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暗门之后,我初时以为那诡异的声音只是由于暗门的开启而带出的杂音而已,但现在看来,事情远远不是我想象的那般简单!
至少萦萦绕在耳边的声音不简单!
宫寒的身体似乎也有了明显的颤抖,随即就听到他那沙哑的声音传到耳畔:“她,是她来了,快…快跑……”
宫寒刚说完这一小段话,我就听到那古怪的“咯咯”声响变成了奇特的“呼哧呼哧”响动,乍一听之下就好像一个愤怒的女性在身边叱喝!
在古怪声音出现的那一瞬间,我的精神高度集中,为了让自己能够快速安静下来,我佯装冷静地对宫寒“嘘”了一声,示意宫寒不要胡乱说话扰乱我的心神,但是宫寒却如同见鬼了一般,抑或着说他体内的双重性格再次发作。
宫寒那极度慌张的声音宛若刺破耳膜的噪音直袭向心头,那种毫无防备的侵袭差点没搞死我。
“快…快逃,她来了…她来了!”
我听得出此刻的宫寒肯定处在异常慌张、无措的状态,至少他那战栗的身体以及满口的胡话深深将他给出卖了。
宫寒的话无疑像深水炸弹一般对我想要冷静下来的内心进行了一番狂轰乱炸,惨遭重创的我顿时也六神无主起来,此刻的我十分好奇,不!应该说忌惮、畏惧宫寒口中那个“她”!
我试探性问了一句:“她到底是谁?是人是鬼?是妖怪还是神灵?”
原本我并没打算从宫寒得到任何信息,询问这么一句话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快速冷静下来而已。
出乎意料的是,宫寒居然不再满口胡话,但他依然浑身颤抖,只听得他说道:“那血红眼珠的主人…女主人……”
单单只是听到这么一句话,我便如遭雷击,只一瞬间,一阵无法言状的悸动袭向四肢百骸,我硬着头皮又问了宫寒一句话:“难不成是沉睡地宫数千年的鬼魂前来索命吧?”
话早已说完,但宫寒却并未给出任何回答,他只是一个劲地沉默,而我现在又处于狂奔的状态,根本抽不出时间回转脑袋查看身后的情况抑或宫寒的状态,因为宫寒一直没有出声的缘故,我下意识伸手牢牢将他背得更紧,生怕他发生不测或者昏迷在我的后背上。
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反正我不敢停下脚步…
“呼呼!”
我实在跑不动,最后只是步履蹒跚地向前一拐一拐,本来我还想强撑下去,但转头一想,如果宫寒口中所谓的“血色双眸女主人”真的在追赶我们,那我还有可能逃出魔掌吗?
答案自然不可能!我已经跑了蛮长时间,可并未看见任何离奇古怪的生物抑或生灵出现在眼前。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恍然大悟起来,说不定从刚才一直到现在发生的事情都只是心理作用而已,转念思索,我越觉得这个假设的可能性非常大,于是我逐渐放缓了脚步。
因为心底还有一些不放心,所以我抽出一只手拍了拍背上的宫寒,试图将他唤醒,一边还不忘低声呼喊道:“宫寒…你醒着吗?”
万万没想到,话音刚落,后背上的宫寒陡然发出一声如同猛兽的低吼,不到两三秒,我的后背如遭重击,整个人仿佛被踹了一脚,紧接着向前趔趄翻爬,最后直直的扑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砰”的一声,猛烈的冲击力瞬间将我砸飞出去,脸颊处瞬间传来剧烈疼痛,头晕眼花之际,我隐约看见一个黑影急匆匆向我袭来,我晃荡了几下脑袋,整个人无意识般向后退了好几步,一边退一边举起手格挡着即将达到的硬拳!
内心的无奈和酸楚或许只有我一个人能够明了,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处早已破损了的伤口,一股腥味刹时刺激到了舌尖上的味蕾,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桀桀桀……”
当我看清楚眼前的近况之后,一道阴鸷的笑声猛地响彻狭窄的墓道,我愣了一下,随即伸手将三棱刺掏了出来,此时,三棱刺上闪烁着的寒芒已然不再觉得凛冽刺骨,取而代之的则是炽热的逃生希望,我现在已经束手无策了,因为跟前的宫寒佝偻着身子,双眸血红、头发散乱,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深山老怪一般。
他的喉底不断发出惨然的低吼声,漆黑诡异的毛发将他的面容遮挡得严密无比,凌乱的发梢夹带着未知的恐惧狠狠地刺激着我的大脑,我死死咬紧牙关,身体的本能促使我拿起三棱刺将眼前的半人半怪杀死,但我却迟迟下不了手。
我在恐惧,因为我感觉那细密且凌乱发梢后有一双阴毒的眼睛狠狠盯视着我,那模样仿佛在等待我出手行动,而他则趁机将我毙命!
