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自己的眼睛早已通红,于是下意识将眼睛死死闭上,可是新的担忧随之而来,这他娘的水域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片漆黑的地狱,但水中生物不一样,它可是水中的的霸者,不奋力反击的话,那我肯定会被凶猛的水怪给撕扯成碎片,又或者被冰冷的阴水窒息。
没办法了,我强自憋着呼吸在冰冷的阴水中使劲弓着身子,试图通过骨骼的伸缩产生巨大的冲力,之后双手紧抓三棱刺朝着包围在我身边的鳞甲生物“哗啦”一声刺了过去。
其实我对自己的搏命一击并没抱多大希望,因为刺骨的阴水几乎使得我握不住三棱刺,就更别妄谈一刺就将水怪给击杀。
小漩涡的引力还未停止,而我使劲弓着身体并伸缩骨骼的举动也确实为我向前猛冲提供了巨大的牵引力,两者相互叠加之下,我的身体迅速向前移动出一大截距离,耳边的“噗嗤噗嗤”水声几乎都要将我的耳膜给刺破,我强忍住袭向全身的剧痛,愣是将所有的力气集中在双手上紧握的三棱刺三楼滚。
“哐…”
在三棱刺刃端响起“哐当”的声音之际,我的思绪顿时出现崩溃的迹象,因为我的全部注意力都伴随着这一声金属声音而下意识想起河鬼的刀枪不入鳞铠。
本来的已经心如死灰,但身后不知道什么缘故猛然传来一股更为凶猛的吸力,我的身体顿时被带出十来公分,十来公分在平日里看来只能算是很短暂的距离,但在此刻却给了我生的希望。
我猜这股吸力很有可能就是水怪又一次吸水试图将我吞入肚子导致的,但不管怎样,随着身体的移动,一道强劲的力气猛然集中在双手之间,三棱刺“哗啦”一声就将水怪的身体给刺穿了,伴随着“嗤嗤嗤”的声响,一股血腥的味道瞬时传入口中,我的心顿时一横,随即拼尽力气将三棱刺向上一划,顿时就感受到了更为浓郁的血气。
不仅如此,从未受过如此重创的水怪似乎被阴冷的流体麻木了伤口,直到我将三棱刺的抽回并迅速游开水怪身边之后,处于血红暗流中的水怪才爆发出哀嚎。
那疯狂的声音足以将任何一个毅力坚韧的人变成最胆小、最怯弱的无能者,我当然也不例外,为了避免被水怪的疯狂举动给波及到,我几乎全程下潜在水面下向着河岸逃开。
“呼哧呼哧。”
终于,脚上传来了坚实的触感,我当即就意识到自己已经距离岸边不远了,换句话说,我逃出生天了!
反观水怪,水中不断翻腾出大量的鲜红血液和血泡,周围迅速被染成淡淡的的红色,只有水怪所处的中心才一片深红,不过水怪的暴动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它的身体不断在水中打着滚,暗流的平静彻底让这阵暴动给搅碎了,我巴不得这只水怪闹腾地更加厉害,因为大量失血并伴随极为剧烈的运动,肯定会加剧水怪的死亡,一旦水怪的体力耗尽,任凭它多么凶猛也只有死路一条!
我拖着疲惫到极点的躯体在阻力非常大的暗流中缓慢前行,最后哆哆嗦嗦地跪倒在岸边,我强撑着身体直立起身子,之后惊魂未定地朝着趋于平静的水面上看了一眼,水面上深浅不一血红色在冥冥中昭示着血战的落幕。
我花费最短的时间将身上的全部衣物脱掉,沉重的外套差点没将我窒息,干完这一切之后,我差点就光着身体躺倒在河岸上一睡不醒,阴冷刺骨的寒风诡异莫测环绕在身边,我顿时鸡皮疙瘩遍布全身,短短的几秒内,我的上下牙关节以及四肢百骸不知道抖动了多少次。
我拖着几近软趴趴的身体在河岸上做了十来个俯卧撑,之后又迅速甩干身上的大部分水珠,好半天,我才感觉身体的温度恢复了过来。
紧接着我向后退开两三米寻了个地方藏匿了起来,一边对黑暗的环境审视了一番,一边则使劲拧干外套以及纯棉裤上的水,幸亏棉织品比较柔软以及保暖,我没花费多少力气就完全了“脱水工程”。
只不过脚下的军靴成了大问题,这牛皮军靴不比其他,它不像裤子、外套那样容易被拧干,而且湿冷的军靴让我感觉光着脚更加保暖,但我又不可能光着脚在存在未知危险的墓**四处移动,唯一的办法就是生一堆火取暖。
但我身上大多数东西都已经沉入那诡异莫测的暗流之中,从衣物中找到的东西也只有青刃、三棱刺、阴宝以及早已湿透的火折子。
唯一能发出光源的狼眼手电则远在两三米高的石壁上,即便我有心想拿回它,短时间内肯定做不到!
