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眼珠狠狠地瞪着风归尘,想要他解开周身的『穴』道。(w/w/w.321553.c/o/m)
风归尘拉开被子盖在夜阑身上,低声道:“尘儿,这张行军图关系太大,我不能让你带走它,更不想你涉入这混『乱』的时局,你躺着歇会,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打开门,命葛奇与古剑锋入内将冉木的尸体抬出去。夜阑勃然大怒,想要斥声阻止任何人触碰冉木,可她急得双目通红,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眼睁睁地望着冉木被慢慢抬走。
哐当!
一只系着银铃的短笛从冉木的衣间滑落在地。
风归尘弯腰慢慢拾起地上的短笛,短笛上摔出了两道裂痕。
“你们出去吧,派人将木提尔妥善安葬。”风归尘闭着眼,挥手向立在原地的葛奇和古剑锋道。
战争,总会有人牺牲,每一个踏入战场的人,都要抱有视死如归的信念。苜宿、大夏、哈洛,不同的立场不同的目的,相争之下必有成败盛衰。
残酷的战戈,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愤恨而止息。
风归尘掩埋在心底的对征战的厌恶,被再次揭开点燃。
向屋外一望,东方的天际已渐渐泛出鱼肚白。
风归尘握着短笛,俯身坐在夜阑身旁,面『露』忧『色』道:“尘儿,这场战事若打起来会有更多人受到牵连,我是大夏国的镇北将军,若我军不拼命相抗,鄂州十二郡就会落入苜宿人的手中,那时候无辜受害的将是近百万的鄂州百姓。”
那支系着银铃的短笛被放入了夜阑袖中,紧接着,夜阑整个人被风归尘抱起,大步地向屋外走去。
夜阑缓缓闭上眼,耳畔全是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风归尘派人将大木箱重新放在马车上,向葛奇等人简短告别,便一手将夜阑护在怀里跃上马车。
马鞭一挥,马蹄噔噔地出了院落。
一路飞驰,在天『色』彻亮之前,夜阑和风归尘赶回了王府,夜阑被迫留在屋内歇息,风归尘则去安排离去的车马随从。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扇紧闭的屋门被推了开来。夜阑凭声辨出了来人,一个是风归尘,另一个是托娅王妃。
托娅王妃款步走至床榻旁,望着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夜阑,摇头叹道:“风大哥,你对待女孩子办法真粗鲁。”
“九九,尘儿的『性』子倔强直烈,我若不封住她的『穴』道,她早就带着行军图出城去了。”风归尘无奈地望着侧目怒视自己的夜阑,忽而转目正『色』道:“九九,你一人留在苜宿需小心行事,葛奇会定时设法与你取得联系。苜宿王扎顿老谋深算极难应付,你需步步为营莫出了差错。”
九九,伪装的托娅公主,挑眉望着风归尘,微微苦笑道:“风大哥,你除了这些话,就没有别的什么话与我说了吗?”
风归尘知道九九的心思,可他却无法给出相应的回应,凝眉片刻,道:“九九,保重,我们该启程了。”
好无情的回答,好直接的拒绝。那张精致妆容的脸上『露』出凄然的笑容,她的痴心妄想在这一刻彻底消散了。
“风大哥,我不会让你和干爹失望的。”很快,那张脸上重新挂上了美艳『迷』人的微笑,不带一丝留恋地转身离去了。
风归尘和九九的对话一丝不差地落入夜阑耳中,在那之间,她仿佛听见了一颗心彻底碎了的声音。
出城之前,所有哈洛族的送亲将士都受到了班羯王子丰厚的赏赐。一番拜别之后,风归尘带着百余名随从浩浩『荡』『荡』地出了达萨城。
行至达萨城外四十里,风归尘假托夜阑身染重病,而独自策马离开了哈洛族一行人。他们在出行之前,托娅公主已发现命令,“呼雷”大人另有要事在身去办,不会与他们一同回埃洛古城。
暮『色』将至,在满是胡杨柳的小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着。有趣的是,在那辆马车前,一匹高大黑亮的骏马正欢快的跑跑停停,偶尔回首向马车上的风归尘投去鄙夷的目光。
风归尘扬声向飞奔的黑雷道:“雷儿,天快黑了,你先去寻个落脚的地方。”
黑雷回首打了个响鼻,便撒开腿向前跑走了。
马车内,夜阑周身的『穴』道自然解开了,可是,由于长久的睁眼未眠和血脉不畅,整个身子显得疲惫不堪。伴着车轮滚动的声音,夜阑合上眼慢慢靠在车内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