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遥远的天堂

　　当程杰从沉睡中醒来时，天光还没有放亮。他便尽量不惊动下铺的李强地下了床，然后轻轻地打开了阳台的门，来到了阳台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觉全身神清气爽，轻盈无比，似乎有生以来从没有过如此美妙的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程杰心中也有着一丝疑惑，“怎么一夜之间，我竟似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一般？是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脱胎换骨？”想到这儿，他自己都笑了。不过如果脱胎换骨的神话在人世间真地存在的话，大概就是他现在的感觉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反正是已经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韩阳的声音：“老四，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呀？现在还是初春，天还不暖和。小心着凉。”

　　“你们习惯几点去吃早餐？”程杰问道。

　　“全起床了就一起去。你问这个干吗？”韩阳觉得程杰有些奇怪。

　　“因为从今天起，我想同你们每天早上一起去吃早餐！”

　　韩阳吓了一跳，因为他万万料想不到这位从不吃早餐的舍友今天会突然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老大，老二，你们都听到没有？老四要同我们一起去吃早餐！”韩阳像发现了重大新闻一样地向刚刚起床的李强和马义飞宣传着。李强与马义飞听后也感觉有些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收拾收拾后，四个人就一起启程，去往食堂了。

　　“老四，你今天怎么突然愿意同我们一起去吃早餐了？以前你可是既不吃早饭，也从不同我们一起行动的。”韩阳在路上悄悄地问程杰。

　　“因为，我再不想搞特殊了。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我要溶入我所在的集体，做一个绝对普通的人。”程杰微笑着盯着前方，说道。

　　“文人不愧是文人，说话总是这么文绉绉的。”韩阳笑着，继续问道：“那你昨晚上为什么哭了，今天早上为什么就起了这么大的变化？这两件事又有没有什么联系？”

　　“因为，我听到了一首‘最美的歌’。”程杰神秘地笑笑，回答说。

　　“什么意思？”

　　程杰笑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早上的空气，然后答非所问地说道：“原来天空是这样的明亮！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说着话，四个人也已经到达了食堂。

　　程杰以前不吃早饭，所以早上也从没来过食堂。早上大家都习惯于吃什么，他还需要慢慢去适应。

　　四个人正边吃边聊间，忽然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诸位，早上好！我们又见面了！”

　　程杰抬头一看，是一个长相虽然一般，人长得却很有精神的女生，自己却不认识。但三位舍友明显同她挺熟，随口同她招呼着。

　　那个女生似乎有些意外地打量了程杰几眼，对李强说：“你们今天怎么多了一个人哪？”

　　李强笑道：“没见过吧？这可不是外人，他就是我们寝老四。我给你们介绍介绍，我们寝老四叫程杰。这位就是我们友寝的老二，叫冯娜。”

　　程杰立时站了起来，想同她握握手，可是手刚伸出一点时，见对方似乎没反应，就又缩了回来，感觉上有些尴尬地说道：“你好。”

　　冯娜见到他有些发窘的样子觉得颇为有趣，对李强等几人说：“你们的老四同我们的想像可相差太大了，原来他是一个这么有趣的人。”然后笑了几声，便接着道：“好了，我得去吃早饭了。以后聊。”说完便走了。

　　程杰对她的话有些不明白，便问李强：“她刚才说我与她们想像相差太大了，是什么意思？”

　　李强解释道：“那是因为你从不参加友寝聚会，让人产生了一种你是一个十分高傲自大的人的印象。大概她们认为你是什么都不会瞧得起的那种人。可是刚才你的表现倒有点像大姑娘一般，连本该有的爽朗都没有，相差当然大了。”

　　程杰挠了挠头，说：“那看来我以后还得慢慢同你们学了。对了，我以后可以参加友寝聚会吗？”

　　“当然行了！一直以来总缺你一人。你要是能去，大家可会十分高兴的。”马义飞抢着回答。

　　“可是我刚才好像给冯娜留的印象不是很好，会不会……”

