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寒思雪那满脸期待的神色,我想要回答“我会一直呵护你的”,却又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说,毕竟谁知道那该死的五弊三缺什么时候会应验啊?当下我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一时之间陷入了万难的境地。
就在我几乎快要抓狂时,突然想起来的手机铃声犹如天籁之音。我借口接听电话,走到了门口距离寒思雪比较远的地方。
“喂,梁叔,什么事啊?什么,又有顾客了,你忙不过来?好好,我这就过去。”挂断电话,我很是不自然的对着寒思雪一笑:“那个,梁叔的天机阁那边忙不过来了,我得赶紧过去帮忙,今天下午不能陪你了。”
说完之后,我趁着寒思雪还未说话赶紧转身离开,生怕她继续追问刚才的问题。
……
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心中不由的一阵苦笑,想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喂,梁叔,什么事情啊?”
听筒里传来梁叔那无比熟悉的声音,只是隔着听筒,我也能感觉出梁叔话语里的怒意:“你小子,刚才我给你打电话,你不回答我就算了,还瞎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让你来帮忙了?”
我很是尴尬的咳嗽了两下。刚才在寒思雪那里,给我打电话的确实是梁叔,只不过为了找到离开的借口,我根本没听电话里的梁叔在说什么,只是自导自演了先前的那一番话,如今被梁叔追责起来,我自然是不好解释。
见我不想回答,梁叔也没有深究,哼了一声之后对我说道:“你小子,以后少拿我找你说事。不说那些废话了,今天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一下你还来天机阁上班不?我这里可是有许多人求着来上班的,你小子别不知足。”
我讪讪的笑了两下,梁叔这个老滑头,竟然猜到了我拿他当挡箭牌的事。不过梁叔后面的话我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当然要去上班了,我可舍不得天机阁那小环境,嘿嘿。”
尽管说的云淡风轻,不过我却再明白不过天机阁对我的意义。尽管在那里上班意味着要跟梁叔一起装神弄鬼糊弄人,不过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早已经想开了,来天机阁的那些人大多数是些商贾官吏,都是些平时坏事没少做并且不差钱的主,从他们手里赚钱,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再者说,即使遇到真的有情况的顾客,我也可以出手相助,这是我一贯的行事准则。再者,梁叔对我一直很好,甚至还借给我那笔巨款,我更是不能拒绝梁叔的好意。除此之外,我还有一点自己的私心,那就是借此寻找七星剑和旱魃骨的下落。毕竟梁叔的天机阁在济南城也算是小有名气,一些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来梁叔这边寻找解决办法,因而要是有什么消息,自然能够在第一时间得到。
得到了我的肯定答复,梁叔又说了我几句,便挂断了电话。我也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一想到破除五弊三缺的另外两样东西还下落不明,心里难免染上一层焦虑的阴影,毕竟五弊三缺一日不破除,我就只能尽可能的远离寒思雪,这样长久下去自然不是办法。
……
时间飞逝,距离我们从我们从长沙回来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我除了在学校上课以外,其余时间都耗在了梁叔的天机阁。
天机阁的生意还是老样子,总的来说并不算忙,而一旦有顾客上门,我便会跟梁叔演上一出天衣无缝忽悠人的好戏。只是令我稍感失望的是,半个月的时间里,来天机阁的人都是属于那些心里有鬼寻安慰的有钱人,并没有真的灵异事件。这也意味着,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半点关于七星剑和旱魃骨的消息。
像往常一样,我坐在天机阁正厅的椅子上打着瞌睡。眼见已经日薄西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今天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吧?
对梁叔说了一声,我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去程钧的寿衣店那里问一下怎么样。刚刚推开门准备离开,却看到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正朝着天机阁的方向而来,旁边被一个年轻人扶着胳膊。
见他们的目光所指确实是天机阁,我打消了离开的念头,迎上前去问道:“两位是来天机阁祈福的,还是来破煞的?”
那个身穿西服的年轻人很是不友好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们是来天机阁找梁文钱的,你是谁啊?”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就冲年轻人这个心浮气躁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模样,我气得差点要赶他们离开。不过我转念一想,赶他们离开太亏了,等会进去天机阁把他们唬住以后,要收他们双倍的钱……哦不,要收三倍的钱。对于这样没有礼貌的人,我是一点儿也不会手软。
那个白发老人听到年轻人这么说,很是严厉的训斥他道:“梁大师的名字是你能随便叫的吗?”年轻人还想反驳些什么,不过一看那老人愤怒的神色,只好说道:“爷爷你别生气了,我刚才说错话了还不行吗?”
