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文学联盟

　　第十章文学联盟

　　没几天，程杰便又一次见到了萧桐。两个人似乎见面的机率非常大。

　　“上次你们的聚会感觉如何？”程杰首先问道。

　　“你是指各高校文学社那次吧？还行吧。不过除了人变了外，也没感觉和自己学校的社团聚会有太大不同。可能是我才去一次的原因吧？”萧桐回答道。

　　“那与那么多名校学生在一起交流，不能没有点收获吧？”程杰继续问道。

　　“就这一次面，真没感觉出什么。不过最直接的好处就是这次已经谈妥了让他们在我们即将到来的文学联盟大会中给我们点声援。这是我们独有的优势！”萧桐说完后颇有一点得意的神情。

　　“文学联盟大会？”这对于程杰来说又是一个新的名词，于是忍不住问道，“这文学联盟大会又是什么？”

　　“你不知道？”萧桐似乎感到十分惊讶，“这次大会将是一个非常大规模的活动，也是自学校各个社团逐渐成形以来第一次聚齐五大文学社团共同参与的……”

　　“什么？五大文学社团？”程杰更是吃惊，因为上次听到《蓝天》的名字他就已经很意外，如今乍听到有五大文学社团，更是吓了一跳。

　　萧桐却用有些不信任的表情望着他，甚至有些以为他是在装不知道。不过盯了他一会儿，发现他的表情没有做作，便说道：“拜托，我说我的大学长呀，我都有点不相信你是我的学长了，而且还大我两届！你在《百合花》中干得好像还不错，怎么连五大文学社团都不知道？除了《百合花》与《蓝天》外，还有《星语》、《文苑》和《新闻集萃》，这五个文学社的刊物是面向全校的，但其中只有你的《百合花》是由校方协办的，另四个是由系里主办。除这五家外各系内部还不知有多少文学社呢！”

　　程杰越听越奇，居然又一次从萧桐这里听说了这么多“新鲜事”。不过在小自己两届的学妹面前表现得太过“无知”感觉很没面子，便没再继续问，而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然后便转移了话题。聊没多久，便提出有事，直接奔《百合花》编辑部而去。

　　他每次想找李晓生时，似乎总能在编辑部里遇见他。这一次也没例外。程杰见面后便直接问道：“晓生，我想知道有关校园里五大文学社团的情况，能否告诉我？”

　　“哦，这回你想问五大文学社团，”李晓生也没问他为什么问，而是回答得很直接，“五大社团是由校团委给归的类，以前没人这么叫过。其中《蓝天》与《星语》都要培养新人，所以它们的社长不会多久就将成为你认识的那个我们系的九八级的萧桐和机械系九八级的何刚，《文苑》是由九七工商系管理专业的耿剑主管，《新闻集萃》的创办者所在社团准确点说不是文学社，而是新闻系的师生共同管理的，每星期都收集一次国内外和各大高校以及自己学校的新闻荟萃，但团委为了壮声势，便将其也算在其中了。还有一个就是由路涵任社长的我们的《百合花》了，这就不用我说了吧？”

　　“什么？路涵任社长？社长不是孟泽吗？”程杰又听到一件令他惊讶的事。

　　“孟泽马上要毕业了，而且他已经找到了一份工作，开始上班了。路涵本不想接任，可是徐老师不断地找她谈，希望她能担任这个使命，她最后只好接任了，只是还没正式公布而已。”

　　“原来她又作了社长了。”程杰心中暗暗想道，“看来我永远与她都是有距离的，可能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吧？”

　　“文学联盟又是什么？”程杰为了迅速转移自己的思路，便继续问道。

　　“文学联盟是团委做的一次秀而已。我们学校的文学社开展的不错，团委便想组织起来进行一系列的活动与工作，打着从中发现人才的幌子，实则是给他们团委自己增加业绩。大会最后还要选出最佳文学社及文学奖获得者一人，还要借此评选优秀学生与优秀团员。全部活动要到下学期四月末结束。都是走形式，优秀奖也恐怕早就内定完了，如果没有那两个文学方面的最佳，恐怕文学联盟大会完全成官方的演绎了。”

　　“你知道得真多！你到底都是怎么知道的？”程杰不无羡慕地问。

　　“朋友多，再多接触一些事，挺简单的。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李晓生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程杰说道。

　　程杰见到他的目光，决定回将他一军，便笑着说道：“为什么萧桐叫你小混混呢？”

　　一提这事，李晓生可不再得意了，而是略略皱起了眉头，像倒苦水般地说道：“别提了。那个小丫头，跟谁都能聊起来，挺外向的，我们系几乎人人都认识她。她的同班有个叫曲妍的，是我们中文系的文学王牌，都不如她在系里的知名度高。跟她一聊，她就大侃各类文学文化的东西，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就不想跟她聊了，她就说我不好好学习，懂得太少，成天在校园里混……就是因为这个给我取的。”