　　“什么会不会！老四，直到今天你才把你的本性展露给我们，原来你还是这么腼腆的人哪！豪爽点！男子汉，就算脸皮厚点也没什么关系！如果脸皮不厚，我能找到现在的工作吗？”马义飞鼓励他说。听完他的话后，四个人都笑了。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程杰坚定地回答道。

　　同寝的四个人直到今天似乎才终于齐整了。而程杰也感受到了无比的幸福，因为直到今天，他才终于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这一天，程杰听起课来似乎感觉从所未有地清晰。而且时间不再像以前那样地漫长而难熬，似乎一转眼就上完了一天的课。

　　“开学以来一直没去《百合花》编辑部了，今天一定得去看看。”想到这儿，他便走向了主楼的302室。

　　开门进去时，只见认识的魏明、孟泽、李晓生都在，另外还有几个同学在里面。他一进去，孟泽便招呼道：“最近忙什么呀！好久都没来了。”

　　“没忙什么，以后我会常来的。”程杰回答道。

　　魏明打量了他几眼，似乎出现了点惊讶的表情，问道：“程杰，你最近有什么事发生吗？”

　　程杰一怔，觉得他问的问题很奇怪，便随口答道：“没有呀！”他想了想后，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魏明笑了笑，说道：“可能是我多心了。如果我说得有些离谱，你可别见怪。我们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可每次见你总觉得你的眼神里死气沉沉的，没什么光泽。原本应当属于我们这个年龄的活力与朝气在你身上一点都没有。可今天我感到你的双眼中神采飞扬，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即使没什么事发生，我也更希望你能够保持现在的样子。”

　　程杰暗暗吃惊，并且对魏明的观察力十分佩服。但不想再继续去谈论这个话题，于是便走向了一个桌子，拿起了一份最新出的《百合花》开始看了起来。

　　随手地翻着新学期第一版的《百合花》，由于九七新生的名字在其中多了一些，所以比起以前来多了许多新意。另外他现在的心情改变了，读《百合花》时的感觉便也在悄悄地发生改变。他随手地翻着，发现这期刊物中描述“春”的文章比较多。毕竟春天是一个令人激动的季节。其中有一篇名为《为了这春天》的文章里有几句这样写道：“为了这春天，大地耗用了积蓄了一年的热量去加热那整个冬季的皑皑白雪，去蕴育那地表上的万物生灵；为了这春天，风儿带着还有些僵硬的笑脸，在人世间传播春的盎然；……对于春天来自于视觉上的美，我觉得多用眼睛就够了。那种美，由感而来，浸入心于脑的美，才美得深刻与隽永……”这几句读起来似乎能让人更加去欣赏春的生机与希望。于是他看了一下作者，名为陈凌。

　　接下来他继续地翻着。当翻到中间的一页时，忽然看到了一首诗，题目为《遥远的天堂》。这名字空旷而神秘，立时引起了他的注意。看了一眼署名，其作者是一个叫路涵的同学。他的头脑中立时想到了“白露似雪，寒冷如冰”这句话。但随即便被自己这句似乎并不是很通顺的发明给逗笑了。不过他的心中却仍然出现了一个气度不凡，美丽聪明的女孩形像，似乎这个形像就在眼前，很真实地同他在一起。不过随即他摇了摇头，心中暗怪自己胡思乱想。但他又十分想了解这个作者，于是他便转向了李晓生问道：“你认识路涵吗？”

　　“太熟了。我们这儿的常客都认识她。哦不，你除外。路涵是九六英语专业的。对了，上次我说那个写歌的于佳有个同学在我们这儿，就是路涵。她对待事物的观点很鲜明，而且人很热情，别说是我们这个小小编辑部了，学校的各个社团都有人同她相识……”

