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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斗室旖旎

红颜策:王的烙印 华楹 4334 2021-03-29 23:18

  墨谣被他这句话一激,眼睛里立刻浮上一层雾气。(Www.321553.xyz)世上最难堪的事莫过于此,被人当面冷嘲热讽,说你自作多情。话不投机,也没什么好说的,她转身就走,心里恨恨地想,真不应该来这,简直是自取其辱。

  人刚跨出去两步,腰上被人从后面揽着,温热气息拍打在脖子上:“你叫我来,我就来了,怎么没说几句话就要走?嗯?”

  “你搞清楚,不是我叫你来的,”墨谣用手肘狠狠戳他,只听见一声压抑着的闷哼,“是你写了妙音两个字给我,就再没有其他话了。”

  她从背后男人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冷眼看他,“该问的我已经问了,该说的你也都说了,你还不回去么?”

  萧祯身形高大,要低着头才能刚好看到她仰起的脸:“我绕了个远路过来,费了多大力气才甩掉楚国的探子。现在哪那么容易让你说走就走?”

  墨谣这时才注意到,他的黑袍下摆上,散着一块湿漉漉的痕迹,略一低头,就闻得到血的腥味。那是血迹,他在来的路上受伤了……墨谣伸手在他袍摆上拂过,不知道说什么好,会面地点是他选的,选在楚国境内,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趟面临的风险。

  “伤在哪里?”墨谣没好气地问。

  萧祯捉住她的手,压在自己胸口上,心跳透过她微凉的手指传过来。他似笑非笑地说:“伤在心上。”

  墨谣再一次勃然变色,猛地抽回手,暗骂自己真是犯贱,就不应该给他一点好脸色。她转身就往门外走,身后的人似乎还要抓住她,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抬手扶住了摆放香蜡的烛台,才稳住身形。

  淋漓血迹在他袍摆上洇开得更大,墨谣这一次才看清,血迹从他大腿位置渗出来,衣袍上有一处破损,像是被箭簇划开的。这种痕迹墨谣看着眼熟,像是一种楚国士兵常用的弓箭造成的创口。那种箭簇头上带有三角形的倒勾,一旦中,拔出时会带出大片血肉,剧痛难忍。

  “你被伤了?”墨谣还是忍不住,从身上摸出伤药,递给他。

  “我够不着。”萧祯懒洋洋地靠在香烛台上,跟刚才墨谣进门时看见的姿势,一模一样。原来他刚才摆出那副样子,一大半是为了借着抬起腿的姿势,阻止血得太多。

  墨谣瞪他一眼,不清不愿地走过去。萧祯从她手上接过药瓶,手掌就势在她柔软光滑的手背上一摸,声音低哑着说:“你别看了,伤口有点吓人。”被箭头倒钩划开的地,一大片血肉模糊。

  墨谣往后躲避,萧祯还要说什么,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两人对望一眼,墨谣的脸色先变得惨白,这里是楚国境内,来人必定是楚人。

  从刚才的动作上看,因为那一箭的伤,萧祯走路都有些一瘸一拐,很不灵便,更别说从楚兵手底下逃脱。妙音天女像身后,青灰色的帷幔随着风势浮动,萧祯拉过墨谣,向着帷幔向一瞥,示意她一起躲进去。

  墨谣看见烛台上还放着快要燃尽的登瀛香,想要点燃那香遮挡视线。萧祯向她摇头,做着口型说:“过来,别动那个。”墨谣立即会意,登瀛香刚点燃时,会有一股怪味,难免欲盖弥彰,更让人生疑。

  她先钻进帷幔后面,胡乱推开堆放的杂物,清出一块空地来,让萧祯可以更便地挪进来。

  两人刚藏好,妙音祠的门就被人推开,听声音似乎有五六个人进来。

  有小兵四处看看,然后讨好似的说:“大人,就在这里休息吧,我们去后院喂喂马。”

  那“大人”淡淡地“嗯”了一声,接着是踢踢踏踏、进来出去的脚步声。

  这一声“嗯”听着颇有些耳熟,墨谣皱紧了眉头思索,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帷幔后面空间狭小,她和萧祯几乎紧紧贴在一起。身后不知道是堆放了多久的木头,散发出阵阵陈腐的嗖味。

  萧祯坐在地上,看墨谣蹲久了似乎腿直发麻,在自己身前拍了拍,示意她坐过来,可以靠在自己身上。墨谣向他一瞪眼,用嘴唇无声地说:“离我远点,不然要你好看!”

  她也实在累极了,顾不得地上的灰尘有几尺厚,慢慢地滑下去,变蹲为坐,总算舒服一点。

  她刚刚换好姿势,一直寂静无声的帷幔外,忽然传来女子的说话声:“到了驻地,我们还不能成婚吗?从前什么都没有,你总说要功成名就了才迎娶我,难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吗?”