尽管嘴上这么说,不过从年轻人的神色来看,显然他并没有真的这么想,这更加坚定了我等会儿好好坑他一比的决心。倒是那个老人言谈举止,有着一份老者的豁达:“呵呵,小伙子对不住了,刚才我孙子的话别放在心里。我们确实是来找梁先生的,小伙子你也知道梁先生的名气?”
我自然是知道了,梁叔那人尽皆知的名气里也有我的一丝功劳。用具形象的话来说,这叫做包装,梁叔便是前台出尽风头的演员,我便是幕后掌控者一切的策划。
见这位老爷子说话十分得体,并没有倚老卖老,我心中的火气也减了几分,对他说道:“那太巧了。我就是天机阁的员工,正准备下班呢。你们要是再晚来几分钟就见不到梁大师了。两位来得正好,里面请。”
我将一老一少迎进天机阁,同时扯开嗓门喊道:“日出东方朝阳来,八面春风有客到!”
这是我和梁叔早先定好的说辞,凡是有顾客上门,便用这句话提醒梁叔。果然,随着我喊完这句话,里屋里想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估计是梁叔在换他那身行头。
“两位先坐。梁大师在驱邪破煞,算命卜运之前要先开坛做法,请稍等几分钟。”
果然,随着我这句话说完,那位老者脸上的崇敬表情更加深了,就连那个年轻人,此时嗤之以鼻的脸色也开始有些动摇。
借着这几分钟的时间,我仔细打量着这爷孙俩。这位老者已经白发苍苍,年龄不可估计,脸上挂着深沉且慈祥的笑容,有一种令人钦佩的气质在里面。只是令我疑惑不解的是,这么热的天气竟然还穿着长袖褂子,即使热的一脸的汗,也没有拖下那件外套来的意思,看得我越发好奇起来。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过问,只能在心里胡乱猜想着。
与老者的睿智相比,那个年轻人就显得太心浮气躁了。看起来比我还要小上一两岁的年纪,却穿了一身的西装,配上那张有些稚嫩的脸,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这个年轻人显然很怕热,在进入天机阁以后便把西装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短袖衬衫。
“先前我算到今天必有两位贵客登门,故而让小陈晚下班了一会儿,两位果然来得及时。”梁叔此时已经穿好了一身的灰色西装,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身灰色西装配上他那略瘦的身材,布满磁性的声音,这句说让听者感觉大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那仙,风道骨的模样确实很容易唬住人。
“梁大师,早就听闻您天机神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老者笑呵呵的回道。
一番客套之后,那位老者终于要进入正题。
原来,这位老者姓孙,名敬明,这个年轻人是他的孙子,名孙栋。孙敬明世代经营一家古玩店,可以说,这些倒腾古玩的家里绝对不差钱,因而这孙栋从小沐浴在钱的海洋里,倒是染上了一身的换习惯,对人更是没有礼貌可言,要不是这老爷子压着,恐怕刚才在外面会跟我吵起来。
“孙先生,照你这么说,你这家古玩店一直生意兴隆,不知找上贫道为的是何事?”梁叔听闻孙敬明说完古玩店的情况,有些不解的问道。
孙敬明哀叹了一声,苦着脸说道:“哎,说起来就是古玩店收古玩惹来的麻烦啊。我这古玩店经常会从民间收一些古董玉器之类的东西,虽然有很多是现代的仿制品,带也不乏有真的古董,往往我们以低价收购再以高价卖出去,这一买一卖便是很大的利润。前些天我以低价收了一件大的古董,却没想到怪事就开始发生了。”
“哦?什么怪事?”