　　听着李晓生的介绍，程杰似乎对路涵产生了更多的兴趣。于是便读起了这首《遥远的天堂》：

　　记得夜空下我们常常向往天堂

　　畅想那里是快乐安详的地方

　　然后抬头仰望，猜测它的方向

　　而每一次，我们总是争得互不相让

　　于是，背起各自的行囊

　　寻找梦想中的天堂

　　刚刚带着希望起航

　　我便迷失于人海茫茫

　　为什么前方的前方总是前方

　　哪里才是我的天堂

　　真想长出天使的翅膀

　　飞向它的身旁

　　经过多年的飘泊流浪

　　我已白发苍苍，你也双鬓染霜

　　不变的是共同的理想

　　同一片夜空下

　　我们回首往日时光

　　穿过岁月的漫长

　　我们终于不再迷惘

　　终于发现了曾被我们疏忽、埋藏了的快乐与安详

　　原来这里就是那遥远的天堂

　　它就在出发的地方

　　就在我们的身旁

　　全诗读完，程杰的心中又似乎起了新的变化。因为，他刚刚从一场心灵的劫难中解脱出来，而这首诗，好像便是为他而写的。“为什么前方的前方总是前方，哪里才是我的天堂”这一句他反复念叨着，因为这一句似乎揭示了一种迷茫，却又似乎指示出了方向。他决定把这首诗抄在笔记本上，因为这首诗代表了他心灵的一段历程。而对于其作者路涵，他则更加产生了想要一见的念头。

　　大家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时，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了。程杰抬头一看，是《百合花》的指导教师徐静雅。

　　“魏明，孟泽，你们两个都在这儿，真是太好了。我有事同你们商量。”徐静雅进门后说道。

　　“徐老师，有什么事您尽管说，我们能做的一定尽力做。”孟泽说道。

　　“其实是同文学社有关的。我准备让你们在4月15日开一个总结会，顺便把一些近来表现积极的社员晋升为A类社员。学校准备拨点款给你们，你们去买点东西，奖励给晋升的同学。”

　　“徐老师，您放心吧！这一切我们都会办好的。就是升为A类社员的名单我们不敢做主，您帮忙定一下吧！”孟泽说道。

　　徐静雅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不敢做主的？谁做得积极并且还有成果就选谁呗。不过我准备再帮你们定一次吧！”说着看了看也在屋里的李晓生和程杰，然后对孟泽说：“晓生和程杰是应当被选的，他们两个都够标准。路涵也不会被排除在外。周婷和郭中宇也应被列在其中。这次就选他们五个吧！”

　　“好，那4月15日我们一定会让这次会圆满成功的！”孟泽下保证道。

　　徐静雅还同以前一样，并不愿多说一句话，便离去了。程杰心中却升起了无限的感动。因为在他认为，这四年里都未必能够成为A类社员，可是如今却真地实现了，而且好像还是九六级的第一批！

　　“为什么好事一来总是成帮结伙的，搞得我都不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了。”程杰最后这样想道。

　　当天晚上，程杰终于睡了一个好觉，而且，这是他上大学以来睡得最香、最甜的一次。

　　当空虚的生活主宰你的心灵之时，你会觉得度日如年；而当你感到生活已经是你的幸福源泉之时，你便会感到时间流逝得飞快。程杰现在的感觉便是如此，因为一转眼，就到了开会的当天――4月15日。

　　开会的时间定在了下午3：00，程杰下午一点钟便没课了，于是他便去了一次编辑部。

　　进入编辑部后，令他惊讶的是这次屋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在里面。

　　“你是《百合花》的社员吧？”那女生见到他时问。

　　“是的。”程杰回答道。

　　“哪个专业的？”

　　“我是计算机专业的。”

　　“哦？巧了。我是学自动化的，我们算是一家人。你是九六的还是九七的？”那女生感到十分高兴地说。

　　“我是九六的。你呢？”

　　“那我是你的老大姐了。我是九四的。”

　　程杰没想到这一次邂逅了一位师姐，而且专业上还挺近，于是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亲切之感。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想法，便说道：“那我以后就称呼你为大师姐吧！”

