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沙双手把他的脸抚正：“别问东问西的了，专心驾车！”

　　陶灿越发得意了，没事找话地说：“我们好像是头第一次约会吧，感觉果然不同，说吧，想去哪里？”

　　“你不是要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吗？”她问。

　　“那总要先吃过饭才行，走，我们先去找地方吃饭，然后去一个我父亲朋友开的酒吧里玩玩。”

　　“我们两个？”夏沙追问，

　　“当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到时你就知道了。”陶灿故作神秘地说。

　　他们找了家雅静的小饭店解决晚饭，他一贯吃饭快速，风卷残云般吃完就专心地看着夏沙的举动。她与别的女生小口小口抿饭不同，她吃得很大方很随意，一点也不扭捏。他十分着迷地打量着她，好喜欢她一举一动流露出的大气，也喜欢她那种随意间的洒脱。

　　“到底几点聚会，有时间的话，陪我去商场逛逛？”夏沙问。

　　“没问题，想到哪都行。”他完全赞同，然后又问：“你去商场干什么？”

　　“给你买生日礼物啊，总不好叫我空手去吧？”

　　这下子，陶灿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一脸兴奋地连连点头，“对，对，说得对，是不能空手去。”他想也不想地直接要道：“让你破费也不好意思，不如送我一款依波表好了。”

　　她看了他一眼，“你倒不小气，要礼物要得理直气壮。”

　　“那是，那是，女友送的东西，送什么都喜欢。”他搓搓手，拿着一副期待的眼神直直看着夏沙。

　　见他如此，夏沙反而不急了，漫不经心地拿起餐巾擦擦嘴，拍在桌上才故意迟迟说道：“女友吗，好极了，那我不用送了。”

　　陶灿脸上眉飞色舞的神情一下子冷却下来：“不会吧，这么小气！”

　　夏沙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谁让你今天才说，即使买礼物也太仓促了，算了，等我明天想好送什么礼物后再送给你好了。”

　　与刚才高涨的心气相比，陶灿明显得灰心不少：“你说的，不许食言！”她点点头。从饭店出来，他拉着她手沿着街边散步，志得意满地说：“其实我不在乎你送不送礼物的，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就知足了。”

　　听陶灿这么说，夏沙抬头看了他一眼，低眉浅笑。

　　夏沙跟陶灿来到他同学父亲开的酒吧，发现来聚会的全是清一色男生，都是他平日交情不错的那帮人。他们乍一露面，立即招来掌声四起，吹口哨的，发怪音的，纷纷一起起哄，看到这些夏沙心里有数了，不动声色地问陶灿：“怎么都是男生？为什么不叫佳美？”

　　在男生的支持中他显得意气风发之极，拉着夏沙挤身在男生群中，拍拍身边的座位，让她坐下：“她是女孩，跟我们混在一起不方便吧？”

　　“不方便，都把我拉来了，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她接过他倒好的饮料喝了一口，“没有佳美在，我才会觉得不方便。”

　　见她一再坚持叫佳美来，他拗不过只好给佳美打了电话，没过多久，活泼好动的她赶到了。一踏进门，她便被满场乐陶陶的气氛感染了，笑眯眯地在人群中搜索目标，同时脆生生地大叫了一声：“陶灿在哪？”

　　夏沙抬起一只手臂招呼：“这里。”

　　佳美这才发现男生中间竟然坐着夏沙，她象蜜蜂扑花般扑过来，口中不依不饶地说：“好哇，你们都玩了一会儿，居然才想到叫我！没良心的陶灿！”

　　夏沙笑道：“我是放学时被陶灿捉来的，才知今天是他的生日。”

　　“好极了，今天我们合伙灌醉他，治治他平日的张狂。”

　　叫佳美来果然是上上之选，一干人中属她最活跃，最热场。她占着话筒一曲接一曲地唱歌，或者拿陶灿开涮，不停地敬酒，企图灌醉他，引来全场笑声不断。也有人多少看出点苗头，佳美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陶灿，似乎很喜欢他。

　　在陶灿的眼色中，死党会意地将佳美带开，留给他一时的清静空间。他扭头看向夏沙，在热闹的气氛中，她反而显得安静许多，有时听佳美唱歌，跟着鼓掌喝采，也有时，看着男生们拼酒猜拳开心地大笑，她却不参与地一直手持酒杯在旁观看。

　　他坐在她旁边有意无意地握住她的手，夏沙看了他一眼，他不躲不避地直迎上她疑惑的视线。这时，佳美蹦跳着跑过来拉夏沙，兴冲冲地说：“来，我们一起唱歌嘛！”

　　夏沙站起身，他不得不放开她的手。她沉沉的中音伴随着佳美甜美唱调的主旋律，两人配合得十分和谐，陶灿在下面听得很用心。几次她眼光扫过去总在台下数双眼睛中对上他那双灼热、充满爱意的目光，即使转过身，也感觉到来自背后的那双视线紧紧锁定着她。

