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死在府中,这可如何是好,张府要大难临头了!”管家惊慌失措道。
张瑜杰道:“我们张家早就大难临头了!这个算得了什么!”
管家这才晃过神来,张家真的早已遭遇大难,他接着问:“少爷,现在如何处理?”
张瑜杰冷笑一声:“此等大恶之人,自然是拖到荒山野岭喂狼!”
“你才是大恶人!”婉兮既悲伤又愤怒:“你们都是大恶人,你们杀了桦哥哥,不许你们碰我的桦哥哥!”婉兮抱着小王爷,仇恨的看着众人。
“你起来!”张瑜杰去拉婉兮:“这种人死不足惜!”
婉兮伸手推开张瑜杰:“你滚开,你才死不足惜!”
张瑜杰发了狠使劲去拉她:“你说过要嫁给我的,你总抱着他算什么?”
“我这辈子只嫁桦哥哥……我这辈子也只爱桦哥哥,我只做他的女人!”婉兮抱着小王爷,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额头上。
张瑜杰继续拉扯:“做他的女人,你醒醒吧,他从未当你是女人!”
但婉兮死抱着小王爷不松手,张瑜杰越拉她,越是哭得稀里哗啦。
雅文看着小王爷的死亡,觉得心里很痛快!小桃,你安息吧!她心想。但她又有些莫名的伤感,甚至觉得爱而不得的小王爷有些可怜。雅文没有料到在最后,竟然在小王爷的脸上看到如孩子般的纯真。有时,在恶魔的心里也有善良的一面;善良人的心中,也会生出恶念,人性本就是这么复杂,在于自身怎么控制。
雅文看着同婉兮纠缠的张瑜杰道:“他虽然是恶人,但终究还是王爷,暴尸荒野,不太合适!总要留点尊严给他的。”
俞风也在旁道:“言之有理,关于这件事,二少爷也不必费心。还请交给在下处理!”
张瑜杰自然不愿在小王爷身上费心了,他松开了婉兮,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俞瑾逸同张心兰不理他们的争执,早已悄然离开,几人一时之间也没有注意到。
俞风问婉兮:“请问你该怎么称呼?”
婉兮眼肿的像个桃子,抽泣着:“我是……兮夫人!”
张瑜杰听到这句,气呼呼的离开。他觉得婉兮这么在乎小王爷真是令人生气,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了妒忌心。
“兮夫人,王爷的后事,交给在下处理如何?”俞风问婉兮,他的声音给人一种稳重可靠的感觉。
婉兮再抬头,看看周围,人已经没剩几个了,她自己一人自然是没有办法的。俞风长相也给人一种可以信赖的感觉。婉兮便点了点头。
“如此,还请夫人起身,在下帮王爷整理仪容。”俞风继续说。
婉兮摇摇头道:“我要……给桦哥哥……梳头。”
“哇~”雅文怀里的小苏打哭了起来。婉兮急忙起身,抢过小苏打:“宝宝乖,宝宝乖,宝宝来看看你的父王!”
雅文又抢回小苏打:“收拾干净了再叫他看一眼,别吓着他!许是饿了,我去给他拿牛奶!”说完,将随身带的梳子递给给婉兮,自己去哄婴儿。
俞风吩咐俞雪去买口棺材,俞雪即刻出门。俞风帮管家整理他们打斗留下的痕迹。婉兮为小王爷束好长发,开始为他净脸。
夜已深,棺材铺早已关门。但店家听到是俞大人家的人,连忙开门,同时很吃惊的问是何人去世了。俞雪没有回答,那店家便不再问。店里有几口别人订做的寿材,便让俞雪先行挑了一口。
将小王爷装殓好,俞风劝婉兮:“兮夫人还是先歇着吧,明日一早下葬。夫人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婉兮哭哭停停,这时一听又是大哭:“不是要等几日的吗,怎么明日就下葬,怎么出殡?”
雅文上前一步道:“你还要出殡,还要等几日,那我们统统都要陪葬了!”
婉兮一吓,止住了哭泣,她虽然很爱小王爷,但更在乎自己的命!这也是她能在恶劣的环境中活下来的原因。从小她就活的不容易,她比旁人更惜命。
“那我不走,我今晚就陪着桦哥哥!”婉兮趴在棺材上说。
“随便你!”雅文转身离去,忽然又回过头问俞雪:“大人同夫人呢?”
