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会是他的运气呢?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简直寸步难行啊!”我耷拉着脑袋、摊了摊手对鬼美人说道。
鬼美人不由得气鼓鼓说道:“谁说人不人鬼不鬼,少得了便宜卖乖,我可没说黑蟒小哥会一直以人形蛇身的样子存在,独龙族中自然有让蛇类化人的秘术,平日里,没有什么伴生毒蛇会真正以人形蛇身的模样生存,和族人一样,它们都以正常人类的模样耕作,当然,在伴生毒蛇成长为禁蛇之前,它们自然做不到这一点,不过黑蟒小哥很明显已经达到了禁蛇的范畴,红菱那小妮子也真是的,估计是动了春心,哼…”
我被鬼美人说的一头雾水,什么“红菱”、“动春心”之类的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有一点我倒是确定无误了,宫寒的人形蛇身模样并非无解,说不定宫寒这小子真能借助独龙族秘术因祸得福!
一顿语塞后,我索性保持沉默站在一旁,鬼美人见我不说话,于是继续说道:“红菱就是一直陪伴我的禁蛇,当年让她挑选精英后并结合留下后代,结果这小妮子愣是没看上半个对眼的,现在却悄无声息将唯一的精血留在一个陌生小哥体内,嘻嘻,果然,跟在君侯身边的人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才!”
虽然鬼美人将我夸得天花乱坠,可我竟然听不出其中的道道,苦思冥想之后,我才堪堪问了一句:“凝冰,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一回事?红菱是禁蛇?那么,所谓的精血又是什么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那浑身皮肤泛红的冷酷小妮子却和红菱这个名字十分相称。
听到我这样说,鬼美人顿时无奈地对我挥了挥手,她露出一副极为狡诈的模样,随即附到我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待我挺清楚话中的意思后,饶是我一大老爷们都不由得脸红起来,鬼美人的意思大概就是禁蛇红菱看上了宫寒,她的灵魂附身在宫寒身上那会儿,因为自己的私心,于是将禁蛇一生的精血都留在了宫寒的身体内,禁蛇精血的作用不言而喻,它能让普通的生物也发生突变,最终演化成人蛇。
我有些尴尬地说道:“没想到那条冷酷的禁蛇也会有这样的心思。”
话才刚说出口,鬼美人一听我又在议论禁蛇红菱,她当即板起了脸,然后做出嗔怒的样子对我说道:“当年为君侯修建地宫之际,我就没打算让红菱跟着一起陪葬,后来实在拗不过她,才同意她的请求,现在想想,当年真是亏待她了,要不是你和黑蟒小哥误闯了地宫,恐怕要不了几年,我和红菱就要长埋在这地宫之中了。”
我听出了鬼美人话中的隐藏含义,而后脑海中又闪过一件异常困惑的事情。
我开口说道:“你是说,如果我来晚几年的话,你和红菱就永远都没办法再复生了?”
鬼美人没有丝毫犹豫,她淡然说道:“嗯,被封存期间,每过一段时间,我都会醒转片刻,因为白玉棺内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供玩乐,所以我便将整个空间都搜索了一遍,后来我发现,维持生命所需的东西竟然和纠缠在白玉棺底部的小红线有关,只不过,最近一次醒转后,我惊讶发现缠结在棺底的红线变得极其稀疏了,也就是说,要是红线完全消散,我很有可能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说完这话后,鬼美人非常兴奋地依靠在我怀中,随即轻声道:“不过,我的担心很明显是多余的,因为你已经信守承诺来到我的身边了。”
从鬼美人所说的话中,我未曾听到一丝一毫抱怨,在我看来,她几乎将自身的生死看得无关紧要,似乎认为自己有幸活着和我再次相遇便是上天最好的馈赠,如果不幸身死,亦能长伴白起的遗骨直到永远……
想着想着,我的双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噙满了泪水,我下意识伸手抹了一下,试图不让鬼美人看到这尴尬的一幕。
原本我以为,这世界上最伟大的爱不过于共患难、同生死,但鬼美人深爱白起的举动无疑让我看到了更高层次的爱情。
万幸的是,鬼美人并没有看到我潸然落泪的模样,片刻之后,我才又说了一句话:“你之所以能够复生,和那白玉棺内的细微红线息息相关吗?”