　　程杰暗暗觉得好笑。便不再问下去了。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便离开编辑部去食堂吃了晚饭，然后便回了宿舍。路上仍在想着有关文学社与文学联盟的事：“原来校园里的事物如此丰富，我的生活方式看来太保守了。不过倒是与我无关，《百合花》我都不想再做什么了，管它有几个文学社，管它文学联盟大会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回到宿舍，韩阳便说道：“老四，刚才有个女生打电话找你，是不是老二那天说的跟你聊天的那个呀？”

　　“不知道，不过我同她今天才见过，可能不是她。不是咱班的吧？”

　　“一定不是，我们班那几个女生我还分不清她们的声音呀！”韩阳答道。

　　“那倒奇了，哪还有女生会给我打电话？”程杰有些不解了。不过答案马上就出来了，因为电话此时便响了，程杰接后，正是找自己的。

　　“请问你是谁？”程杰在电话这端问道。

　　“我是学生总会组织部的成员。因为团委副书记与我以前都在《百合花》上见过你的文章，觉得你写东西的水平不错，所以想请你来参加我们文学联盟大会的一项工作。不知你意下如何？”那个女生说道。

　　程杰大感意外，刚才他还想着文学联盟与自己无关，可是如今居然有人来找他去为文学联盟服务。不过转念又想，自己对学校看来了解太少，不如就去看看怎么回事，觉得不好再撤回来。于是便说：“我可以具体地去了解一下吗？”

　　“可以。你明天可以直接去主楼的校团委，找团委副书记任军老师，与他谈谈就行了。”

　　“好吧，我明天去。”

　　电话挂断后韩阳问是谁，程杰说了情况后，韩阳哼了一声道：“就是让学生去干活的，不如不去。系里上次还能给你一点奖赏，这次团委我敢担保完事后没任何回报。”

　　程杰只是笑笑没说话，因为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第二天，程杰到了团委。门开着，里面只有一个十分年轻的老师。程杰便敲敲门后问道：“请问任军老师在吗？”

　　“我就是。请问你是――？”那年轻老师反问道。

　　程杰没料到这团委副书记原来这么年轻。第一次面对团委的老师，心中多少有点紧张，于是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是程杰。听说任老师找我？”

　　“唉呀，原来是你，快进来！”任军听说是程杰，赶忙把他请进去，并让他坐了下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从现在开始直到下学期四月份，要开展一个文学联盟大会，这次活动规模庞大，所以我们想全方位的去办好。为达到这个目的当然要有一份稳定的媒体跟踪。《百合花》与《新闻集萃》虽然都报道校内新闻，可是它们却是参与的成员，校报虽也给我们报导，可毕竟只能提供给我们有限的空间。所以我想自己办一个刊物，全程专门报道联盟大会的进度，并且已经取名叫《‘文学联盟’专刊》。我翻遍了五大文学社的刊物，最后觉得你的风格与我的想法挺接近，所以找你来做编辑。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程杰听任军一口气把情况介绍完后，觉得有点吃惊，因为他没料到自己会在这么多校园文学刊物的作者中被选出来，心中竟升出了一丝感动。并且他觉得有这样的机会着实不易，而且还可以发挥一下自己的特长。毕竟他不想再在《百合花》里做什么了，不如就换个方式来锻炼锻炼自己。于是便接受了任务，并且问道：“就我一个人办吗？”

　　“不。因为这项任务在各种工作中算是难度与量都比较大的，所以我们找了你来帮忙。这是媒体小组，你任副组长。另外学生总会的副主席高波任组长。我已经在各系给你们安排了一些组员，同时你们两人可以随时在全校12个系里调人作为你们的组员，每半个月务必要完成一期。怎么样，有信心吗？”

　　说实话，程杰真没太大的把握，心中也多少有些紧张的感觉。可是他却想尝试一下，于是便说：“我以前没有做过，不敢说有把握。不过既然任老师信得过我，我就尝试着做做吧。”

　　“那就好。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在走前，我可以问问您是怎么弄到我寝室电话号码的吗？”程杰对这个问题已经疑惑很久了。

　　但任军却神秘地笑笑后，说：“这并不难，反正有办法知道就是了。”

　　程杰见他不答，便也笑笑，离开了。

　　当天晚上，程杰就接到了任军的电话，让他第二天下午到团委去，与高波见面。程杰对一切都感觉十分陌生，所以虽然只是与一个即将成为同事的同学见面，心中竟也有惴惴之感。

　　第二天，当他到团委时，团委除了任军外，多了个个子不高，长得很和蔼的年轻老师，任军介绍说这是柯成老师。然后便等了会儿，不见有人来。于是任军只好让程杰先去主楼的315室，即学生总会的办公室，去取计划材料。

