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点我怎么也想不通,大黑叔一身本领那么高强,他怎么可能会让那些胖硕的小虫子轻易侵入身体,除非他受人控制,又或者二叔给他的指示,大黑叔对二叔唯命是从,如果真是二叔捣鬼,那这般猜测也并非不可能。
内心一生出这样的念头,我的心里就特别不舒服,随后使劲摇晃自己的脑袋,连忙将刚才的胡思乱想给甩出脑海,心中暗道:二叔平日里也没做出大奸大恶的事情,他绝对不可能是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大魔头。
可事与愿违,我越不想去怀疑二叔,脑海中就越发浮现二叔奸邪的一面,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般离奇的念头会频频在我脑中出现。
我连忙捂住自己的脑袋,大声嚎叫,嘴中还念念有词:这不可能,不可能是二叔捣的鬼…
小白以为我发病了,连忙扭住我的双手,并将两条胳膊反手束缚在身后,“李小姐,你莫要发呆,小叶爷恐怕是得了失心疯,你快按压他的人中。”
李颜迅速从原先呆若木鸡的状态回过神,随后手脚并动,一把就将大拇指狠狠按压在我的人中位置。
我感受到一股疼痛,紧接着浑身冒了浓密的白毛汗,“你们不要惊慌,快放开我,我没事了…”
听完我的话,小白仍然不肯放手,而我看到李颜眼珠子不住鼓捣,她似乎在和小白眼神交流。
我恼羞成怒,大声吼道:“没必要在我跟前做小动作,我没有失心疯!”
听到我愤怒的吼叫之后,小白这才松开我的胳膊,我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只一个劲地揉搓自己双臂。
“嗖嗖。”
周围似乎吹来了一股阴风,我“嘶”了一声,之后深深吸了一口凉气,顿感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此情此景,人心的复杂加上周围诡怪异常的环境,我内心更加慌张,伸手摸了一把脸面,这才发现自己嘴巴张着半大,他奶奶个熊,我居然忘记合上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变得混乱,小白和李颜两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都没有做出反应。
心中略微着急之际,汗水也随着皮肤慢慢往下渗,咸涩的汗水覆盖在伤口上,让我感觉自己浑身刺痛难忍,而之前才结完血痂的十字形伤口更是瘙痒异常。
我强忍住自己想要挠伤口的冲动,心中打算以其他方式转移注意力,于是扭头看向小白和李颜,却发现小白早就伸手在自己身上挠了起来。
“小白,你在做什么?”
“小叶爷,痒…身上蛮痒的,一时没忍住…”
小白似乎痒得厉害,一边说话一边不住将自己的身子往旁边的石柱上靠蹭。
“你不要再往柱体蹭了,那样的话可能会痒得更厉害,先走过来,我帮你看看是什么原因。”
虽然我口头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心里头却是另外一番感受,原本只是简单的以为咸涩汗水是身上瘙痒的缘故,怎么小白没有流汗却也浑身发痒呢?
小白慢慢地扭动着身子,随后转过背身面对我,不时还对我说:“或许只是一点小过敏吧,小叶爷,你太敏感了…”
“少说废话。”
我一本正经地打断小白说话,之后打开狼眼往他身后探照,却发现古铜色的皮肤上满是红条的小伤痕。
如果那些小伤痕只是小白的抓痕,那我也不会感觉不对劲,可是后背上的伤痕并非人为的指痕啊,这太离谱了!!
心中隐约的不安感觉更加强烈了,可却想不出哪里不对头,正纳闷的时候,李颜对我:“阿凡,我也感觉自己身上有些瘙痒,这地方很诡异啊!”
李颜的话让我更加确信心中不安的直觉,我慌张地对他们说:“快离开这个地方,不止你们两人有异常,我也在强忍住身上的瘙痒…”
话还没说完,小白就发出惊呼,我大感不妙,转身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心中却不忍心让大黑叔暴尸空气,虽然盗墓贼都没什么好下场,很多土夫子在自己死的时候连副棺椁都没有。
我脚底打了个转,跑到大黑叔尸体前,随后“砰”的一声跪在他的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大黑叔,侄儿不孝,让您老没得善终…”
此时,小白也停止往身上抓挠,连声对我说:“小叶爷,你的心意黑爷肯定看得到,他现在肯定也希望我们离开这个地方,你看,我们还是走吧……”
小白说得很小心,生怕触怒我,我低着头抿了一把鼻涕,然后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那柄锋利的青铜剑,站起身后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带头向前奔去。
我收敛住自己的心神,借着微弱的红光,仔细察看周围,极力想要找到二叔隐匿身形的痕迹,我就不相信了,即便这个墓室宽广得让人难以置信,可二叔这么一个大活人还能隐身不成。
我从大黑叔寥寥无几的数句遗言中可以知道一个事实:二叔还活着!
