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飞身到了街上,萧珏一把将韩维崧丢下,什么也没说,而后携着姜容就轻身离开了。
韩维崧站稳了身子,发现人已经飘然无踪了。
蓦地他想起来,追着喊道:“喂,萧兄弟,我该怎么把钱还给你啊!”
远远的一道声音传来,“有缘自会相见,到时候就是你还账的时候啦!”
韩维崧顿时觉得萧兄弟真是个大大的好人,他摸了摸胸前的包袱,里头装着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乾元阁贴》。
他哪里知道,有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他的《乾元阁贴》给复制了去。就是他不还钱,人家也一点儿不亏。
韩维崧站在原地傻乐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就迎面碰上急速而来的王祎以及他的几个侍从。
王祎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带起一阵风,就从他身边过去了。
韩维崧不禁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唉,这外面太危险了,他还是回去吧。
若非为了这卷《乾元阁贴》,他也不会大老远地跑来这里啊。
王祎和尚青追着萧珏姜容二人进了一条阴暗幽深的巷子,结果进来没几步,就迎来了一阵痛击。
纵使王祎本身的武功不差,卫尚青功夫更是一流,但遇上了萧珏和姜容两个,算他们倒霉。
没几下子就被砍晕倒在了地上。
当后头三个小厮赶过来时,就看见他们公子正气急败坏地踹墙,尚青沉默地站在一旁。
“哼,算他们走运!”“王祎”冲那三个小厮摆摆手,“今晚我不回去了,不用你们跟着了,都回去吧。”
红衣小厮笑得有几分猥琐道:“公子是准备去找莺莺姐吧?那小的们就不打扰公子啦。”
“王祎”踹了他一脚,笑骂道:“回去知道怎么说吧?明日我必定在祖母大寿前赶回去,你们可得给我兜着了,若是叫家里人发现了,可得小心着你们的一身皮!”
待得那三人离开,“尚青”携着“王祎”一路使着轻功迅速离开了,最终进入了夜宅。
没错,刚才三个小厮看见的公子王祎以及护卫尚青,其实是姜容和萧珏二人假扮的。
至于真的王祎和尚青,则是由萧珏的隐卫用大麻袋给拖回来了,这会儿正被关在夜宅的地牢里呢。
此外,身为王家嫡系子孙,王祎身边还隐藏着两名暗卫随时保护着他的安危。不过王家的暗卫又如何能与萧珏的比?也都被收拾了,一块儿拖了回去。
经过一夜审讯,在“真心实意粉”的特殊效用下,王祎和尚青将知道的都给吐露了出来,让萧珏和姜容了解到了许多资料上缺失的内容,对于王家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如此,他们也能更加有把握混进王家了。
翌日,王家太夫人的七十大寿。作为先皇后的母亲,以及九大世家王家的老祖宗,太夫人的身份地位可谓是尊贵至极。来给她贺寿的人不知凡几。
王家门前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客似云来,热闹非凡。
姜容装扮的王祎在一众堂兄弟里排行第五,王家内外都称呼为“五公子”。
因着“宿醉”,她一早便回来补觉了,这会儿眼看着时辰到了,丫鬟菱丝进来将她喊醒。
姜容便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倒不是装的,昨夜审问了王祎一晚上,她都没怎么睡。
起来收拾妥当了,王家老六王祒(音同条)来找他,兴致勃勃问道:“五哥,你给祖母备了什么礼啊?”
姜容依着王祎的语气道:“你又准备了什么啊?你先说,我才告诉你。”
王祒走过来就要搂住她的肩膀,被她不着痕迹地挡开了。
他也没在意,抱着膀子道:“还不就是那些?也没什么新意。哎,倒是你啊五哥,我怎么听说你昨晚大闹宸英阁了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快给弟弟我说说呗!”
姜容“嗤”他一声,“听谁说的?尽是些不靠谱的。也就是碰上几个不把我们王家放在眼里的夯货,已经被我给暗中教训了。”
两人俱都是成年男子了,这会儿也不好去一堆女眷的老夫人那里凑热闹,便一起去了渌水阁。
渌水阁位置宽敞,一共有两层,边上临着一片宽阔的湖水,唤作“渌水”,这便是渌水阁的由来。
阁前蹲着两尊气派的石狮子,不知什么材质雕刻的眼睛神气活现,威风凛凛地盯着过往来人。
这里便是用来招待一些年轻的男客的,姜容和王祒两人一来,那些人便都围上来,热闹地打招呼。
与这边一水相隔的是灵芳阁,旁边是一座花房,招待的是一些年轻的姑娘们,她们既可以登楼赏景,也可以在花房内谈笑赏花,自在玩乐。
招待这些年轻娇客们的是王家的七姑娘王婷,二八年华,碧玉之年,是王家最小的一位姑娘,而今还未出嫁。
却也未曾定亲,只不知王家是作何打算。
渌水阁这边依稀可以看见那边的风景,一众男子们俱都挤在窗前,向那边隔水相望,既是赏景赏湖光,亦是看花看美人儿。
虽然只能看到一片影影绰绰的芳容,但也足够令这些未婚的年轻男子们兴奋激动了。
美人在侧,不正是他们大展身手的好时机?
