹去眼泪,点了点头,不无担心地说道:“刘爷爷,那是什么样的尸气,怎么这么厉害?”
刘驼背说道:“是阴体怪物发出的,那阴体怪物吸收了大量的尸气,它呼出的气息一旦被活人吸入,就会中毒,出现你父亲那样。”
周承灵畏惧地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进去不可能不呼吸吧?”
刘驼背说道:“别担心,我早有准备。”说着,他就从包里拿出一叠白纸来。
周承灵不明所以,忙问道:“这些白纸有什么用?”
刘驼背神秘地一笑,说道:“让你见识见识老夫的本事。走,我们找个地方扎纸人去。”
“扎纸人!”周承灵立刻想到刘驼背号称“纸人师尊”,茶花现在附体的就是一个纸人,可看上去和大活人没什么两样。这已经非常的不可思议了。现在他又要扎纸人干什么呢?
周承灵疑惑地看着刘驼背,刘驼背已经走到祭台边一颗大树下面,那里正好有一张石桌,还有四张石凳。刘驼背扫去石桌上的枯叶尘土,将白纸放在上面,又从包里拿出一些工具,有剪刀、墨笔、浆糊和一捆可伸缩的细细骨架。并冲发愣的周承灵道:“承灵,去找一些树枝来升个火。”
周承灵忙答应了,很快就在附近就找到一些木头,是腐朽的木梁架子坍塌下来,尚未腐烂完残留下来的,又轻又干,一点就着。
周承灵点起一堆篝火,因为正值热天,所以篝火不敢点得太大,他需要守在旁边随时准备添加柴火,为此热得满头大汗,但因为紧张好奇的缘故,他并不觉得难受,安静地看着刘驼背扎纸人。
刘驼背技艺娴熟,没过多久就扎出一个雏形来,不过看上去和那些一般的纸浆店扎的纸人没什么两样,很粗燥。不过在这样的夜晚,映衬着摇曳跳动的火光,白色的纸人还是显得非常的诡异。
纸人扎好了,刘驼背便用墨笔开始描画纸人的面部五官,边描画边念念有词,但听不清他在念些什么。
周承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从上而下画出纸人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当一张完整的脸画完后,周承灵惊讶地发现,这纸人的模样竟然和刘驼背一模一样。他随即想起赛仙姑跟他说起过的往事,当年为了避免被阴体怪物的尸气所伤,活人根本不敢靠近,刘驼背就是一连用了两个纸人去对付它。难道今天他又要故技重施?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刘驼背似乎看出了周承灵的心思,换了一直细的墨笔,开始对五官进行修饰细化,边描画边说道:“你是不是在怀疑这纸人会有什么用?”
周承灵吃了一惊,忙说道:“不是怀疑,是惊奇,我已经听赛姑姑说起过您当年的事迹,听说当年您就是用两个和您一模一样的纸人打败阴体怪物的,当时连赛姑姑都不知道那是纸人。”
刘驼背呵呵大笑,说道:“这是老夫的神魂,是老夫把自己的神魂赋予这纸人了,所以它才具有和老夫一样的本领。你赛姑姑不懂,她一直很想学,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技艺,是无法传授的。”
刘驼背说着,已经把纸人的面部修饰好了,便见他朝纸人吹了一口气,说道:“你好。”
诡异的事发生了,那纸人竟然转动了一下眼珠,张口道:“好什么啊?又要老夫去替你死了。”那声音竟然酷似刘驼背的声音,连说话的语气和神情都一模一样。
周承灵惊得张大了嘴,恰好燃烧的木头爆出一点火星蹦到他的脸上,将他一下子灼醒,一下子站起身来,心里砰砰直跳。
刘驼背看着周承灵,说道:“别怕。”
周承灵其实并不是怕,而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一下子无法接受。不过,他很快就适应了过来,但还是不敢直视那诡异的纸人。
刘驼背又对那纸人呵呵一笑,说道:“让你去替老夫打头阵,是看得起你,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那纸人也呵呵一笑,说道:“这次又要怎么搞?快告诉我。”
刘驼背说道:“你去帮我看看那阴体究竟是什么情况,如果没被它撕烂的话,再去找找王琳,看她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全?”
那纸人说道:“可悲啊,老夫只能是你的侦察兵,能不能把你的三昧真火也给老夫?让老夫下去直接烧了它?”
