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天空微笑25

　　真田和迹部的结局绝对称不上完美，可是面对真田政要的怒气和背负的被人不理解的压力，他们并没有後悔这次的决定。

　　迹部大爷不可能屈服於真田家族，他连自己父母的意见都不屑一顾何况这个和他没多大关系的人。可以说他考虑的不够全面，也可以说他太过於天真，但是，迹部家还不至於害怕一个真田政要。

　　幸村面临这样的事情，他只是弯下腰凑在自己心上人的耳朵前面说，「春知能看见幸福吗？」

　　然後那位叫做井上春知的点了点头，「我相信精市。」

　　他们都愿意看见这场华丽的幸福战争，而且坚信他们能够打赢。

　　东京的铁三角，在手冢陷落之後，迹部也逐渐陷落，而幸村，如同以前一样，他要修筑这曾经的辉煌。

　　他被人信任著，也愿意为朋友而牺牲一些外在的东西。

　　如果要下地狱的话，他们三个会一起的。

　　幸村这样说，观月□来笑道，「如果你们下地狱的话，我该去哪里呢。」

　　「精市，还有我呢，精市答应过妈妈会一直陪著我。」

　　他们六人，会一起下地狱吧。

　　相互的对视，彼此的信赖。眼神传递的是那不曾改变的友谊。

　　神哪，请原谅我背离了您的教导……

　　观月望著那片广阔的天空，下定决心似的展露笑容。

　　***

　　这是一场持久战。

　　为了胜利真田背弃了自己的家族。破釜沈舟。

　　迹部一直不知道原来真田弦一郎会为了自己做到这种程度，他当时只是突然间想要去证实那场婚礼，他真的没有打算破坏。

　　迹部要的，只是真田弦一郎亲口告诉他，他要娶的是那个女人。

　　然後他会当做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为他们制造最华丽的婚礼，以一个好友的身份。

　　可是真田……

　　「我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理性。」

　　这是真田的回答，迹部并不信任这个答案，他觉得这个人在避重就轻。

　　明明是要履行的责任，他为何可以如此。

　　就像迹部不明白那道平安符的含义一样，他或许也一辈子不会明了在他出现的那一刻，真田内心的欢喜以及下定的决心。

　　这个严谨的男人永远不会对他说出类似喜欢他之类的情话，可是付出的感情却比他想象的多得多。

　　他们在自己的世界是幸福的。

　　幸村给予的定义。

　　这条路，我们六人一起走，但是，我们都不能体会除自己以外的幸福。

　　***

　　距离婚礼又过了一段时间。

　　不二没有再叫出一张满意的作品，他苦闷不得发出。他在别人的婚礼上见证了自己的好朋友，明明两个人都那麽倔强却还能有一方妥协踏出。不二感佩他们，也对自己满怀无奈。

　　他清楚的知道观月对自己的爱意，可是却没有办法认真的把这份爱意拴在自己身上。

　　过去的十年时间，他们应该是很幸福的。可是不二在回忆当中不能体会到纯粹的快乐。他问自己为什麽，却无法得到答案。

　　其实他自己明白，那麽多年，他只是为了让观月躲开手冢。

　　这种本末倒置的事情让不二觉得不可思议。

　　他是天才，却偏执到了这种程度。他不相信，甚至不断的麻痹自己没有做错。

　　是的，是观月先对不起他。

　　他的骄傲使得他不能错。

　　输一次就够了，如果现在谁还来对他说他全然是自作自受，那麽保不准他会做出什麽。

　　不二走出屋子，交出了一张黑白照片。

　　取的题目是光明。他只是对著一盏很老式的白炽灯照了一个晚上。

　　就这样的一张照片居然被人看重，说是他历来最好的作品，不二登时觉得这个世界都有问题。

　　然後再回去的路上他碰见了观月。

　　一手卷著头发，一手拿著一张纸条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的样子。

　　「呐，小初……」

　　习惯的笑容却表现的异常艰难，他看见观月抬起头睁著紫色的大眼晴望他。

　　「不二？」

　　也许是对这样的不二陌生，也许是有些害怕而造成的心虚，观月不肯定的询问。

　　「呐，才几个月不见小初就不认识我了吗？」

　　「不二，你碰到什麽事情了？」

　　「我吗？我好像，弄丢了重要的东西，这里每天都很难过。」

　　他指著自己的心脏，观月怔怔的看著失去精神的天才，思考之後走进他。

　　「对不起……」

　　「呐，小初为什麽要说对不起？不可以再回来了麽？」

　　「我……不想再那麽辛苦了。」

　　轻微的一句实话却如同在不二的身上砸下巨石，什麽事太辛苦，他做的事情都是让观月感觉辛苦的事？

　　纠结眉头，睁开双目，让那一池的湛蓝射进观月的眼睛。

　　「你喜欢手冢了是不是！你爱上他了！？」

　　「你别胡说！」

　　「那是为什麽！？」

　　「不二！你要知道，我没有办法和一个完全不信任我的人在一起！每天被监视被怀疑，这很辛苦！如果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还有什麽必要！

　　我一直在追寻你的脚步，你却总是不让我站在你的身边。你讨厌自己的东西被碰被弄脏，你讨厌脏东西，可是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是观月初，是个人。我要的是起码的尊重，而不仅仅是你的在乎和你所谓的爱。

　　我有交际圈，有朋友，有家人，我有理想，有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不二，你不会不知道我为了你放弃了网球，也不会不知道我为了你背弃了我的神，可是你在我的面前又干了些什麽！

　　你说，你讨厌脏东西。我就希望自己够干净，能够配得上你，然而你却并不认为我是干净的。不二，你从来只是觉得别人对不起你，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对不对得起别人！」

　　观月顶著一张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脸对面前的不二吼道，说是吼，也只是周围两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不二没有什麽表情，他望见观月的痛苦然後低头失笑。

　　「我错了，你也不能回来吗？」

　　「……对不起。」

　　「小初……你不再爱我了麽。」

　　「如果这样你能好过一点话，那便是吧。」

　　不二後退，失魂落魄般的踏上斑马线，他忽视了那些闪过的车和潜在的危险。他只是想让自己沈浸下来认认真真的想这些问题。

　　他听见了刺耳的鸣笛和尖利的呼叫，然後他看见观月奔来的身体。他想搂住他，而他却将他扑到一边。

　　紧急的刹车声和周围的尖叫。

　　观月不太记得当时的情景，他只是想要保护那个一直对他微笑的人。

　　然後观月的意识开始模糊，出现了小时候的景象。

　　自己亲手把姐姐推在急驶的车轮底下。

　　神哪……如果这样能赦免我的罪，我愿意。

　　面上微微扯出了笑容，因为观月看见国三的那年圣诞晚会，台上领唱的自己和台下的不二。

　　如果能回去，该多好……

　　可是，是不可能的了，这样也好……

　　「观月，我会陪在你身边……」

　　这是谁，他还没有回答他……请等一等，让自己看清楚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