　　那女生笑了：“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就来认师姐吗？不过这个称呼倒也不离谱，也说得过去。我叫李霞，可是老社员了。我们这一代可已经彻底地‘老’了，希望你们‘年轻一代’能够继续努力，把《百合花》发扬光大。”

　　程杰觉得这位大师姐的话还是蛮有趣味的，不过觉得自己突然之间就认了一位师姐，却更有趣。他直到现在心中仍然觉得奇怪：“那些人都到哪儿去了？”

　　李霞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便说：“你是想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吧？今天不是要开会吗，他们都已经去布置会场了，还要请一些校领导呢。我不喜欢去做这些，他们便让我来看门，以防你们来时碰锁头。我还真不想来，所以就提了一个交换条件，就是可以不去开会。”

　　“怎么？大师姐，你不去开会？”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已经‘老’了，都马上要离开校园了，还同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干吗？你们去开吧！这所校园是属于你们的。”李霞笑着说道。

　　程杰看着这位一口一个“我已经老了”的大师姐，觉得她颇为有趣。他便转向了桌子，又开始读起了《百合花》。

　　“你认识周婷吗？”李霞突然问他。

　　“不认识。怎么了？”程杰说道。

　　“没什么。她是九六经济法的一个女生，我推荐她加入文学社的，所以时常关注她的表现。”

　　“我上午听徐老师提起过，这一次她将被提升为A类社员。”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看来她还是挺努力的。”

　　说着话，3：00已经到了。

　　“大师姐，你真不去了吗？”

　　“不去了，你自己过去吧！”

　　程杰见李霞意已决，便自己走向了被作为会场的阶梯教室。

　　到大阶梯教室时，只见里面已经坐了五十余名学生及七八位老师在这儿。

　　他来开会最想知道的事情之一就是谁是路涵，于是他走向了正在忙碌的魏明，问道：“谁是路涵，帮我指一下好吗？”

　　魏明似乎一愣，但随即笑道：“你问得真巧，我刚跟她聊了会儿，还没走开呢。这不就是？”说完他一指坐在距程杰站立位置最近的一个座位，便转身走开了。

　　座位上的女孩穿着一身很素的衣服，却显露出了一股高贵的气质，她梳着整齐的披肩发，而其长相似乎属于才女一类，又似乎灵性更重一些，让人摸不透她的本质到底如何。这样的外表同程杰心里所设想的微观上虽有区别，但总体上却相差不大。魏明离开后，路涵就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弄得他尴尬不已。他只好硬着头皮说：“你好。”

　　“你叫程杰？”路涵的第一句话，居然便是叫出了他的名字。

　　程杰听后立时吃了一惊，问：“你怎么认识我？”

　　路涵很神秘的笑笑，说道：“那还不容易？我屈指一算就知道了。”

　　程杰见她不答，只好转移了话题：“你的名字取得真好。‘白露（路）似雪，寒（涵）冷如冰’，你的名字与冰雪相映。古人有‘冰雪聪明’之语，是赞美美丽女子的才智的。看来，你的父母真会取名字呀！”

　　“哦？”路涵对她的解释大感兴趣，于是便笑着说道：“这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解释我的名字。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最美的歌’是你班发生的事吧？你们的做法真令人感动！”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哪个班都会这么做的！”

　　这时，会开始了。路涵指指她身边的空座，对程杰说：“开会了，你坐这儿吧！”

　　程杰本来便一直对路涵十分感兴趣，如今突然有机会与她坐在一起，心中十分高兴，便在那个空座上坐了下来。

　　大学校园里的开会大部分都是千篇一律的，无非是些领导讲讲话，鼓励大家继续努力，学生干部再总结我们有哪些不足，还有哪些成绩之类的事。然后让路涵作为代表去取了成为A类社员的同学的奖品。这时程杰才发现，原来他身边的这几个座位就是规定给这几名社员坐的。