俞雪道:“他们在府中转了一阵,现下回去了!”回的自然是俞宅。
雅文抱着小苏打同俞雪也回了俞宅。俞风问管家要来纸笔问婉兮:“碑文写什么好?”婉兮摇头,她也不知道。
接着她提笔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然后又涂涂改改几遍,交给俞风。俞风离开张府,管家看看婉兮,叹了口气,也自离开。
张心兰牵着俞瑾逸来到张端的书房,房内的书桌一尘不染,书也码的很整齐,想是管家日日打扫。他们又来到少夫人的房间,斯人已去,空留遗恨,房间里铺了一层尘埃,管家还恪守着不入内眷房间的规矩。
最后,他们来到张心兰的绣楼。原本以为上去是比较空的,因为张心兰的东西大部分已经被小王爷藏在王府的地下室了。谁知,里面并不空,重新布置了,打开衣柜,也有衣裳。房内还点着蜡烛,到处干干净净。张心兰一皱眉头,这三天,小王爷就是住在她的房内!小王爷武功高强,入得府来很容易。管家又不到内眷住所,也就没有发现住进了外人。张心兰捏紧了手指,再也不肯在绣楼待一分钟,牵着俞瑾逸下了楼。
他们回到俞宅,俞宅管家得到俞风的知会,一直留着门。
两人牵着手进了俞瑾逸的卧房,俞瑾逸的卧房已经铺好新的被褥,这是俞瑾逸的小厮知道俞瑾逸要回来了,特意准备的。但还是有些简陋,俞瑾逸有些不好意思。
俞瑾逸牵着张心兰坐在床边,他想亲吻张心兰,心却砰砰跳的厉害。张心兰低垂着头,她不想其他,现在只安心做俞瑾逸的妻。
俞瑾逸红了脸,张心兰的脸也很红。这算他们的新婚之夜,俞瑾逸以前想过无数次,怎么精心布置,怎么制造浪漫,没想到如今却这样的寒酸。终于,俞瑾逸闭着眼鼓足勇气亲了上去。
开始他只是轻轻触碰她柔软的唇,后来觉得不够,用舌头撬开她的唇,探了进去。张心兰开始是僵硬的,慢慢的她的舌头也开始回应他。互相索取,唇齿交缠一番,俞瑾逸还是觉得不够,拥吻着将她压在床上,除去她的衣裳……
张瑜杰走到自己的卧房,他很累,需要休息。管家也已经为他收拾好了被褥,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家的感觉应该很舒适,但现在不舒适;应该很熟悉,但却不熟悉。虽然陈设没有变,但其他的全变了。
张瑜杰走出房门,在张府的每个角落转着,每一处都有回忆,让他如鲠在喉。他转到前厅,那里还有灯火,他看到婉兮趴在棺材上睡着了,脸上还挂有泪痕。
摸摸她的手,冰凉。张瑜杰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婉兮身上,将她抱起,叹了口气:“看着是个孩子,还挺沉!”他将婉兮抱回自己的卧房,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自己则在椅子上窝了一夜。
第二日,俞风一早来到张府,他带了自己家里的几个佣人来抬棺材。
小王爷的丧事办的很简陋,去了的人只有婉兮、俞风与抱了婴孩的雅文。俞风寻了块上好的汉白玉,连夜刻好。上面简单的写着:柳烈之墓,旁边写着婉兮立。其实婉兮想写亡夫柳烈之墓,自己书写妻婉兮立,或者是未亡人婉兮。但她清楚的知道,小王爷最后只愿做柳烈,自然是为了张心兰,他只认张心兰为妻。自己这样写了,只怕桦哥哥不高兴,所以改了又改。
“桦哥哥,这里有个‘叶先生’,我想留在这里做‘兮先生’你看可好。我做一个女先生,能自己养活自己,也不用再嫁人了!”婉兮喃喃低语。
雅文抱着小苏打同俞风站在一边。
“不好!”忽然一个声音道,旁边一棵树旁走来了张瑜杰:“你一个小小女子,怎么能抛头露面。”
“她就可以!”婉兮一指雅文。
“她与你不同,她是丫鬟出身,你怎么样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张瑜杰道。
“哼!我的事,不要你管!”婉兮冷冷道。
雅文同俞风悄悄退得更远,两人均已看出,张瑜杰是真的很在乎婉兮。
“你还想为他守寡不成,你说过你要嫁给我的!”张瑜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真的喜欢上了婉兮,她明明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我谁也不嫁!今天是桦哥哥的丧礼,你不要来捣乱!”婉兮很生气,堂堂一代王爷就这样草草埋了,张瑜杰还来闹丧!
“桦哥哥长,桦哥哥短,他死了!”
“你这么坏,你咒我的桦哥哥……”
……
这样下去,两人越吵越凶不是办法,雅文悄悄拧了小苏打一把。小苏打立刻大哭,婉兮急忙跑来问:“怎么了?”
“外面风大,小苏打怕是会着凉,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雅文趁机劝婉兮。
婉兮点了点头,死了的人再怎么样都不会活了,活着的一定要照顾好,小苏打怎么说也是桦哥哥的孩子。
婉兮同意回去,张瑜杰便也不再言语,只是脸色很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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