对峙的时间并没有很久,十来秒过后,宫寒突然弓起身子如同飞箭一般向我迅捷发动攻击,我的心猛地抽动一下,三棱刺瞬间入手,一边警惕着宫寒即将攻击的方向,一边斜瞥了一眼四周,查看能够加以利用的地形。
乌漆墨黑的墓道加上阴冷诡异的寒风,“嗖嗖”的感觉不断叫我心惊,数千年未曾有人发掘的地宫必然尘埃滚滚,宫寒所到之处尽皆扬起一大串尘土,我感觉眼睛有些被迷散住,才刚要抹除掉,“唰”的一声瞬间在耳边响起,伴随着寒光闪现,“桀桀桀”的恐怖笑声也跟着出现,此刻,我竟然被这诡谲的笑声带起了往事的回忆,因为这诡谲的声音实在太像苗阿婆了。
“噗嗤。”
潺潺的血液从脸颊上流下,我也顾不上那么多,只一个劲摆动手腕并将三棱刺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或许正是应了“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古话吧!我半眯着眼睛四处挥动三棱刺,没想到竟然将宫寒给逼退了。
此刻的宫寒有些受惊,也许是畏惧被我误伤,抑或着是担心沾染上三棱刺上散发出来的黄光,他慢慢缩着身体匍匐在地上,不!也不能说是匍匐,那是一种极为古怪的姿势,身体凹凸形成小山状,不过整颗脑袋却高高耸起。
“呜呜…呜呜呜…”
古怪的声音不断从宫寒的鼻腔内发出,那是极为古怪的场面,我禁不住毛骨悚然,不仅如此,我也察觉到了一个细节,宫寒的双手不断胡乱扭摆着,说是扭摆,但又不大像,总而言之就和古时候弹琵琶的卖唱女卖命弹动十指一般。
我实在看不出宫寒到底在干什么,不过我敢肯定这不是某种相熟的指语!
微热的血液依旧在脸上滑下来,我下意识用衣襟揩了一下,手中的三棱刺微微颤抖,我不再犹豫,直接握紧三棱刺的手柄向前猛刺。
“赫…赫赫!”
就在这个时候,两团极其类似鬼火的东西陡然出现在宫寒两侧,而古怪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我顿时骇住,但还是强忍住惧意继续袭刺宫寒。
一股说不出来的不祥预感开始侵扰心神,眼见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宫寒猛地抖动了一下脑袋,而他的两只手掌瞬间挡向三棱刺直刺的方向。
在这样的时刻,散发着黄光的三棱刺毫无悬念地将宫寒的双手刺穿,但更让我惊恐的是,宫寒竟然在吃痛的同时对我咧嘴嗤笑,那情景简直让人魂飞魄散。
“桀桀桀…你…擅闯者…一起死在这个地方吧!”宫寒突然尖声叫嚷出这么一句话。
我瞬间错愕不已,甚至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但被我刺穿手心的宫寒并不给我质疑的时间,他猛地“划拉”开三棱刺,随即抽开双掌向后移动了好几步。
他的移动方式也极为古怪,宫寒并没有站起身,而是用他那如同“小山”状的身躯快若闪电般在地上一抽一动,最后迅速窜开,那模样就好像一条人形巨蟒一般。
见到这样的情况,我突然想起“宫寒”刚才那一句“擅闯者一起死在这个地宫”,身心交瘁的感觉瞬间将我击垮,我暗道糟糕,随即紧握三棱刺向前狂奔。
“他奶奶的,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背后的操纵者是何人?”
我无时不刻不在脑海中假设、推翻问题的答案,可到头来终究没有丝毫的证据来证明存在于脑海中那成百上千的假设……
眼看着宫寒迅速窜动身躯向着深处的墓道移动,我的心更是灰成一片了,我的目光不断在两侧的砖石墙上以及宫寒身上互换,先前的机关暗器依旧历历在目,我可不希望自己因为太过关注宫寒的情况而忽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触动的机关。
正当我和宫寒交相缠绕之际,一道突兀横生的石壁瞬间阻隔在面前,我先是陡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在我看来,这个地方只是地宫之中纵横交错的某条不值一提的暗道而已,所以狂奔这么长时间后无意间踏入死路也算合情合理,当然,我也没去管顾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将潜在的危机给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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