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肖建仁告诉我要放在离开地面的地方,可是地面之上全是一些杂草,没有什么可以支撑铜钱的地方,我只好把铜钱挂在了一株长的较高的草茎上,朝他喊了一声“成了”,便捡起他之前丢在地上的桃木匕首去帮他。
肖建仁见我过来帮他,抽身退开,身上已经被麻胡划出了一道血口。
“再拦他二十秒!”
肖建仁跑到八枚铜钱的外面,手里掐着奇怪的指诀,与此同时,那八枚铜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竟然嗡嗡的震了起来。
我只需要阻拦麻胡二十秒,因而手里的黄符不要命的往外扔,麻胡一时间也奈何不了我。扔完最后一张黄符的时候,肖建仁那边传来了声音:“快跑出来!我要启动阵法了!”
闻声我急忙向着肖建铭的方向跑去,眼看再有两步就要跑出铜钱阵的范围,不料身后的麻胡追上来一拳打在我的背上。我只感觉像被人拿着铁棍狠命敲在背上,嘴里吐出一口闷血,陡然而生的剧痛几乎使我晕倒。我将手里的桃木匕首向身后一扔,忍着剧痛跑出了铜钱阵的范围,几乎是摔坐在地上。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开开开!!”
肖建仁的声音一落,八枚铜钱震动的更厉害了,竟然发出了奇异的蓝光。铜钱阵内外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把麻胡死死的困在了里面。
麻胡知道自己被困在了阵法里,于是凝集自身的煞气,强大的煞气使得他浑身漆黑如墨,像是被一层黑色的雾包围着,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怖。煞气随着他撞击着淡蓝色的屏障,每撞击一下,屏障上面都会出现类似于水波的颤动,以至于整个屏障的蓝光都会颤动起来,与此同时伴随着声声撞击的巨响。
看着麻胡一次次不知疲倦地撞击,我真担心他会冲破铜钱阵。然而我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麻胡虽然不停地撞击,蓝色的屏障却没有消散的迹象。
十几分钟过去了,铜钱阵里面的麻胡煞气大减,就连冲撞的频率和力度也小了不少,只是发出愤怒的吼声。之前真没想到肖建仁的阵法这么厉害,想我用黄符只能将他打退,差距也忒大了。不过肖建仁的阵法也有缺点,就是准备的过程太复杂,要不是我从旁边帮助,根本施展不出来。看来世间万物真的没有完美之说。
“老肖,挺厉害啊!”
铜钱阵里的麻胡还在苦苦的挣扎,这样下去迟早能把他耗死。
“不要跟我说话!我快撑不住了!”
肖建仁说话的声音显得很无力。我这才注意到他满脸是汗,掐着指诀的手在不停地抖动,一直连带着胳膊也抖了起来。铜钱阵里面的麻胡虽然戾气在不断消减,但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要是肖建仁一撑不住可就麻烦了。
本来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形势还是那么严峻。刚才被麻胡打中那一拳,我现在跟浑身的肋骨都断了一样,疼的根本站不起来,想要帮肖建仁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坐在原地干看着。擦干嘴角的鲜血坐在地上,后背钻心的疼,即使夜里温度很低,我浑身的衣服还是湿透了。
快点死吧,快点死吧,只要麻胡一死我们就解脱了。在我暗自祈祷时,之前绊倒我的土洞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顿时提起精神来盯着洞口看,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此刻肖建仁控制着阵法丝毫动弹不得,我被打得受伤也几乎没了战斗力,就算出来一条毒蛇也能要了我俩的小命。
里面会是什么?碗口大小的洞,肯定容不下狼一类的大型动物,极有可能是蜥蜴或蛇。但蜥蜴好像不会在这种地方生存,最大的可能就是蛇了。碗口般大小的洞,那蛇得有多大啊,生吞我和肖建仁都够了。
我倚靠着身后的一棵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洞口,比我盯着妹子看时还要专注。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大,犹如我那逐渐加快的心跳。
里面的东西动了!一小抔泥土从里面抛到洞口,接着又是一小抔,他大爷的你快点出来不行吗,在这样下去快折磨死我了。我实在是忍受不住,从旁边捡起一块小石头冲着洞口扔了过去,之后一个浑身毛茸茸的东西一下子探出了头,一双眼睛却闪着幽绿色的光,像极了坟地里的鬼火。
不是蛇就好。就在我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个毛茸茸的东西从洞里完全跳了出来,借着有些昏暗的月光,我才发现它的一条腿瘸了,就是那天我追赶过的那只灰毛兔子。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要不是我现在浑身上下疼得难受,我非得跑过去逮住它,拔了它的皮,再炖了它的肉,我现在这副狼狈样全是拜它所赐,要不是那天它把我们几个引到这里,哪里会惹上麻胡这个狠角色。
灰毛兔子一走一跳,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吃着土洞周围的草叶。嘿,不是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吗,这只灰毛兔子还真是特立独行,我说洞口周围的青草怎么比别的地方短呢,都是被它啃的啊。
灰毛兔子啃了一会,逐渐往前走,一直到了挂着铜钱的那株野草前,它不会是想吃这棵草吧?这么多的青草不吃,干嘛非得吃这棵草,这不明摆着跟我作对嘛。
“老肖,要是我放的那枚铜钱落到了地上会怎么样?”
