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掀开棺盖的那一刻,里面的尸体竟然和常人没什么区别,要不是你说这个地宫又数千年的历史,我还真以为这是刚刚下葬的棺椁,不!说埋葬不久也不贴切,因为跟前的尸体根本就没发生丝毫的腐化,甚至连让人恶心欲呕的腐尸气味都没有,要知道,摆在我眼前的棺椁只是普通的木制梨花木而已,虽然我对于这些木材没有研究,但我也知道普通的梨花木棺椁根本没有防腐的作用,更何况那个棺椁的封闭性也不算严密!”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绪将狼眼光柱移向尸体的面部,可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掌柜的相貌,那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疯了,当时……”
宫寒说到这里的时候,手中的狼眼都不由得抖动起来,很显然,他现在正处于某种情绪不稳定的时刻。
我连忙打断他说道:“你不用再说了,我都能够理解!”
“不!你不明白。”宫寒冷冷的对我低吼了一句,他的眼眶泛红,手脚发抖,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陷入了囚笼的野兽。
我比划一个姿势示意宫寒继续讲下去,因为我深知这一次离奇的遭遇给他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心理阴影,如果他不能以正常的渠道倾吐,那很有可能会引发更加棘手的麻烦。
宫寒稍微喘了口气,随即半蹲了身子,之后还向周围张望了一下,片刻过后,他才开口:“我当然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于是我将狼眼手电举高,试图从高处看清楚棺内人的全貌,但是棺椁内的尸体除了身上的衣物不一样以外,其他的一切几乎和你一模一样,惊慌之下,我忙不迭将棺盖盖回去,整个人也跌坐在一旁,当时,我的脑海中完全被一个极为离谱的念头给占据了,我以为自己昏迷的那一段时间内发生了一系列让自己无法想通的事情,甚至包括你死在地宫内的想法。”
“当时我几乎吓蒙了,差点就晕眩在棺椁旁边,就在我打算查看清楚这一切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难以想象的震动声响,我转身一看,这才发现之前遇到的无头石雕正缓缓抖落身上的粉尘向我走来,看到那极为古怪的场景,我还以为自己身陷某种莫名的、光怪陆奇的幻象之中,使劲掐自己身体之后我才发现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紧接着,我也顾不上再一次查看那具与你相貌相同的尸体,求生的意念让我拔腿就跑,至于我最后怎样逃出哪一个古怪的地方,我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
宫寒的话让我听得心惊胆颤,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即接过他的话茬道:“之后你就在河岸边遇到了我?难怪当时的你灰头土脸,看到我的时候还露出一副见鬼了的模样,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我一边平缓着自己的情绪,一边喃喃自语道。
宫寒并没有出言否定我的说法,很显然,后来的遭遇和我所想象的一样。
在我低头想要理清楚这一系列事情之际,宫寒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不过他的语气相比刚才却要好上许多,只听得他说道:“掌柜的,最开始遇到你的时候,我确实怀疑过你,也以为你早就死了,但从刚刚的逃生过程中我就已经改变了最初的那种想法,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所以说,现在我们两人都应该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或许能发现某些端倪也说不定!”
我明白这个关键的时候不能出乱子,况且我在听完宫寒的讲述后,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至少我不像刚才那样慌张并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在我看来,宫寒的遭遇确实离奇到了极点,加上他确信之前看到的一切并非幻觉,所以我也只能粗略认为那棺材中的尸体仅仅和我长得相似罢了。
一时之间,我觉得心烦意乱,于是伸手在太阳穴的位置揉搓了好几下,之后才说道:“宫寒,我确信你不是在胡言乱语,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而言之,现在的我虽然还有心跳,行为举止也和平常的我没有差别,但你必须时刻防备我,我并不希望在无意间对你造成伤害。”
话才刚说完,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于是继续说道:“哦对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很想见到那具和我长相相似的尸体!”
“啊!”宫寒顿时拉长了下巴,他苦着脸说道:“你还打算去那诡异的地方?这…这?”
我没好气地说道:“我只是想验证自己到底是真的死了还是其他缘故而已!”