　　程杰到了315后，发现这是一间比《百合花》编辑部略大点的屋子，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男生一个女生。

　　“有什么事吗？”男生问道。

　　“我是团委任老师让我来取文学联盟媒体组计划材料的。”程杰答道。

　　“这计划材料是由我们管理的，你回去告诉任老师，我们正在用着。”那女生说话的态度有些冷。

　　“不对呀，任老师昨天刚刚指派我与学生总会副主席高波共同管理，我应当才是负责人之一才对呀？”程杰有些奇怪地说。

　　“哦，原来你就是程杰，我可早就知道你的名字了！”那男生站了起来，笑着说，“不好意思，刚才不知道是你。我就是高波。我刚才办了点事，还没去团委呢，我们一起过去吧！”

　　程杰与高波一起到了团委。任军见两人已经认识了，就没再介绍，然后要求高波在计划书里写出详细材料，程杰按照高波写出的内容工作。任务已清，两人就一起走出了团委。

　　“我是九七法律专业的，说起来还是你的学弟呢，”高波介绍道，“刚才那个女生是我的同班同学，叫秦丽，在总会里任宣传部副部长，她将与我们一起干这个。”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后，高波提出请客，两人便一起去吃了顿饭，才各自回宿舍。

　　“原来参加这样的活动能交到些好朋友。”程杰心中想道。本来萧桐的出现就已经让他感到原来朋友居然还可以是这样的，他已经感到生活悄悄地又发生了变化；而如今又认识了高波，这个大男孩又让他感到了朋友所能为他带来的温暖。他感觉或许参加这次活动是一次明智的选择。

　　两天内高波就拟好了计划，并且与程杰、秦丽共同展开了行动。三个人的第一项任务，就是要记录任军老师对这次活动的总体展望与措施。任军象征性地说了一些后，三人就一起去总会办公室里开始写了。在写的过程中，高波与秦丽一直在小声商量，大约大半个小时后，三人都停了笔。高波让程杰先读读他的。程杰便将自己写下的记录大致介绍了一遍。高波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些赞赏之色，转头对秦丽说：“我说，我们两个白研究了。就用他的吧，人家文学社的果然不是白叫的。”

　　“这份材料你写得不错，不过记得以后一切工作都要听我们指挥，而且有什么想法要向我们报告，知道吗？”秦丽又一次冷冷地说。她的意思很明确，她是说只有她与高波才是真正的负责人，而程杰充其量只不过是来帮个忙而已。

　　程杰初参加这样的活动，心中多少对自己的估量还不充足，自己也觉得应当多向别人学习，所以他并没感觉秦丽的态度有什么不对，便点了点头。……

　　当程杰再一次出现在《百合花》编辑部时，他见到了路涵。

　　“进来时能见到你，可是极为罕见的事。”程杰兴奋地说道。

　　“因为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当然得常来了。听说你升官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好为你祝贺呀！”路涵仍然是带着那副独有的微笑说道。

　　“没什么，只是临时去团委帮个忙。一定是李晓生告诉你的吧？”程杰问道。

　　“不但不是，而且还是我告诉了他。团委有什么事我一般都会知道。我现在正在想怎么在这次文学联盟大会中突出我们《百合花》。想找人商量吧，今天一来还没人。正好你来了，同我一起商量商量吧！”

　　能够与路涵单独在一起共处一段时间，程杰感到十分开心。不过表面上却并没显露出来。

　　“我希望无论是最佳文学社，还是最佳文学奖的个人奖项都能被我们《百合花》取得。”程杰首先说道。

　　路涵微笑着眨了眨眼睛，说道：“理想是美妙的，现实是残酷的。这种走形式的评选你以为真地靠实力就行吗？这样说可有些过于单纯了。我们只要配合好团委的指令，别出错就行了，其它的我们也没权干涉。”……

　　两个人各抒己见的讨论了一会儿，也没得出什么结论，路涵便提出回家。

　　“今天还不肯接受我的请客吗？”程杰又一次提出。

　　“以后会有机会的。让人请困难，请别人你还怕没机会吗？”路涵又一次笑着婉拒了他。

　　程杰送走路涵后，失落感又一次袭上了心头。可就在此时，却又一次在校园里遇见了萧桐。

　　“又见到你了，我们还真有缘份！”萧桐似乎很高兴地说道：“走，我请客，吃晚饭去！”

