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的话丝毫不落被我听清楚,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生气,与此正相反,汉子的话和我想得一模一样。
我寻思着,自己刚才一直处于昏厥状态,根本就没办法进行任何指向行为,除非被邪气入侵或者阴魂附体才有可能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帮宫寒指路。
可是宫寒和汉子的急救措施并没能阻止我再一次昏迷……
当我又一次从这诡异而又狭窄的空间内醒过来的时候,宫寒正坐在我身边打盹,看样子他也已经累得够戗了,而汉子一发现我有动静,连忙将熟睡中的宫寒给唤醒,宫寒双手高举打了个哈欠,随即凑到我身边兴奋道:“掌柜的,你可算醒了。”
顿了一下之后他连忙转变了一下语气:“哦对了!掌柜的,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刚刚说那话没有其他意思,现在你好好定定神,然后吃点东西。”
我知道宫寒是生怕刚才的话仍然在我心中存有潜在威胁,于是我对宫寒点了点头,然后很抱歉地说道:“对不住大家了,因为……”
还未等我说出口,汉子撇了撇嘴打断道:“叶小子,现在可不是矫情的时候,况且我一粗野汉子可听不惯你总是‘对不起对不起’的,要是你真的要表示歉意的话,还不如等咱们出去了请我喝酒!”
汉子的话虽然粗鄙,可却让我感觉温心,我的心头一热,一股冲天的酸意直抵双眸,而脑海中也在这个时候浮现出我和汉子最开始相识、两人因为小事而争吵到后来经历多次生死磨难的画面,可要知道,我和汉子相识的时间也不过短短一个星期!
“大叔,我明白了。”说完之后我对着汉子点了点头。
汉子听到这话之后,连忙接过话茬道:“叶小子,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稳定好自己的心绪,宫小子说得多,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带我们到这个地方,但这里确实是个避难的好场所,要不是你稀里糊涂带我们到这里,说不定我们还被那恐怖的古树追杀呢!”
我顿时沉默不语,汉子的话让我生出了更多的疑问,之前的刺芽、恐怖古树以及枝桠上那个非常类似宫寒的人影到底是什么?这些事情无一不让我感到心烦意乱。
片刻之后,我抬头望了望宫寒,然后向他问道:“话说回来,你先告诉我之前发生的事情,就是你和大叔在破阵过程中有没有遇到极为离奇的事情?我要重新梳理一下头绪!”
话音刚落,宫寒的身形陡然微微一震,看样子他们确实和我一样遇到过古怪离奇的事情,我也不着急询问,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四处张望。
还未等宫寒开口,汉子便说道:“叶小子,你这话可算问到我心里头去了,我告诉你……”
“大叔……”宫寒突然冷声低喝了一句。
汉子和我一齐惊愣了一下,而宫寒好像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重,于是他改口说道:“掌柜的,大叔太过敏感了,刚才我们在破阵的过程中确实碰到了一些古怪的现象,但那都不算什么,只是幻象而已!”
顿了一下他又重复了一句:“对!就是幻象!”
我不知道宫寒到底受到了什么刺激,不过我从他的眼神深处看到了惊恐,那种恐惧并非脸上强自装出来的淡定能够掩饰的。
我的内心很明白,宫寒肯定在刚才遇到了令自己无比畏惧的事情,而宫寒越是表现出“异样的淡定”,我的心中就更加疑惑,宫寒虽然算不上专业的道士,但他一身道术本领却让我非常羡慕,而现在他却在谈论离奇事情的时候表现出畏惧,这一点完全不符合修道之人的心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打算遮掩什么事情?”我不禁有些怄火,不过我并未对宫寒发火,只是好声好气对他说明现在所处境地的危急而已。
宫寒对我的点了点头,他脸上的表情虽然变得更加难看,可硬是不愿意动一动嘴皮子。
我正打算出声催促宫寒将遇到的事情说出来,不过坐在旁边的汉子却在这个时候站起身。
汉子看起来很是生气,只听他说道:“虽然我很畏惧鬼神之类的事情,甚至不愿意去沾染丝毫,可即便是这样,有些事情还是该说出来,兴许三个臭皮匠能够想出破解方法,现在在这里苦等也不是办法吧!”