刚才鬼美人一提到细微红线,我就想到了布满整间墓室的红网结构,我不由得猜测,鬼美人的复生应该和那神秘的红线存在千丝万缕的干系吧?!
我的声音压得很低,毕竟鬼美人存活于世上数千年的事情太过骇人惊闻了,要是不小心传了出去,恐怕会引来世界各地的哗然,甚至因此给她带来灭顶之灾也说不定。
但出乎意料的是,鬼美人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谨慎敏感,她有些吃惊地敲了敲我的脑袋,随即说道:“应该是吧!不过,看你这记性,你难道就不记得?当年要不是你为我布置了这么一个墓室,恐怕我早就化成一抔骨灰了,更别谈能够复生!”
鬼美人信誓旦旦说自己之所以能够复生,完全依赖于“我”为她布置了一间神秘的墓室,当然,我很明白她是想说这一切都归功于早已烟消云散的杀神白起。
我不由得惊愕不已,然后目瞪口呆地说道:“这…这…我…”
面对眼前的鲜活生命,我实在没办法想象她已经在地宫内沉睡了数千年,更离奇的是,她居然连自己是怎样复生的都不清楚。
我禁不住胡乱臆测,白起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要真按历史记载,那他顶多算是一个绝世武夫罢了,可从鬼美人的口中,我竟然看到了一个与世人争先唾骂的莽夫完全不一样的白起,他不仅能在千古难得一遇的死地上布置四象格局,甚至还能建造使人复生的神秘墓室,光是冲这一份手段,恐怕世人对白起的形象就要改写了吧!
我知道自己没办法再从鬼美人口中问出些有用的信息,于是干脆坐在地上思索起来。
在这一刻,我的思绪迅速飞转,随即又想到白玉棺破地砖而出的过程。
“凝冰,在白玉棺破地砖而出之前,你和红菱一直都被封存在白玉棺内吗?”我下意识向鬼美人问道。
鬼美人思索了一下,随即说道:“不不!封存在白玉棺内的人只有我一个,红菱一直以灵魂状态守护着这座地宫,额,这样说也不大对,应该说她一直以灵魂状态守护在白玉棺身边,因为她是我的伴生者,在我被封存的这段时间内,虽然我没有出过白玉棺,不过我却能够清楚知道红菱的大部分行为举止。”
话说到这里,鬼美人突然转变了说话的语气,只听得她说道:“当你们误闯地宫的时候,红菱第一时间就醒转过来了,刚开始她直接将你们误闯者看待,所以才会下死手置你们于死地。”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鬼美人,随即插嘴道:“之后呢?她为什么又三番几次将我们从死亡边缘救了回来?”
鬼美人没好气道:“明知故问,要不是我在你身上发现君侯的残魂,估计你已经死了万儿八千次了,哪轮到你在这里油嘴滑舌。”
听到鬼美人这样说,我这才释然,但她却忘了说为什么后来红菱突然发疯了一样要杀了我,我大略猜测了一下,然后便将这么个念头抛却脑后了。
“哦对了!我记得…”
就在这个时候,鬼美人突然像个小女孩一样鼓溜了一下眼珠子,随即支吾出身。
我顿时被她的模样给萌到了,不由自主便将手搭在她的脑袋上摸了摸,只见鬼美人一脸享受地对我笑了笑,然后抓过我的手,说道:“君侯,也不知道当年你将白玉棺藏在了什么地方?这些年来,我总感觉有寒气沿着棺体渗入到棺内,害的我都快变成冰尸。”
“冰尸?”我暗自默念了一句,之前我也想知道这白玉棺究竟被隐藏在地底的哪个位置,但白玉棺一被托出地砖,周围的缝隙便牢牢被诡异的血色红色填满了,即便我想仔细探查,却无从下手。
一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对鬼美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情。
鬼美人一脸无奈地看着我,虽然嘴皮子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见到这样的情形,我就知道自己该问的事情大概都问明白了,于是我开始着手让鬼美人带着我离开所谓的白玉棺内部空间。
但鬼美人却表现出极不情愿的样子,按她的意思来说,自己好不容易才和我相遇,现在又要回到阴森的墓室内破坏情调,这未免太残忍了点。
我当然不认同鬼美人的观点,况且我现在迫切想要弄清楚白起的身份,他究竟是杀人不眨眼的百万刽子手还是精通术法的隐士高人?他到底想要隐藏或者说想要封存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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