　　程杰一怔，感觉路涵真地与萧桐大不一样。不过现在他对以前自己对朋友的定义却产生了怀疑，因为以前他认为大二时交的那些《百合花》的朋友就是最好的朋友了，可是同眼前的萧桐比起来，那些朋友似乎与自己都有着或多或少的距离，相对而言萧桐似乎才更能给人以亲近的感觉。这或许便是萧桐更能与身周的朋友轻易打成一片的原因吧？

　　“团委让我参加了文学联盟大会的媒体组。”程杰在两人一起吃饭时说道。

　　“那好呀。我以后会多在你这里走走后门的。告诉你，除了《百合花》，你只许照顾《蓝天》一家，其它的文学社尤其是《星语》绝不能帮他们任何事。”萧桐用一种调皮的语调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我到底应当做些什么，说不定谁都帮不上。怎么，对《星语》有意见？”

　　“倒不是有意见，而是《蓝天》与《星语》从创立时就是冤家，两个名字偏偏又是一个白天一个黑夜的比喻。两个文学社势不两立，直接的竞争也很多。不过《蓝天》一直稳占上风。”萧桐不禁有些得意地说道。

　　“我觉得我知道的事实在是太少了，以后还需要你们多指教我一些呢！”程杰惭愧地说。

　　“知道那些杂事其实也没什么用，有本事才是重要的。比如说广播站站长谢文，人家那口才，在学校里都找不出第二个来。他也是我最佩服最尊敬的学长。这样大型的活动，他一定会参加的，没准你们会成为好朋友呢！”

　　听到谢文这个名字，那些听过的有关他的出色的成绩倒是不能引起程杰多少回忆，而立即浮现在他的脑海里的，却是《最美的歌》那个评书。那时感觉谢文，就像是小时在电视里感觉那些明星一样。不过如今却感到那些出色的学子们其实也很现实，而且自己的心中也真地有与他们交流交流的渴望。望着眼前的萧桐，心中想道：“真地，直到今天我才感觉朋友的心可以这么逼真地就在眼前，原来朋友也可以是这个样的。认识了这样的一个朋友，真好！”

　　回到寝室时，三位舍友都已经回来了。

　　“你看！”他一进门，李强就递给他一幅图，上面画着他们四人穿着古代骑士的服装在天空中飞翔。

　　“这是用Photoshop做的吧？是谁做的？”程杰问道。

　　“对，是用那个软件做的。不过就是牛刀小试，我现在真正研究的是个人主页。”韩阳说道。

　　“老三，你真了不起。我也有电脑了，这个软件也学过点，可是却绝无法做出这样逼真的效果来。”程杰不无羡慕地说。

　　“你才买电脑几天哪！而且我总回家去弄电脑，你却一直忙着文学社，在时间上你就与我有差异了。不过我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老二终于接手了大项目，那才叫厉害呢！”

　　“什么？老二，你成功了？”程杰惊喜地问马义飞。

　　“别这么夸张，我只是刚刚被经理予以重用，让我接手去编辑一个公司的财务软件，而且这第一次我也只是打个下手而已。等我成功那天你们再真正地为我祝贺吧！”马义飞解释道。

　　听说了程杰接手团委的事，马义飞皱眉道：“建议你赶快放弃。给团委干活，你只能费力不讨好，还浪费了许多时间与精力。这时间还不如用来做更多的有用的事呢。再说都大三了，你怎么还像大一小孩一样被人一叫就去？老四，听我话，赶快弃。”

　　程杰心中着实有些犹豫。见到韩阳能够做出这么奇妙的图，而马义飞又已经找到了一个事业的起点，心中感到自己与他们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不过现在自己对自己都很迷惘，所以最后还是决定，继续干下去，也算充实一段自己的生活。马义飞见他主意已定，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由于团委的精力有限，这学期这项重点工作就迟迟没真正落实，一直在准备工作中。所以最后干脆决定，下学期再正式开始办这个刊物，这学期一直搞酬备工作。所以虽然高波经常让程杰去与他一起研究一些准备的事宜，可是基本上来说程杰并没多少事可做，主要决定权还在高波。这学期里，他似乎感觉反而没有了事做。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通过与高波的接触，他知道了全校共四座教学楼，共12个系，团委书记极少参与学生的活动，而与任军一起管理学生工作的另一位团委副书记柯成看起来虽和蔼，实则却是最凶的一位老师……大部分时间没有事，程杰便挑时间回家，同韩阳一样也学了学电脑知识，有空儿与萧桐还通通电话。他虽然与路涵也经常通电话，但不同的是，他虽常打电话给路涵，路涵却从未打电话给他过；而他与萧桐则经常互打电话，而且两人还在校园里经常见面。除了这些外，偶尔地，他仍然向《百合花》投投稿，或许这就是他目前业余生活的一个重头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