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学校,校门已关上了,校医正跟门卫坐在警务室里聊天。听到机车响,校医一边咒骂,一边跑出来:“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偷车的帐还没跟你…….”在看到驾车人是夏沙时,他的声音戛然止住,掩饰不住的惊讶:“怎么是你?陶灿呢?”
夏沙笑着指指身后,陶灿睡正香甜中,手臂搂着她的腰象树獭一样动也不动。
校医抱胸看了一会儿,不太相信地问:“他睡着了?你送他回来?”
“是啊,他喝多了,不放心让他开车,结果他反而睡着了。”夏沙感到好笑。
校医明显不信,绕着机车转了一圈,突然扬脚踹向陶灿,夏沙吓了一跳,没想到校医动作这么粗鲁,正要出声制止,却见本已睡着的陶灿在脚风未到之前,飞快地从车上跳下去,动作之敏捷完全不象喝醉酒的人。
“干什么?借一下你的机车嘛,这么凶!”
“臭小子,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校医生气地说,“我今天要出去办事,发现车子不见了,你说我急不急?”
微醺的陶灿笑嘻嘻地说:“我借你车子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还这么小气。放心,明天给你加足油。”
夏沙支好车子,走到他近前,双手扳正他的脸,“你没有喝醉?”
“笑话,这点酒能喝倒我,太小看我了。”他自得地说。她方知上当了,用力击了下他的头,拿起她的背包,“我先回去了。”
“喂,我送你!”他叫道,飞快跳上机车,在校医拦截之前冲了出去。
机车在夏沙的院门前停下,此刻已是午夜时分,四周静悄悄的,放眼望去,除了天上闪动的星星,和远处高楼星星点点的灯光,近处一片漆黑,完全沉入一片寂静之中。
夏沙下了车,把头盔还给他,“自已回去没问题吧?”
陶灿摇摇头,安静得有些反常。
“怎么了?”黑夜中只能看见他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他长臂一伸,将夏沙揽到身前,紧紧地搂着她,声音低沉地问:“仔细听,听得到我的心跳声吗?”
除了他身上的酒味,她感受到一个完全不同的阳刚身体,从来没有人这么亲密的搂过她,连过去的男友也不曾有,不由得脸微微发烫,“太晚了,快回去吧。”
“听出来了吗?”他执意让她回答。她脸一红,“行了,别孩子气了。”她想分开他,却发现他的力量大得惊人,他低头看着她闪烁躲闪的目光,心情有些许的低落,问:“你不喜欢我,对吗?”
她不再挣扎了,头静静地贴在他胸前安静下来,陶灿以为被自己说中了,心情更加失落,低沉地问:“是不是因为风行云?我哪点不如他,你告诉我?对你的感情我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
夏沙抬头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他淡笑:“风行云追你,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又不是傻子。我只想知道我们两个谁在你心里占得份量多些,你能回答我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真的,我没法回答你。”一贯冷静自持的她突然间心乱了,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怎样面对他。因为有个人影始终在她脑海里常驻,挥之不去。
陶灿低叹一声,放开了她。
“天冷,早点回家吧。”他伸手帮她紧了紧领口,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欲驾车离开。
这时,夏沙上前一步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借着月光,她拉下陶灿的头,飞快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羞涩地说:“这个算做生日礼物吧。”
陶灿怔住了,片刻之后,他突然回过神,满脸惊喜重回脸上,不相信地问:“真的吗?”
夏沙微微笑道:“不相信的话,就当是梦好了。”说着正要背手离去。狂喜中的他哪肯愿意,几乎是跳下机车,追过去一把抱住她,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
“这算是你的回答吗?”她快被他搂得断气了,容不得她出言之前,他又不放心地说:“不许说NO,当心我拒收!”
她好笑地问:“那我应该说什么好?”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夏沙,令人目眩的笑容即使是黑夜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他就是被她的笑容征服的,眼下也是,他整个心神已然丢盔卸甲地在她面前俯首称臣了。望着她笑吟吟的眼眸,他着了魔似地俯下头,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夏沙推开他,笑着道:“礼物也收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不够,还想多陪陪你。”陶灿笑眯眯地摇头。
夏沙拍拍他的脸庞,“快回去吧,真的太晚了,明天还要上课。”
陶灿叹了口气,不过还是听从了她的劝告,一边笑着一边上车道:“知道吗,这是我一生最开心的时刻,希望老天不要让我透支后半生的所有快乐。”他摆摆手,洋洋得意地驾车离去。
凉风中,她立在院墙门口,一袭白色的风衣随风鼓动,象女神临世一般。
陶灿的身影从视野中消失了,她转身往回走,心绪渐渐平静下来。直到现在她才认清自己的心,原来是喜欢陶灿的,他阳光气十足的外型,开朗的性情,还有他一腔热情都是她所喜欢的。只是心底深处隐隐地感到有几分不安,因为她知道佳美也喜欢他。现在的局面又跟过去一幕令人难忘的画面重合了。她长长呼了口气,突然想起背包里那封风行云的信,忙碌了一天差点把这件事忘了,借着月光,展开信看去,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答复,我都尊重你的决定,也坚持我的选择。
该怎么面对风行云呢?信里的意思很明白,即使被她拒绝,他也不会放弃的。
这回轮到她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