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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枝的手触碰到湍流的河水的时候，那种凉丝丝的感觉直渗到了心里，她觉得难受。

　　最终，段元儒还是没有放弃那个叫玉娘的女人。

　　她没什么好嫉妒的，只是遗憾。遗憾那个男人曾经那样说爱她。

　　他说，种了竹子的那天，我就是你的了。

　　她曾经为了他一句话感动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如今，得到教训了，男人的话，终究是不可信的。

　　玉娘和溺水还在对持着，她远远的就躲开了，段元儒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只那一刻，她迷茫了，她该何去何从，她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桂枝。可是如果自己是桂枝，她该如何继续下去。

　　以前，她有段元儒可靠，如今，没有段元儒了，她该怎么办，是回到奶奶的身边，还是继续留下来做素魅。

　　素魅。

　　这个名字在她的脑海中转了一个圈，然后打住。

　　她是真的素魅吗，还是玉娘才是真正的素魅，她们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没有理由溺水会不知道，她和玉娘之间又有着怎样的牵绊。

　　迷。迷！

　　桂枝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河边，好像自己从没有到过这里，而淡魉一直安静的陪着她，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说。

　　她，好像对玉娘的那张脸并不惊讶。

　　是的，她不惊讶，因为她在三千年前就看过这张脸，这张属于素魅姐姐的脸。

　　当时她是无比惊讶的，以为素魅姐姐改变主意了，回到了碧云天。

　　多看一眼，她才发现，那个叫晚晴的女人与素魅姐姐是不一样的，素魅姐姐的眼神无比纯洁，比天上的仙女更甚。

　　而晚晴，虽有着和姐姐一样的容貌，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哀伤，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晚晴第一次出现在碧云天，是溺水带来的。

　　那时候她并不是这个样子，她三番两次闯进碧云天，说是要带走里面一个人。

　　没有人知道那个人是谁，只是对这不怕死的小树妖感到很是佩服，而溺水也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了她。

　　也许她不知道，没有人会强制把一个人留在在碧云天。

　　就算是溺水最疼爱的素魅姐姐，这样三番四次的阻挠她离开，最后也还是没有留下来。如果晚晴想带一个人走，那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除非那个人不愿意跟她走。

　　但是没有人告诉晚晴这个事实。

　　最后一次见到晚晴，她很安静的跟在溺水的身后，她并不是碧云天的人，所以很多人都奇怪她与溺水的关系。

　　也是这时候，她才知道晚晴是素魑姐姐的女儿，说是要帮她一个忙。

　　从陌轩出来的时候，自己便看到了那张与素魅姐姐一样的容貌。

　　她以为是溺水忘不了素魅姐姐，才把她的容貌变成了素魅姐姐的，他会把这个叫晚晴的女人一直留在身边。

　　事实上她错了，因为当天，晚晴便和素魑一起离开了碧云天，素魑姐姐还是溺水身边的第一护法，只是她的女儿，除了溺水，再没有人见过。

　　有些事情总是会随着时间被人慢慢的遗忘，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过晚晴，只是隐约知道，素魑姐姐还有个女儿。

　　又一次见到晚晴，没想到已经时隔三千年，她们都有了变化，渐渐褪去了青涩，渐渐懂得了世俗。

　　但是成熟的代价太大了，她不知道晚晴经历过什么？但是自己所经历的，已经够自己回忆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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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罢，如果你今天能活着离开这里，你们就走吧。”

　　溺水所在的方向，远远的就看见了桂枝落寞离开的模样，刚刚晚晴的那句话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以为她心里永远都只装的下那个男人。原本二十三年前发生的那件事，他是不相信的，可是现在看到了她。

　　也许，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再坚韧的感情，也经不起时间的磨砺。

　　那么自己呢，自己还这样深深的爱着素魅吗？

　　如果这句话在三千年前有人问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出答案，而如今……

　　脑海中淡魉的身影一闪而逝。

　　他不该想起她的，因为他们曾经发过誓，要永远握着彼此的手不放开。而那个和他发誓相约的女人，叫素魅。

　　那时候的淡魉还是一个小女孩。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遮掩，也许是因为素魅的离开，自己太悲痛了；也许，是那晚的月光太美太好了。

　　总之，那个晚上自己并没有像别人所说的把淡魉当成了素魅，那个晚上她其实是无比清醒的。

　　只是他们这样说，他也就将错就错了。

　　他并不想承认自己对淡魉的不一样的情愫。

　　“我要怎么做？”

　　玉娘问他，段元儒还是站在玉娘的身边一动不动。

　　如果刚刚桂枝听到了玉娘的话，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她会不会一气之下离开了自己，这个想法在段元儒脑海里盘旋不去，教他没有办法想别的。

　　“很简单，找出生门。你们便出去，找不到，随我处置。”

　　溺水的样子突然狠厉起来，本来就冷冽的形象，此刻更是冷的像是要结霜了。

　　然而玉娘并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她知道，此时此刻，她不能在气势上也输给他。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在这里随你处置。”

　　“你以为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溺水眯着双眼，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玉娘。“现在，除了听我的话，你什么也不能做。”

　　溺水的自信不是没有理由的，他有理由相信，现在这个赌约，是玉娘和段元儒想要出碧云天的唯一机会。

　　“你想要什么？”

　　这一问其实是多余的，因为他知道，玉娘虽然聪明，但是想要找出碧云天的生门，连自己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她找到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

　　而问这个问题，仅仅是想知道，她心中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还是那个男人吗？

　　“我……”玉娘犹豫了一下。

　　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聪明的紧，凭自己的本事，能够离开这里吗。

　　但是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他在暗示自己，其实是有机会离开的吗？

　　她没有再多想，决定把一切交给天去定夺。

　　“我只想要你解了我身上的毒。”

　　半晌，这句话才从玉娘的嘴里吐出来。

　　毒名，半世殇。

　　名字是溺水亲自取的，就连毒，也是溺水亲自研制的。

　　而玉娘，则是第一个试毒的人，她不知道溺水还记不记得曾经给她下过毒，但是她快要被这种毒逼疯了。

　　不痛，不痒。

　　这是溺水自己说的，而事实也是这样。

　　其实刚刚被下了毒的那几十年，自己身上并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二十五年以后，毒开始发作了。

　　她忘了那个男人，忘了那个让她痛不欲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