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张心兰睁开眼醒来,想要起身,被俞瑾逸用胳膊压住:“这里又没有公婆要伺候,你多睡一会!”俞瑾逸早已醒来,他用一只手撑着头,已经看张心兰好久。
俞瑾逸眼光灼灼,张心兰被他盯得脸红:“你偷看人家……你看够了没有!”
俞瑾逸顿时笑了:“没看够,一辈子都看不够!”
张心兰听到‘一辈子’时,心里猛跳几下,有种撕裂的痛感。她用被蒙了头,掩盖自己的表情。
俞瑾逸看张心兰蒙住了头,不由偷笑,原来这样就害羞了。他也用被蒙住头,用自己的唇去寻找另一只唇。
等两人起身,春花端了洗脸水进来伺候。
一早,雅文就知会过刘氏今日大人有了夫人。刘氏便吩咐女儿春花今日先去伺候。俞雪也提点了贴身伺候俞瑾逸的小厮,不去打扰。
俞瑾逸看了一眼春花,对张心兰道:“我以前用不着丫鬟,现在该为夫人添几个了!”
张心兰笑而不语,她本想说不用,可又怕引起俞瑾逸的疑心。
那边春花却道:“我做夫人的丫鬟啊!”
俞瑾逸道:“你笨手笨脚的也会伺候人?你也愿意伺候人?”
春花噘嘴道:“我哪里笨手笨脚了,我哪里不愿伺候人了。是老爷你不用丫鬟。现在好了,有了夫人,我当然要当夫人的丫鬟。再说,老爷你都成亲了,我也要挣一份银子,攒嫁妆!”
张心兰同俞瑾逸相视一笑,这个春花,一点都不矜持!俞瑾逸便答应道:“好,为了你的嫁妆我也得用你。”
春花眉开眼笑的帮张心兰梳头,张心兰的眉头轻皱了一下,很快掩饰过去。春花的手很重,显然是不会伺候人的。这点表情落在了俞瑾逸的眼里,他抢过春花手里的梳子:“你出去吧,夫人的头发以后都归我梳!”
俞瑾逸帮张心兰动作轻柔的梳理,如丝般的秀发在他的手指间流转。画面安静而美好。看得春花心生羡慕,想着,以后嫁给俞师爷,也叫他为自己梳头。想到入神处,不由“咯咯”的笑出声。两人齐齐看向春花,春花才想起老爷叫自己出去,赶紧退了出去。
从墓地回来,婉兮欲跟着雅文走,被张瑜杰拉住:“你跟着她做什么?”
婉兮还气张瑜杰,说道:“我去哪里跟你没关系!”
俞风没有耐心跟他们浪费时间,自己去了衙门,今日还有许多事他要代俞瑾逸处理。
“你不能跟她走,她是我妹妹的陪嫁丫鬟,自然是到俞家。你去算什么,你只能跟我回府!”张瑜杰道。
婉兮更怒:“桦哥哥尸骨未寒,她就进了旁人家门!不行,我一定要去,他们别想好过!”
雅文一听,这怎么行!忙说:“俞宅没有多余的地方,你还是跟二少爷回去吧!”说完,自己快步往俞宅走。
婉兮才不管,抱着婴儿,急急跟上。
张瑜杰怎么可能任由她去捣乱,从婉兮手中抢过婴儿塞给雅文:“这个孩子先交给你了!”他伸手拉着婉兮跟自己走。
婉兮边挣扎边吵:“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张瑜杰干脆打横将婉兮抱起来走。婉兮锤了张瑜杰几拳,张瑜杰不为所动。她一张口去咬张瑜杰的肩膀,但衣裳厚,她没咬透。最后,她一口咬在张瑜杰的脖颈上。
“啊~!你咬人,你属狗的!”张瑜杰疼的大叫。
叫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这么出挑的动作,更是引来百姓的侧目。
婉兮见到有人关注,便故技重施,大叫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强抢我这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有人认出是张家二少,不禁唏嘘。张二少终于回来了,可张家已经这样了,他还是没改变他的纨绔作风。有人念着张端的好,想要上去好言相劝,希望张家最后的儿子能浪子回头。
雅文见状不妙,连忙走几步上去说:“她是二少爷的夫人,小两口打闹是情趣,大家不要管,都散了吧!”
众人这才看到雅文,说:“叶先生回来了!多亏叶先生提醒!”又问:“叶先生抱得谁家孩子?”
“是二少夫人的!”雅文答。
“哟,简直跟二少爷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长得真好看!”……众人七嘴八舌的评价小苏打。
“我不是他夫人!你们不许看我的娃娃……”任婉兮怎么乱叫,都没有人理会。
雅文低声道:“这里是我的地盘,别耍花样,乖乖跟二少爷回去!再作妖,有你好看!”