　　在路涵到前边领奖去时，程杰才注意了一下四周，突然发现，李晓生就在他的左前方。

　　“喂，晓生，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都没见到你呀？”程杰问道。

　　“你只去注意路涵一个人了，哪有时间来注意我呀？”李晓生取笑他道。

　　这时坐在李晓生身旁，也是坐在程杰正前方的那个女生回头问道：“你就是程杰吧？我早就在《百合花》上熟悉你的名字了。我叫周婷，来自经济法专业。接着她又一指挨着她坐的另一侧的男生说：“他叫郭中宇，来自建工系。”

　　“哦，我听过你们的名字。认识你们，我感到真地很高兴。”程杰发自内心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时路涵回来了，问道：“你们聊什么呢？聊得这么投机？”

　　“瞎聊呗！你回来了正好，一起聊！”李晓生说道。

　　没多长时间，会就散了，但程杰不愿同这几个刚认识的好朋友就此分开，便提议在一块儿走走，正好周婷带着相机，便多邀了几名社员一起去合影留念。

　　“你班是不是有个叫于佳的？听说她挺厉害呢！”程杰边走边问路涵。

　　“当然了！那是我们班有名的大美女，而且多才多艺。怎么？有兴趣？我可以帮你介绍。”路涵笑道。

　　程杰见她说话虽然玩笑成份很大，可是心中却似乎挺喜欢她这样的说话方式。于是就又说道：“其实，对于你们这些外语系的学生，我一直感觉很神秘，所以对你们也很有兴趣。”

　　“知道是为什么吗？”路涵那副故作神秘的表情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只听她继续说道：“因为外语系美女最多，当然会有许多男生觊觎了！”话音一落，大家便都笑了。程杰有些发窘，但心中却觉得很开心。他也想与路涵开个玩笑，于是便故意严肃了起来，问道：“是不是外语系的女生都像你这样活泼、外向？小心你们将来……”说到这儿，“嫁不出去”四个字终究没说出口，怕一不小心把人弄生气了。

　　路涵也故意收起了笑容，故作认真地回答道：“其实，你是没去过外语系。如果有机会去接触接触，你便会发现，我在外语系中可是最内向、最斯文的呢！而我却是不多的还没真正嫁出去的之一呢！”说完她还故意叹了口气，于是大家又一次笑了起来。

　　紧接着大家开始合影。程杰与朋友们合了几张影后，其他人开始单独找一些朋友合。与路涵合影的同学很多，但程杰几次想提出与她合一张，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照过相后，大家又随便聊了会儿，就准备分开了。因为这里面有一些同学之间是初次见面，所以大家纷纷互相留着电话号码。

　　“路涵，能把你寝室的电话留给我吗？”程杰鼓了几次勇气后请求道。

　　“这个吗！”路涵故作深思状，然后说道，“拿你的交换吧！我可不做赔本的买卖。”

　　“行！”程杰立时写了家里和寝室的两个号码，递给了路涵。

　　“还给得挺全哪！不过可惜的是，我根本就没有寝室的电话号码。”路涵笑着说道。

　　“你的寝室没安电话吗？”程杰不解地问。

　　“不是，因为我根本不住校。我家离这儿很近，还住校干吗？给你我家的电话吧！”说完，路涵写了家里的号码，递给了程杰。接下来，大家就各回各的住处去了。

　　程杰往寝室走的路上，忽然发现，桃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了。

　　“桃花原来是这样的美丽。不，应当说是春天的景观真美！我以前为什么就没发现呢？今天我交到了许多好朋友，原来，我也可以交到这样的好朋友的！”怀着一种非常美妙的感受，回到了寝室。时不时地，他的脸上还能浮出些笑容。

　　“搞什么鬼呀！前两天还总哭丧着脸，今天又总是笑。老四，你精神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马义飞对程杰说道。

　　程杰笑而不答。因为他知道，他所拥有的经历以及心情的变化，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