我问向肖建仁的同时眼神仍未离开灰毛兔子,因为它现在离那株野草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正用鼻子四下里嗅着。
“你千万别动那枚铜钱!一旦落地阵法也就破了!”
肖建仁厉声向我喝道,我当时那个委屈,不是我想动那枚铜钱,而是兔子想吃草啊。
灰毛兔子每向前嗅一下,我的心就跟着揪一下。兔子妹妹,不,不,应该叫你兔子姑奶奶,你就放过这颗草吧,周围这么些嫩草,你干嘛非得看准这么一棵老的发黄的野草呢?难道你也是个大叔控?
灰毛兔子嗅了半天,转过了头去。这样最好,这样最好,不吃那棵老草的兔子才是好兔子。
我刚宽慰了几秒,灰毛兔子竟然一屁股向后蹲下去,那枚铜钱也随之落地。完了,完了,一瞬间我甚至忘记了提醒肖建仁,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只兔子。
只听得哐啷一声碎响,阵法破了,肖建仁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周围再度凝结大量的煞气,满脸络腮胡的麻胡得意的笑起来,长满黑色长毛的大手一挥,四下里顿起阴风,受了惊的兔子又跑回了土洞里。
眼见麻胡狂笑着向我这边扑过来,我甚至连拿出最后一张符纸念咒的时间都没有,至于舌尖血,对付一般的厉鬼还行,对付他完全是徒劳给自己的舌头增加疼痛。我已经闭上了眼睛等死,却只听得砰的一声响,麻胡并没有打到我,我还活着!
“你丫的干什么呢,赶紧跑,我拖住他!”
睁开眼睛看到肖建仁正拿着我借给他的桃木剑,死死的扛着麻胡的两只手,刚才是他救了我。听到他的一番话我更是感动,这个时候还想着先让我跑,这么一对比,我之前骗他留下来真的太不仗义了。
“你拖住他半分钟!半分钟以后就是他的死期!”
只要肖建仁能拖住半分钟,我就有充足的时间念完口咒,因为我最后的底牌--请阴符,它的口咒实在是太长了。
肖建仁对我的话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硬扛着,几次都被麻胡尖利的指甲抓伤,胸前一道道血痕流出的血液染红了原本的淡黄色T恤,真他丫的仗义!
我不敢浪费时间,赶紧拿出请阴符以最快的速度念起了口咒。
“符上之门为值使,十时一易堪凭据,值符常遗加时干,值使顺逆遁宫去,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来一掌中,阴阳二遁分顺逆,一气三元人莫测,五日都来接一元,接气超神为准则,六甲元号六仪名,三奇即是乙丙丁,阳遁顺仪奇逆布,阴遁逆仪奇顺行,更得值符值使利,兵家用事最为贵,常从此地击其冲,百战百胜君须记,一符开得鬼门关,阴兵过境降百鬼!急急如律令!”
念完最后一句“急急如律令”,我身子一仰倒在地上,尽管后背磕在地上生疼,却再也没有力气坐起来。
不远处肖建仁还在苦苦的拼命支撑,脊背上的鲜血直流。一瞬间我只觉得整个树林里的温度降到了极点,原本黯淡的月光几乎完全被乌云遮挡了起来,四周几十米的范围之内刮起一阵诡异的旋风,几乎要将我吹离地面。旋风的中心处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突然旋风停了下来,十几棵大树凭空折断,形成的空地上陡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大门。
“鬼门关!”
正在打斗的肖建仁和千年老鬼麻胡也停了下来,吃惊的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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