我暗道糟糕,因为我几乎没看到汉子有发飙的时候,除非生死关头,不然他也不至于会冲宫寒大吼大叫。
越是这种情况,我越是保持沉默,而宫寒最终也低下头,不一会儿,他突然伸出手对汉子挥了挥,似乎同意了汉子将他们两人遇到的情况告知于我。
汉子很快就从宫寒的举动中明白过来,他稍微凑近我,然后略带歉意地对我说道:“叶小子,其实宫小子和你说已经找到破解阵法的事情是假的。”
我一听以为宫寒是在内疚无法完成破阵的事情,于是忙不迭对汉子摇摇头,说道:“没关系,这事不重要,只要人还活着,还担心没办法破阵吗?”
我才刚刚说完话,宫寒原本微闭着的眼睛猛地一下睁开,他抢过话茬道:“掌柜的,事情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宫寒的话让我头大如斗,我怔怔的看向汉子,汉子也是懊恼地对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宫寒的说法。
我不打算继续插嘴了,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宫寒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
宫寒的嘴皮子动了动,然后说道:“原本我和大叔配合默契,而且也谨记你的吩咐专攻玄武方位的柱状体,因此没花费多大的功夫就到了古树的面前,让我和大叔更加兴奋的事情不仅如此,我们两人到达古树后没多长时间,周围的黑色雾气便迅速消散,眼前的能见度越来越高,我第一反应觉得应该是你在这诡异阵法内做了一些手脚,所以也没有过多怀疑,况且黑色雾气的消退更加有助于我和大叔破除阵眼!”
听到这里,我暗自在心里为宫寒的精准直觉竖起大拇指,不过表面上依然没做任何反应,只是安静的听宫寒继续说下去。
宫寒的语气陡然发生了变化:“黑色雾气下降到一定的浓度后便不再发生变化了,虽然周围的环境还是有些模糊,但比起最开始的时候却要好上太多了。”
“眼前的古树很快就显露出了真面目,那盘绕虬结的巨大树根以及粗壮的枝干顿时让我打心底生出恐惧的情绪,我做梦都想不到你口中的大树会是如此诡异狰狞的古树,我估摸着这古树至少也有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存活时间了,可不管怎样,要想破除四象格局,首要的任务就是捣毁眼前的恐怖古树,我虽然有些畏惧,但还是迅速开展了行动。”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如其来的袭击却打乱了我和大叔的计划,一根根胳膊粗细的树根如锋利的剑,经过一段缓慢的垂落,就在快要临近我的头顶之际,我猛然一个侧身陡然翻转到其他的位置!可是那恐怖的古树好像有灵性一般,它那枝干部位的枝桠居然也在此刻‘嘎吱’作响,一眨眼的功夫,古树身上的枝桠如同劲弩利箭,十来根树枝,狠狠地刺向我和大叔的位置,我当即就傻眼了,因为我并未感应到古树身上有邪气或者阴气依附,也就是说,这棵巨大的古树根本就是一个能够自由活动的诡异生物……”
宫寒的表情开始变得扭曲,眼眶内的白色部位也逐渐爬上了让人心寒的血丝:“我也遇到过不少灵异的事情,可是会行动的古树还是第一次碰见,眼看着诡异的树枝就要穿透我的脖颈、全身脏腑等关键要害。幸亏大叔迅速反应过来并抽刀砍断侵袭而来的树干,而后我们两人拼命逃窜,最后才堪堪逃离古树……”
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于是向宫寒询问道:“那你们后来又是躲到哪里去了?”
当时我还以为自己必然会死掉,万万没想到宫寒和汉子会在最危险的时刻出现在我身边。
汉子低头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和宫小子狼狈离开的时候就被一团诡异的烟雾给缠住了,当时我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要不是因为听到打斗的声音,我估摸着自己得被那个该死的梦境给折磨死,哦对了!宫小子,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
宫寒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最后点头说了句“嗯”。
我对他们两人的梦境并不感兴趣,但是宫寒的定力那么强,怎么可能也被区区的幻象给困住了,猪脑袋估计都能想到其中存在蹊跷吧!
但是宫寒和汉子在我最危急的时候救了我一命这是事实,因此我也没过多询问,只是隐约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我抬头一瞥,就看到宫寒的神情有些沮丧,于是我出声安慰道:“正如大叔所说,这也算不上多大点事,既然大家都没发生意外,那我们重新整备一下再继续破阵,现在外头的黑雾怎么也得消散了,都过这么长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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