　　一曲唱罢，陶灿鼓起掌：“你们配合得不错！过来休息一会儿。”

　　佳美喜上眉梢，“那当然，我跟夏沙是绝配。”刚要落坐，立刻旁边有人拉她，让她去另一桌玩牌，她不情愿地被拉了过去。

　　见夏沙自顾自地喝着饮料，突然变得安静下来，陶灿奇怪地问：“怎么了？”

　　“你不用做得这么明显吧，傻子都看得出来。”夏沙叹了口气说道，心情全无。

　　陶灿揽着她的腰，占有性的口气道：“看出来了？那更好，我还怕你装傻，故意不理会呢。”他就着刚才她喝过的杯子也喝了一口，不过，转眼间，杯子被她夺了回去，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你朋友支开佳美的动作太明显了。”

　　陶灿扭头望望另一边，佳美正跟他们玩得起劲，挑挑眉毛道：“我看她玩得蛮开心的。”

　　夏沙看看时间，“送我回去吧，太晚了。”

　　陶灿则听若罔闻地细细地品酒，一动不动。夏沙正要夺过他的杯子，冷不妨，他动作更快地抓住她手腕，霸道地说：“不可以，等我说行的时候才行。”

　　“什么时候才可以？”她看见他眼底中有一丝不快闪过，不知哪里又得罪他了。

　　“这要看我什么时候玩得开心了。”陶灿甩出一句话，漫不经心地将头扭向一边，看朋友们打牌。

　　把她接来，却不负责把她送回去，夏沙默不做声地盯着他，陶灿呢，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猜也猜得出夏沙正静静地盯着自己，他装作轻松地跟朋友们聊天，时不时地大笑几声，不过苦笑的成份大一些。在她的目光中，他显得有些不自在。

　　到最后，夏沙索性不求他了，拿起自己的背包，说道：“那我自己回去了，祝你玩得开心。”

　　陶灿忙拉住她的手腕扯回座位，压着心中的不快说道：“拜托，我过生日，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

　　“周围这么多人陪着你，足够了。”

　　“一定要走？”他暗自生着闷气，淡淡地问。

　　她点点头。他这回没有拒绝，痛快地点头说：“好，我送你回去。”说着，一连倒了三杯红酒，一口气干光，然后起身道：“走吧。我送你回去，如果不怕出交通事故的话。”

　　夏沙站着没有动，怔怔地看着他简直不知说什么好，这家伙用这招也太绝了，显然，他并不想送她回去。

　　陶灿扣住她手腕，往门外拉，粗声粗气地说：“走，既然说了要送你回去，一定要送。”

　　同学们有人招头问：“陶灿，你们要走？”

　　他脚步有些凌乱地走到门口，招了招手：“你们待着，我先送她回家！”夏沙硬被他拖到马路上，“走啊，怎么不走了？”

　　夏沙甩开他的手，气道：“如果不想送，直说，我会自己回去，不是非要你送不可。”

　　陶灿一把扣住她肩，按得紧紧的，“今天是我生日，你就不能纵容我一下，多陪陪我？别跟我说有他们在，我在乎的是你，我希望有你陪着我过生日，这点要求不算过份吧？”他赌气地从兜里摸出车钥匙拍给她，“钥匙在这，你自己看着办。”没有他看她怎么回去。

　　她静静地看了看他，二话不说，走向放置机车的地方。在他目瞪口呆中，她利索地坐上去，启动了机车驶到他身边：“要不要上来？我先送你回学校。”

　　他不敢置信地愣愣地看着她，舌头不住地打转，“你也会骑？”

　　夏沙微微一笑，“我上高中时学的，技术不如你好，不过勉强可以上路。要不要上来试试？”

　　陶灿几乎是扑到车上的，双臂揽着她的腰，美美地啧啧叹道：“真是不敢小看了你，你还有什么绝招没有亮出来？”

　　夏沙爽朗地大笑着，启动机车自豪地说：“等着瞧，令你吃惊的地方多着呢。”机车一下子蹿了出去，驶上公路。

　　夜凉如水，繁星满天，路上的车辆少，她把机车开得很快，完全不是她所说的仅仅勉强上路的水平。耳旁听得到呼呼的风声呼啸而过。他揽着她腰，整个人贴在她背后，象个偷腥的猫喜滋滋地把头埋在她肩窝处。不过，仅仅是抱着她还不满足，他不安份的嘴唇开始摩挲她的颈项，逗得她麻麻的，痒痒的，她猛然刹住车，没好气地说：“有精力的话，你来开。”

　　“不，我头晕。”他蛮享受地依然抱着她的腰，象个任性的孩子。

　　“那你就老实点。”夏沙哼了一声，重新启动车子，在开动之前，她把头盔给他戴上：“风大，别着凉了。”然后驾车上路。她随意的一句关心的话语，给陶灿带来满心的震憾。原来她也会关心他，看来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这个发现令陶灿惊喜连连，情不自禁地收紧放在她腰间的手。可惜头盔太碍事，使他无法贴近她，令他泄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