  这声音墨谣再熟悉不过,正是青竹,那么跟她一起的男子,想必就是于楚了。于楚刚刚领了兵权,去寒谷关赴任,正应该走这条路。原本听见是熟人,心情放松了一点,可一想到于楚的新官职,墨谣只觉得更加担忧。如果叫他看见萧祯在这里,不用想,肯定是一剑杀了。

  “青竹,我现在四处奔波,并不适合娶妻。你一向都很体谅我,我也知道你的好,你就不能再多体谅我几回么?现在楚国全境都在备战,我总不能在这时候,大张旗鼓地办婚事。”于楚语气温柔,轻声安慰青竹。

  不知道这样的话,青竹听了多少遍,这一次,看样子又奏效了。她不再说话,似乎是轻轻依偎在于楚身上,点了点头。静默了许久,她才再次发问:“于楚……是因为我没有孩子么?我……”

  “不是,傻青竹,别想那么多。再过几年,等我们都安定下来,我一定会给你最隆重的婚礼,到那时,你是我于楚的新娘子,想逃都逃不掉。那时候,我已经年纪大了,可你还想现在这么漂亮,该不会不想嫁给我吧?”于楚的确很会说甜言蜜语,几句话就打消了青竹的满腹疑虑。她笑着捶打了于楚一下,不再说话。

  帷幔内,萧祯听见他们的对话,无声地勾着嘴角,表情里全是嘲讽。青竹是当局者迷,他却听得明白,于楚分明是在推脱,不想跟青竹成婚。等安定下来,不过是借口罢了,真正喜欢一个女孩,恨不得日日夜夜把她留在身边,一刻都不想多等。他上身前倾,凑近墨谣的脸颊,在她侧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墨谣横了他一眼,用眼神无声地警告他。她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生怕弄出声响,被外面的人听见。可是眼前这个人,怎么好像一点也不知道收敛,似乎吃定了她不会出声,肆无忌惮地揽过她,在她嘴唇上浅浅地咬。

  这时,帷幔外的青竹忽然想起什么,又对于楚说:“你要找的东西,就那么重要么?走这条路,要多花两天时间,如果走北面的官道,可以更早到呢。”

  于楚还没说话,帷幔后忽然传来“哗啦”一声响。墨谣匆忙间扫出一块地,把一些零散木器堆在一起,本来就堆得不牢靠,放在最顶上的一个木碗,慢慢倾斜,终于掉在地上。声音不大,可在这静寂的妙音祠里,足够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了。

  声音一出,墨谣一把推开萧祯,目光在他身上一扫,果然在他腰间看见了那个黄金铸造的玄鸟面具。上一次进入秦境时的情形她还记得,这个面具,就是萧祯本人身份的象征。很多人,都只见过面具,没见过他的真容。

  墨谣急得快要哭出来,萧祯却闲闲地往后一靠,好像不是屈身在堆满杂物的狭小空间,而是坐在舒适宽阔的美人榻上,用嘴唇对墨谣说:“他没见过我的脸。”墨谣立刻会意,于楚跟他相交时,萧祯用了假名字“子祯”,他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萧祯。

  萧祯的半边裤管都被血浸湿了,腿上行动不便,逃走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他全身穿着便行动的紧身衣裳,没有地可以藏下一个面具。墨谣咬咬牙,扯过面具,放进自己的襦裙内。面具贴着身体,一阵冰凉刺骨。

  萧祯含着笑看她,不动也不说话,光藏起面具是不够的,于楚只要看一眼萧祯腿上的伤处,照旧会起疑。墨谣一闭眼,心道全当是偿还那欠下的五天,脱去外裳把两人一起遮住,又把里面的衣裳向下一扯,露出半个肩膀。

  一切准备妥当,青竹的脚步声也已经近在咫尺,削尖了的竹节挑在帷幔上,划开一道口子。墨谣看了萧祯一眼,抡圆了手掌,“啪”一声甩了他一个耳光。

  青竹挑开帷幔时,她和于楚看到的,就是这么暧昧不清、又匪夷所思的一幕。萧祯压在墨谣身上,两人都衣衫不整、鬓发散乱,墨谣的外袍掉落在地上,上面还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墨谣怒气冲冲,眼睛里泪光闪烁,正盯着萧祯。

  萧祯拉起墨谣的手,捧在身前揉了揉:“你打我,不嫌手疼么?”

  青竹已经人事,看见这场景,立刻浮想联翩,尤其是衣袍上那些零星的血迹,更让她双颊绯红,话都说得结结巴巴:“你们……你们俩怎么在这里?”

  她一向爽朗大,对男女之事倒也并不忸怩,这会的羞涩,是因为心里想着,不知道他们两个躲在这里多久了,会不会把刚才跟于楚说的话,都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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