刘驼背笑骂道:“你不过是个纸人而已,能说能笑,能跑能跳已经很不寻常了,还想要我的神技三昧真火?真想成精了啊?被说老夫给不了你,就算给你,你一个纸人承受得住吗?不怕引火烧身,把自己给烧了?”
那纸人忙摇头道:“那还是不要了,火可不是老夫能玩的。”
“这不就结了?你是还安安分分地干好自己该干的事吧。”刘驼背又是呵呵一笑。
那纸人立刻从石桌上一跃而下,竟然活脱脱一个刘驼背再现!
刘驼背朝有些懵懂的周承灵一招手,说道:“承灵,走,我们去把压住洞口的石头搬开,让它下去打探一下情况。”
周承灵忙答应了,快步走到刘驼背的身边,不敢靠近那纸人。
那纸人并不注意周承灵,还走在刘驼背的前面,率先向祭台上的石头走去。
他们走到石头边,刘驼背从身上摸出两粒黑色的、蚕豆大小的药丸,塞了一粒在自己嘴里,将另外一粒递给周承灵,说道:“承灵,这是预防尸气的药丸,你先把它含在嘴里,不要吞下去。我们打开这石头,里面的尸气难免会泄露些出来,有了这药丸就不怕了,就算不小心吸入一些尸气也无大碍。”
周承灵慌忙接过那药丸,却下意识地看了那纸人一眼。
那纸人竟然看出了周承灵的意思,说道:“不用担心老夫,老夫是纸人,是没气息的,所以不怕尸气。”
刘驼背也说道:“是啊,不然我就不会用它了。”
周承灵点了点头,忙把药丸放入嘴里,那药丸凉凉的,没有怪味,含在嘴里就像含了一颗玻璃珠子,竟然没有软化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周承灵十分好奇,不过此时不方便问这个。
刘驼背见周承灵已经把药丸放进嘴里,便放了心,因为嘴里有药丸,不方便说话,就招手示意一起用力将那石头搬开。
周承灵和那纸人一起帮忙,和刘驼背一起使力,将那石头掀开,露出黑乎乎的洞口。虽然嘴里含得有预防尸气的药丸,看着那洞口,周承灵还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敢吸入尸气。因为他的父亲周扬死时的惨状实在太可怕了,此时又像电影一样浮现在他脑海里。
那纸人竟然冲刘驼背和周承灵二人一抱拳,做了个作别的动作,然后就跳了下去。
周承灵不敢附身去看洞里,而刘驼背却大胆地俯身看着下面,并冲下面的纸人叫道:“安全吗?”
立刻从下面传来纸人瓮声瓮气的声音:“还好,我进去了。”
随后就听不见声音了,刘驼背直起腰来,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周承灵忙指了指那石头,意思是问刘驼背要不要把石头再搬过去把洞口盖上。
刘驼背摇了摇头,从包里捧出一只香炉一样的东西,放在洞口。那东西有三只脚,只有握拳般大小,里面是空的,周围有四个窗孔,非常像寺庙中烧香焚纸的炉子。
周承灵惊讶地看着那东西,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只见刘驼背小心翼翼地拧开上面的螺旋盖,将一粒鸡蛋大小的红色珠丸放进去。立刻就看见那珠丸周围冒出一缕一缕的黑气,并发出嘶嘶的声音。刘驼背不紧不慢地盖上盖子,冲周承灵一挥手,便向那石桌走去。
周承灵慌忙跟上,走了几不,刘驼背就突出嘴里的药丸,对周承灵说道:“没事了,你把药丸吐出来给我。”
周承灵吐出药丸,在手里搓去沾在上面的口气,然后才递给刘驼背,刘驼背将两粒药丸又放入包里。
周承灵这才知道这药丸其实并不是药,而是预防尸气的宝物。他又回头看着放在洞口的香炉,不解地问刘驼背道:“刘爷爷,那是什么法宝?我们为什么不把洞口堵上?”
刘驼背说道:“这洞我们是免不了要下去的,里面的尸气不排除怎么行?你别小看了个东西,那可是吸尸气的利器,叫‘饮壶’。而里面的珠丸则是分解尸气的神药,它会将饮壶吸入的尸气迅速分解掉。”
周承灵惊讶地看着那神奇的宝物,暗道:“这东西真的如此厉害?能将里面的尸气化解完吗?可惜我们来晚了,不然我父亲也不会如此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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