孙敬明见梁叔询问,也不敢隐瞒,噌的一下挽起了衣袖。可就是在他挽起衣袖的那一刹那,我和梁叔不约而同都被吓了一跳,我也是知道了他为什么这么热的天还穿着长袖衫,这简直太吓人了!只见孙敬明的两条胳膊上布满了黑色的脓疮,密密麻麻的像是长满了眼睛一样,有几个已经往外流出血水来,幸好天机阁里面整天烧香,香火的烟香味遮住了脓疮的那股恶臭。
“哎,自从我收购到了那件古代陶瓮,晚上便开始做噩梦,梦到自己竟然被活活憋死在那个陶瓮里。到了第二天一早,胳膊上便开始生脓疮,去了几个医院医生都无计可施,现在胳膊上的脓疮越来越厉害,梁大师,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到了自己性命上的事,孙敬明也顾不得面子,像梁叔苦苦哀求道。
梁叔怎么说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作思考状,右手轻轻捋着下巴上的小寸胡,等孙敬明几乎要亟不可待了,才缓缓说道:“贫道秉承龙虎山遗训,自从出山以来便以救济天下为己任,对于孙先生的事情我自然不会不管。也罢,待我掐算掐算。”说着梁叔闭上眼睛,左手拿出一个我从程钧寿衣店那里拿来的罗盘瞎转着,右手的几根手指头来回胡乱搓动。虽然在我看来是四不像,不过在孙敬明这样的外行人看来,却是很有震撼力。
我一边看着梁叔一边心里暗自好笑。自从梁叔得知程钧乃是茅山现任掌门以后,梁叔就连自己的名头都改了,改成了龙虎山第三百七十二代弟子。对于梁叔来说,是哪门哪派的弟子不重要,只要顾客能被唬住就行。
果不其然,孙敬明看着梁叔这副卜算的模样,脸上肃然起敬,就连先前出言不敬的孙栋也是紧紧地盯着梁叔掐动的手指头,脸上一副崇敬之色。
半晌,梁叔睁开了眼睛,语气变得十分沉重:“我已经借助天地之力卜算出了结果。你经营古玩店,常年做着糊弄人的买卖,这是报应啊。现在只有尽快关掉古玩店,每日烧香告罪,你那胳膊还有一丝痊愈的希望。”
梁叔没有像以往那样狮子大开口要钱,或许是他也察觉出了孙敬明这不是一般的心病,而是遇到了真的麻烦。跟我们见识过僵尸一类可怕的存在后,梁叔自然是知道那些存在的厉害,因而没有卖他那888一张的黄符,而是说这是报应,只有痊愈的希望,那样即使孙敬明真的出了什么事,也不会坏了梁叔的名声,这倒是十分小心的做法。不过此时我可不想让梁叔那么马虎了事,我还想好好坑那年轻人一笔呢,谁让他之前出言不逊,再者说,既然这位老者遇到了真麻烦,我也不能坐视不管,顺便出手帮一下,权且当那笔钱的出场费了。
“梁大师,这古玩店乃是我们孙家立命的根本,不能关啊。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一直十分镇定的孙敬明此时也淡定不下来了。
“咳咳,”见梁叔想要把话说死,我故意咳了两声,然后朝梁叔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这买卖坚决要做。
梁叔见我又是咳嗽又是使眼色的,原本想要说死的话只好咽了下去,改口道:“别的办法吗,倒也不是没有,只是贫道前些天刚刚帮人做法,如今要是连续做法,这身体很是吃不消啊,毕竟这天机阁还全指望着我呢。”
听闻梁叔说有办法,孙敬明的眼里立即流露出光彩,急切的说道:“梁大师,您可一定要帮我!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治好我这胳膊,就算把半个古玩店拿出来我也愿意!”
跟性命一比,金钱果然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孙敬明的这番话正中我和梁叔的下怀,梁叔捋了捋胡子,故作艰难道:“也罢也罢,见死不救不是我们龙虎山的作风,今日我就拼着身体受伤的代价,帮你一帮!”
孙敬明感激道:“谢梁大师!你要多少钱,尽管开口!”
果真是不差钱。梁叔听了以后,眉毛稍微动了动,不过还是面不改色,正色道:“我们龙虎山弟子救济世人,怎么能用钱来衡量!不过我做法的那些道具都是有成本的,今日我跟孙先生一见如故,就收你一个成本价好了。小陈,准备一套998的做法道具,等晚上我帮孙先生开坛做法,祛病辟邪!”
孙敬明自然是明白话里的意思,连忙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来。不过我对此可不满意,先前坑一笔的想法还未实现,于是对梁叔说道:“梁叔啊,我看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是不是再加上一张护身黄符?”
孙敬明一听还有黄符这东西,连忙说道:“梁大师,钱不是问题,再给我一张黄符吧!”
梁叔有些诧异的看着我。平时的时候,尽管我配和梁叔,不过我却对他这些唬人的做法有些不齿,眼下见我竟然主动抬高收钱的价码,所以说梁叔难免有些吃惊,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再给孙先生一道黄符,确保万无一失。小陈,帮我取一张太上老君神符来!”
我回到里屋拿了一张‘太上老君神符’。就这样一张毫无作用的废纸,又卖出了888的价格。
等孙敬明爷孙俩告辞离开以后,梁叔把我拉到一边,苦口婆心的说道:“小陈啊,今日里你是怎么了?你也看得出来,这姓孙的是遇到了真麻烦,咱们这么大肆收钱,要是他真出了什么事,咱们以后还怎么让人相信啊?”
梁叔的话不无道理,不过我却有另外的想法,若是没有这样的事情,我去哪儿得知另外两件宝物的线索?所以我安慰梁叔道:“梁叔啊,我知道这是遇到了真的麻烦。不过你别担心,我会亲自去解决的,我的本事在湖南你也见过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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