“你,你一个小小丫鬟居然敢威胁我!”婉兮气结,张瑜杰大笑着抱婉兮回府。
张心兰一刻都不肯离开俞瑾逸,即使俞瑾逸要去县衙,她也要跟着。俞瑾逸道:“我多日没有在衙门里了,今日必须得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张心兰握着他的手,摇头。她的发髻是俞瑾逸挽的,不是很好,有些松懈。但越发衬的她有一种美人慵懒的可爱。俞瑾逸对张心兰的这种可爱是没有抵抗力的,只得说:“好,你随我一起去!”
轿子也不坐,一路走着。俞瑾逸感叹,当初追她可是难追的很,如今却粘人粘成这样,却满脸的甜蜜。
这种甜蜜落在雅文眼里,心中惊叹,俞瑾逸,他好骚气!
从衙门出来,俞瑾逸他们没有回俞宅。他准备带张心兰去挑几个丫鬟,张心兰还是摇头,她要去玩。
“好,我们去玩!”心想,我的老婆我不宠,谁宠!他不知道,张心兰这是要把三天当三年的过。
两人骑了一匹马,出城去玩……回来去街边吃小吃……晚上去看皮影戏。一天的内容,相当丰富多彩。
等所有店铺都收了市,两人才满脸幸福而归。
第二日,张心兰还是紧紧跟着俞瑾逸。俞瑾逸笑道:“我们的日子还很长,不用这么粘着吧!”
张心兰还是摇头,俞瑾逸还是没有一点抵抗力。他带了张心兰乘坐画舫游湖。他本来还想叫个唱小曲的姑娘给张心兰解闷。但张心兰摇头,现在,她要他的眼里只有她。
归来,两人还是没有回宅子里吃饭。他们去酒楼喝酒……他们去看杂耍……他们去挑首饰、衣裳。
第三日,张心兰哪里都不要去了。就待在俞宅里,俞瑾逸握着她的手,走遍俞宅的每个角落。两人在地下室也待了很久,她还看到被雅文弄烂,又缝得乱七八糟的布偶。她握着俞瑾逸的手,觉得,这一刻,便是永恒!
第四日,张心兰没有粘着俞瑾逸。俞瑾逸想着赶快去衙门露个脸,回来还陪他的娇妻。
这三日,小苏打都是跟着雅文。今天,雅文将小苏打暂时交给了刘妈。
她拦住了准备独自出门的张心兰:“夫人,你不能走!”
张心兰笑笑:“我必须走,我跟你说过,我无法面对!”
“可这几日,夫人与大人相处的很好。”雅文道。
“叶姑娘,你也喜欢瑾逸吧!”张心兰的心思还是很细腻的,雅文为俞瑾逸做的早就超出一个丫鬟的范畴。
“从来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们明明很相爱,为什么一定要分离!你不知道吗,如果得到又失去,比从未得到要难过的多。更何况,你要他两度失去你!”雅文第一句是在撒谎,后面的却发自肺腑。
“我没办法面对,这几日,我很努力不想其他的事情,但我没有办法一辈子不想!你没经历过,怎么会懂?”张心兰道。
“我懂,”雅文说:“我曾经没有办法面对我的母亲,我逃离。正如你所言,越在乎越无法面对。但是,现在,我很后悔,我与母亲失去了几年的时间,直到现在都无法相见!”
张心兰第一次听说雅文的事,她叹了口气道:“也许你说的对。但夫妻之间与父母还是……不同的。我不知你发生了何事,叶姑娘也说是用了几年时间的,才想明白,也许我也需要时间呢?”
雅文无语,是的,她耗费了几乎五、六年的时间来逃避自己的事。如果不是来到明代,不是看到这么多的生生死死,人间百态,她或许到现在还在浑浑噩噩的活着。她自诩是现代来的,但思想的承受度与成熟度以及先进性远不如张心兰。
雅文没有理由留张心兰,她也留不住张心兰,任由她走出俞宅。
张心兰来到一条大道的马车旁,张瑜杰坐在马夫的位置,已经等了多时。张心兰弯腰掀起车帘,准备进去,向内一望,微微诧异。回过身对张瑜杰道:“二哥,还是你进去,我赶马车!”
张瑜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进了车内。
张心兰向张府的方向望去,远远的似乎能看到自己的绣楼。她又向俞宅的方向看去,却被遮挡着,什么都瞧不见。不由自主的,她的眼睛又开始湿润,眼前水汽迷蒙,什么都看不清楚。
“驾!”张心兰停顿了一会,终于擦干眼睛,扬起马鞭,驾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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