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天空微笑15

　　真田回到神奈川的本家时，父亲大人正在家门口严肃的盯著他。这让真田有产生一种东窗事发的错觉，然而他马上安慰自己并没有做对不起真田家族的事情，根本用不著产生这样严重的感觉。

　　站的笔直的点头鞠躬後，真田从父亲的旁边走过。

　　两人皆是默默无语，真田弦一郎却有著被压迫的感觉。果然，在他过身三步之後。父亲开口。

　　「弦一郎，你等会到书房来。」

　　命令的口气让真田不得不答应，然後他看著父亲由女佣扶起，走进深处。

　　真田这次是真正的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

　　洗浴之後换上和服，便依照吩咐到了书房。此时的真田政要端坐在大门的正中间，真田跪地关门然後也面对父亲坐著。

　　没有询问，因为他似乎已经感觉到这并不是值得商讨的事情。

　　沈默之後还是沈默。真田政要的眼睛一刻没有松懈的盯著自己的儿子，就好像要打击对方的内心，让对方先开口。真田也丝毫的不松懈，低下头像是受到了教诲一般，笔直的背脊却没有一丝弯曲。坚持著，等待父亲的吩咐。

　　「弦一郎，」最终还是真田政要先开口，只是他的面部表情并没有因为率先说话而有一丝松懈，「你和迹部家的关系可以保持到这种程度，为父很欣慰。」

　　当说到迹部的时候，真田的心都是跳动的，纵然面部没有任何表现。

　　「父亲大人有什麽话就请直接说吧。」

　　端坐的两个男人，没有一方表现出温情或是退让什麽的。只是这种仿如谈判桌上的气氛似乎并不适合两父子。

　　真田政要听到儿子的话稍微沈默了一下。什麽事情都是瞒不过他的，就算再隐秘的关系。

　　「弦一郎，你已经不是可以胡闹的年龄。」

　　「弦一郎明白。」

　　「你知道为父的意思吗？知道要怎麽做？作为继承真田家族百年历史传承的武士刀的人，真田家族的男人，弦一郎明白其中的责任。」

　　「弦一郎明白。如父亲所愿，我会处理好。」

　　「很好，你出去吧。」

　　「是。」

　　两个人的对话表面上并没有说什麽，然而其中的意思真田听的很明白。他从来没有想过会瞒得住父亲，也做好了各种推测想法，只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居然是这样的感觉。

　　真田关上门口，按住自己的心口。高高皱起的眉头显示主人正处於极度烦恼的状态。

　　然後真田抚平了眉心，如同往常一样的站直，朝著道场走去。

　　他只要一想起昨天和迹部在一起的情况就觉得体内发酸发胀，这是一种他没有办法习惯的感觉，也不打算习惯。换上道服，真田拿起自己继承的武士刀对著面前的枕头砍去。

　　光滑的切面……

　　分散成两半的枕头……

　　体内无法平复的翻腾状态……

　　「太松懈了！」

　　如此责骂一句後，真田继续挥舞他的武士刀。

　　他的剑，他的道，应该为什麽而存在。

　　***

　　一局结束之後，幸村把球拍还给了少年，然後扶著观月坐下。少年们推攘著终於有一个黄头发的站在幸村面前问可不可以和幸村打一场。观月觉得有丝惊讶，幸村望著少年笑道，「不是不可以啊，可是到午饭的时间了呢。呵呵。」

　　笑眯眯的样子，让人觉得和蔼却又有不可拒绝的威仪。听到幸村如此说，观月也觉得经过运动之後有些饿了。

　　「那麽下次有机会打一场吗？」

　　「呵呵，好啊。」

　　幸村没有吝啬从兜里掏出名片，并相约有机会联系。尔後便随著观月离开网球场。

　　少年们怔怔看著两人的背影然後再看看手里的名片，「幸村精市，职业是心理医生。」

　　「哎──我是北泽宏，青春学园国中二年级！」

　　幸村观月同时回头，青学？他们似乎都想到了很久以前，一瞬的错愕之後，两人对著少年笑开。「记得打电话给我。」幸村如此回答。

　　街头的寿司店，观月沈默若有所思，幸村也不记得吃面前的东西而是笑眯眯的瞅著眼前的人。观月君似乎变了不少呢。

　　撑头微笑的幸村被抬头的观月看在眼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幸村好像在打量某一件物品。

　　「快吃吧，观月难道不饿麽。」

　　「恩。」

　　他和幸村其实并不算相熟，只是在大约五年前的时候，这个人出现帮了自己，甚至於整个观月家。对幸村的感激很多，可是观月知道那和对手冢的不同。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清楚。他对幸村或多或少有一丝的敬畏在里面。

　　这个人，就那样平白的出现。强大的像神的使者，来解救自己。

　　对自己而言明明是不可能解决的问题，他却在短短的一个月透彻了。

　　观月知道了二姐是作为第三者的存在，这种背德的事情让家人不能原谅，还有她的吸毒。东窗事发的时候，观月几乎绝望了。但是赢了诉讼之後，不但有迹部的鼓励，还有面前这个人引著的观月父母──紧紧的抱著观月和玲。

　　那种感觉非常温暖。观月是怎麽都忘不了。当时的幸村也是笑得温暖，让人产生他是天使的错觉。

　　说谢谢，是多余。大恩不言谢。

　　「幸村，我可以叫你精市吗？」

　　「呵呵，作为交换，我就叫你小初咯。」

　　「嗯。」

　　交换了姓名，就是交换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