同时,可以进一步推断大黑叔肯定和二叔一起在我们之前闯进了这座中央宫殿,并且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
不然的话,二叔怎么不敢出来和我碰头,这不符合我对二叔的认识。
我的内心越来越乱,心中不断回想起之前遇到的种种异常,整理思绪后,突然停下脚步,李颜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骇了一跳,轻声喊叫了一句。
我不顾他们的吃惊,扭头对他们两人说道:“既然滇王老儿想要得道成仙,那么他必然将自己的身后事当成一件头筹大事,不说墓葬过程必须要求吉利,至少不能随意陪葬乱七八糟的怪物吧,中央宫殿之外的守陵怪物暂且不谈,就当从尸俑来看,它们的存在不仅会使得污秽气息肆虐整间宫殿,还会间接破坏掉他精心布置的风水大局,滇王怎么可能放任手下犯下这么糊涂的错误?”
李颜听完,立马反驳道:“这怎么可能,按你的说法,这宫殿是一处大凶之地?那也不对啊,你都能看出其中的明显错误,滇王不可能察觉不出来,除非另有隐情,不然的话,就是一个正常人,他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尸体葬在这种地方吧!”
“说不定滇王有特殊癖好呢?”小白努努嘴抗议道。
李颜瞪了小白一眼,紧接着将目光转向我,原先我也有着和李颜一样的疑惑,但是大黑叔的死让我看到一丝难以察觉的线索。
我的嘴角勾出一丝弧度,说道:“或许我们都把滇王想得太高尚了,这老儿统领的古滇以好战出名,加上古滇国风俗神秘,甚至有传闻滇王以献祭活人求取生命的延续,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得道升仙,说不定他反其道而行,想要借冥道重返人世吧,不然,这里面怎么处处可以感受到极大的怨气。”
小白听得目瞪口呆,而李颜则“嗯”了一声,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我紧接着说道:“正常的陵寝内根本藏不得怨气,怨气会引发天地灵气的恶性循环,可惜很多只有半吊子的墓主人偏爱活人陪葬,认为事死就该和事生一般隆重,他们完全不理会自己的做法会使得天怒人怨,不仅违背了墓葬风水福荫后代的本意,严重的话甚至会给子孙后代带来难以想象的灾祸,不过,滇王的风水术法明显不属于半吊子的水平,他肯定知道生人陪葬的后果,不过,他的这种用意太值得推敲了…”
李颜紧蹙眉头,语气低沉地对我说:“你对滇王反仙道而行歪门的猜测有几分把握?”
“一分都没有。”我头也不回地告诉李颜。
“什么,就是说,你完全靠自己的臆测去推断?”
小白差点就爆粗口,他涨红了耳根,大叫出声,要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恐怕他已经一拳打向我的脸颊了吧。
李颜则淡定的多,她沉吟片刻,说道:“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滇王还真是机关算尽啊。”
我摇了摇头,对他们两人说:“我只是猜测而已,说不定滇王的本意并非如此,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谁又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将一处风水宝地给改造成大凶陵墓,世界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啊!”
随后,我改口道:“不管事实的真相怎样,大黑叔的遗言证明了二叔仍然存活在这间宫殿中,至于他会不会也变成了活死人,这个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猜测,不过我敢肯定的一点是,如果我们再往前一段距离,绝对能看到滇王的棺椁,而棺椁内的‘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善茬!!”
我不再说话,他们两人也沉默不语,许久,小白轻轻舒出一口气,喉咙不经意咽了口唾沫,说道:“老子就是被吓唬大的,小叶爷,你什么都甭说了,脑袋掉了也就碗口疤,咱们闯上一番。”
李颜听完小白的话之后,顿时就给他一根大拇指,我沉吟不语,刚想夸赞小白勇气可嘉,却没想到他又开口说了一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
小白畏畏缩缩地说:“小叶爷,你就不要再迟疑了,趁我还有几分胆子,我们赶紧进去,不然我…我…我就要跑了……”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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