阴冷的寒风突然从水面上吹过,我顿时打了个激灵,身上的衣物虽然不再向外湿哒哒地滴着水,但是潮湿的触感依旧停留在皮肤上。
此刻的我竟然产生一种独自坐在冰窟中等死的错觉,正当我不断搓着身体的时候,身后的岩石堆内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声音,我才刚要别过头探看一下情况,万万没想到一只手掌瞬间搭在我的肩膀上。
不等我出手反抗,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掌猛地顺着我的身体向前移动,只一眨眼的功夫,一个人影就出现在我的身边,我当时被吓得肌肉僵硬无法动弹,心中早已认为自己死局已定,因为我已经疲倦到了极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反抗,而诡异手掌的主人身手敏捷,说不定能在一瞬间就要了我的小命。
“掌柜的,不要出声!”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宫寒的声音瞬间传入耳中,我先是一愣,两三秒后,一股莫名的冲动顿时油然而生,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能再一次听到宫寒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睛,眼眶内顿时涌动出一丝滚烫的泪水,二叔曾经对我说过“男儿流血不流泪”,而我也对这句话坚信不疑。
但经历过这一次生死两茫茫后的再次汇合,我才明白原来很多东西都需要自己亲身去经历一遍才能明白它的真正内涵。
我伸出手狠狠抹了一下眼眶,并试图掐自己的手臂以此验证眼前的宫寒是不是临死前的幻觉。
“呀…痛!”
我忍不住低声颤抖道,再一次抬头后才发现眼前的人确确实实是宫寒,不过他的防毒面具上出现了很多细微的裂缝,乍一看之下就好像刚刚才经历过一番生死磨难一般!
我哆嗦道:“你…你真的是宫寒?你没事?那…那你和大叔刚才都去了哪里?为什么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啊!大叔…大叔呢?”
由于太过激动,我甚至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好半天后我才稍微缓过情绪,宫寒没有立即回应我,他察觉到我的头发一片湿漉,而且身上的衣物都半干不干,随即又抬头看了一下不远处的阴水。
我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这才发现河岸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巨大的东西,仔细辨认后才发现那是之前在我落水后试图吞食我的水怪。
不仅如此,空气中似乎也多出了一丝极为血腥的味道。
而在这个时候,宫寒突然将自己身上的外套和内衣都脱了下来,随即低声道:“掌柜的,你把衣服都换过来吧!不用担心我,你浑身都湿透了,再不快点肯定要感染上一些极为复杂的疾病,说不定还会留下后遗症。”
我当然知道宫寒说那么多都是出于对我的关心,而此刻的我也确实感觉到了一些轻微的痛感,因此也没有拒绝宫寒的要求。
宫寒的体型和我差不多,因此衣服基本合身。
感觉到身上的体力稍微恢复之后,我正打算继续追问宫寒有关汉子的情况,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宫寒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个小瓶子,瓶子的材质为青花白瓷,但一眼看去却无法辨识出具体的年份。
“喯。”
宫寒一下子就把青花白瓷小瓶子的木质瓶塞给拔了出来,他说道:“快点喝一点,能驱寒!”
虽然我的身体不再发抖,但身上还是有很多地方被冻伤,此时都还没缓过来,一听到宫寒说小瓶子内的液体能驱寒,我顿时意动不已,正要伸手去接的时候却猛地想起汉子。
于是我摆了摆手,随即对宫寒说道:“你先告诉我,刚才你经历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头上的防毒面具多了那么多裂缝?还有,大叔现在到底怎样了?”
宫寒从出现一直到现在的举动都显得很不正常,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更加担心汉子的情况。
被我这样询问,宫寒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他只是一个劲地催促我快点喝下小瓶子中的液体驱寒,但我现在哪有这个心思,于是板着脸和宫寒相互盯视。
过了十来秒,宫寒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叹了口气:“我跟丢大叔了!至于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先不要过问,反正我会一点一点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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