平日里跟王祎玩儿得好的林忱提议道:“要不我们来比一场?”
“比什么?”姜容挑眉问。
林忱指着底下的湖面道:“比射鱼,如何?”
渌水阁里的一群人,年纪都不大,平日里大多都是爱玩爱闹的,这会儿又有不少美人在另一头看着,顿时热血上涌,轰然应诺。
王祒斜眼看他,问:“怎么比?”
林忱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以行动做出了示范。
只见他捏碎了一块糕点撒进湖水中,不一时,便有成群的鱼儿来抢食。
他拿出早已备好的弓箭,搭箭拉弦弯弓,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下一刻,箭矢“咻”的一声射进了湖中。
却并非一射到底,而是在湖面上转了个弯,犹如一个“U”字形,继续往前射去。
只听“砰”的一声,箭矢没入了对面的一株柳树上,箭身上赫然挂着一条鱼儿。
那鱼儿还未死透,在箭身上不断摆尾挣扎,试图挣脱。
见状,众人一片轰然叫好,“哎呀,林忱,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这一手啊!”一位蓝衣锦袍公子上前来道。
林忱显然也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得意地瞥了他一眼道:“许文远,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来上一箭啊?”
说着就将弓箭递了过去。
许文远也不是个怕事的,从容接了过来,道:“来就来!谁怕谁?”
他弯弓射出一箭,只见那根箭矢如同流星似的飞窜了出去,惊鸿般从水面上一穿而过,重重地没入了对面的柳树中。
众人一看,哎呀可不得了!那箭上竟然串着两条鱼!
这下子,可就将林忱给比下去了。
旁边一群看热闹的顿时奚落调笑起来,“林忱,你不行啊,怎么被许文远给比下去了?再来再来,我们看好你!”
“林忱刚才只不过是试了下水而已,还没动真格儿的,你们看着,这一箭他最少可以串三条鱼!”
说这话的是王祒,他明显是挑唆着林忱和许文远两个打擂台啊。
不过年轻人嘛,都经不得激。别说他们有本事在身,就是没本事在身也得上啊!
不然可就得落个懦弱胆小没担当的名儿了,那可不怎么好听。
林忱剜了王祒一眼,冷哼一声,从许文远那里接过弓,再次弯弓射箭,几乎没怎么瞄准,箭就已经射出去了。
再一看,那头箭尾不断颤动,箭身上赫然串着四条鱼!
这箭术,也真是绝了,让姜容叹为观止。
看来这些世家子弟们也不都是酒囊饭袋啊,身具真本事的还是大有人在的。
此时那头的灵芳阁内众位姑娘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纷纷来到窗边,远远望过来。
这下子,更是激得一众男儿们热血沸腾,纷纷要求比试,拿箭射鱼。
只不过这会儿比试内容已然发生了改变,不再只是着眼于能否射中鱼儿了,而是能够射中几条!
射中最多者才算获胜。
姜容看着这一帮子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不由得也有些被感染了。
她拍了拍巴掌,将众人的注意都吸引过来,道:“我有一个提议,你们听听如何?”
王祒头一个响应,“什么提议?五哥,好不好玩儿?”
姜容笑道:“不是很好玩儿,但你绝对感兴趣。”
“哦?那五哥你赶快说啊,就别吊我们的胃口了。”王祒有些迫不及待道。
姜容神秘一笑:“想不想跟美人儿们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啊?”
一群牲口们顿时嗷嗷叫唤起来,“想啊想啊怎么不想?难道五哥有什么高招?”
姜容却没回答他们,而是含笑唤过来一个小厮道:“你叫月轩是吧?”
小厮忙点头应是。
“你去厨房取砧板、碟箸、柴禾、铁条以及一些盐来,就说我要的,速去速回。”
其他人都不明所以,林忱问:“王祎,你这是要干啥呢?”
姜容继续保持神秘,“你们待会儿就知道了。”
不到一刻钟,月轩并另外两个小厮就把东西搬来了,应姜容的吩咐放在了湖边的草地上。
姜容直接将阁内一张桌子上的桌布给抽了下来,而后便拿着下了楼,来到草地上,将桌布铺在地上,将碗筷等物放在上面。
其他人都跟着围过来,看她是要做什么。
姜容摆摆手,“围那么紧作甚?来来来,都听我的吩咐,老六,你去那边将挂着鱼儿的箭支取来。林忱,你来帮我搭架子。许文远,你别笑,来,帮我杀鱼。”
许文远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惊呆了的表情,“你叫我杀鱼?”
姜容眉头一挑,“是啊,有什么问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