听到我这样说,宫寒也沉默了下来,但他嘴里依然念念有词,不过宫寒怎么也没想到我的听觉极为灵敏,甚至将他嘟囔的话听得一字不漏。
只听得宫寒嘟囔道:掌柜的该不是有奇怪的癖好吧!哎,没办法了,只能尝试一下,可关键是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是怎样逃出那诡谲的地方了?一时之间该到哪里去找……
对于宫寒的抱怨,我也只是打心底一笑而过罢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弄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而且我还从宫寒的长篇话语中得到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汉子可能还活着!
因为宫寒只是说自己在追赶汉子的时候莫名其妙陷入了某个未知的空间,既然如此,那汉子很有可能被带入了另外的、截然不同的空间,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至于汉子是不是还存活在白起的地宫之内,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仍然是个未知数!
半响之后,我总算恢复原状,而宫寒也因为自己将心事倾诉出来的缘故而显得极为轻松,我下意识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确认身上还散发着温和的热量后才站起身。
“真是庆幸,我总算还活着!”我对着宫寒自嘲了一句,随即的又说道:“现在就要继续向前走吗?”
宫寒轻轻吐了一口气,随即对我笑了笑,正当他打算开口说话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了我的计划。
我不经意将狼眼手电的光芒扫向前方,但就是这么随意的一扫,我猛然发现跟前不远处的砖石墙上有什么东西,因为光柱的投射面被一些吐出的方角砖块给遮挡住了,所以我并没能看清楚全貌,但光是那一角的黑影就让我内心猛地一颤。
我顾不上去听宫寒说话,径直紧了紧青刃和狼眼手电,随即快步走上前,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我便走到了那面纹着诡异图案的砖石墙前。
宫寒迅速跟上我的步伐,他有些喘气道:“发现了什么端倪吗?怎么走得那么急?”
我早已沉陷于眼前色彩斑斓的壁画中,面对宫寒的问题,我下意识伸出手指朝跟前的墙壁指了指。
“这…这是什么情况?”因为宫寒手中也有一柄狼眼手电,当我指向砖石墙壁的时候,宫寒先是一愣,随即也跟着我将目光投射砖石墙上。
宫寒目瞪口呆地看着砖石墙面上的壁画,差点将脑袋凑到砖石墙上,我忙不迭回过神并急促出声道:“别,壁画有古怪!”
我一边说道,一边迅速出手将宫寒拉到一边,宫寒神情错愕地看着我,片刻之后,他才疑惑出声:“这壁画真诡异,居然将我的精神给陷了进去!”
宫寒缓过神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出乎意料,我说道:“你不要太靠近,先弄清楚情况!”
在我看来,墓道的砖石墙上出现壁画才是规模宏大的将军墓应具备的要素,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壁画上的内容却让我感觉有些琢磨不透。
一般来说,规模宏大的古墓代表了墓主人生前的身份地位,而壁画的内容则必须对墓主人进行歌功颂德,但是眼前的壁画却一反常态,虽然所占的面积极为庞大,一眼望下去几乎延伸到墓道肉眼可见的边缘,可雕刻的图案尽是恶鬼镇尸抑或军队屠戮厮杀的画面,整幅壁画从未用过丝毫鲜艳的色彩,估计就是用了颜色也许已经在数千年的时间内全然凋落破败了,惨淡淡的泛白以及黑沉的墨色让人看着心中瘆的慌。
我顿时打了个冷颤,随即取出青刃轻轻地在砖石墙上戳了一下,因为我在滇王离宫中经历过壁画破碎后从中跑出怪物的事情,当时的凄凉场面至今历历在目,如果眼前的石壁仅只是普通的壁画那也无须大动干戈,可附着在上面的隐晦气息却让我感觉心悸。
突然,宫寒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话:“掌柜的,你怎么说也算半个考古人员,那你见过墓主人在自己的埋骨地内绘制恶鬼浮雕吗?”
宫寒说话时候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我还是没来由地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青刃禁不住在砖石墙上“哗啦”了几下,其表面瞬间就被锋利无比的青刃刃端给划开了好几道口子。
不过这件小插曲对我来说只是小事而已,关键是宫寒的话给了我一点提醒,诚然,我虽然在考古界待的时间不长,但各类考古书籍以及文献均有涉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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