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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开棺验尸

医妃权谋天下 暮阳初春 10515 2021-03-29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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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映衬得她的身形格外娇小,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白兰花,银丝线勾出几片祥云。

   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

   她虽不是美人胚子,可是,在卞梁一大堆名门闺秀中,绝对算得上是温婉如玉的清秀小佳人,更何况,有时候,秀外慧中比任何美色都要来得魅惑人心。

   腰杆挺直,带着白荟站在一堆乱石垒成的坟堆前,身侧的白狗影子不断地围着她转来转去。

   她是第一次瞧见这堆坟,而这坟里埋葬的便是原主的亲生母亲史湘云。

   史湘云,荑国人,字兰君,多美丽动听的名,据说,人长得也很美,虽然原主从未见过她的娘亲,可是,凭着原主这副娇美的身躯,举手投足间如风拂杨柳般的阿娜多姿的美态,就不难看出她娇美的脸蛋遗传了她娘亲的优良基因。

   五岁时,芸娘曾无意提起她的逝去的娘家,芸娘说,“小主子,小姐如果知道你长得有五分随她容貌,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只是,你五官不及小姐精致,不过,这双眼到是整个脸蛋儿的一个亮点。”

   她的容貌随了她的娘亲五分,除了眼睛比娘亲漂亮外,似乎其余的地方,长得都不如娘亲史湘云。

   右侧的一条小径,有粗布衣衫的人正扛着铲子向她们这边而来。

   来人不过是一群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做庄稼的百姓向来都是粗布衣衫,甚至有两个农户的衣袖口还打了两个小小的补丁,有一个则头上包着白色的围巾,个个面色黑黝黝,那是一种常年被太阳光照射的正常肤色,所有人身上都充满了浓烈的乡土气息。

   “小姐好。”

   转眼,几个人已经来到了她们跟前,不约而同是向她鞠了一个躬,“小姐好。”

   他们不知道她是谁,只能从衣着打扮气场等看得出,眼前的女子是一名来自于书香门第之家,非富即贵的女子。

   “云……王……小姐,真的要挖吗?”

   白荟心里有些紧张,不太确定地细问,毕竟,这可是一所已经埋葬了多年的老坟。

   “嗯。”

   云定初清澈的眸光落在了那堆长满了杂草的坟头上。

   她的心情又开始沮丧了,因为,这具身体始终是原主的,许多时候,她的情绪会随着原主的喜怒哀乐而波动,尽管她已经拼命在控制自己伤感的情绪了。

   当然,这坟里埋葬的是原主的亲人,这人世间唯一的亲人。

   谁无父母,怎么可能望着自己亲生娘亲的坟而无动于衷?

   她借用了这具身体已经好几个月,这具身体虽然不是她的,可是,她的喜怒哀乐有时候也与她夹杂在一起了,日子一久,她自己都麻木了,再说,看到这所坟,她也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那留在现代头发花白的父亲,现在有病痛吗?日子过得好吗?与继母还相亲相爱吧?

   还有她那只有十岁的弟弟……总之,她牵挂的人很多,牵挂的事情也很多。

   “小姐,如若你允许,咱们就准备开始动手了,只是,挖坟之前,咱们这里有一个习俗,必须找一位道行高深的道士过来替你摆弄摆弄,道士咱们已经找好了,是本地的最有名的李道士,他的命在远近百里相得最准,就不知道小姐是否会同意?”

   云定初的心思根本未在这上面,只是,望着坟头上的野草发愣。

   见她一语不发,庄户人家以为她是不愿意,赶紧又说,“小姐,你娘亲的坟埋了多年,这坟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动的,如若要动,真的要看日子,还得让道士摆弄一翻,替你斩妖除魔才行,免得犯了魔怔。”

   庄户汉子一再劝说,因为,他们怕到时候这所坟犯了神佛或者妖魔,他们这带就不得安宁了。

   他们可还得上山砍柴,去农田种庄嫁。

   “多谢。”

   见她点头同意,农户汉子赶紧扯着嗓门儿朝他们来的方向高喊,“李道士,过来吧!”

   然后,从那右侧的小径路口,立刻就出现了一抹颀长而瘦弱的身形,一身道袍,两袖清风,仙风立骨,白色的胡须随微风而不断飘摇,臂弯处挂着的一把拂尘飘飞。

   “贫道见过云小姐。”

   “不必多礼,先生请施法吧!”

   云定初是现代人,堂堂军医也算得上是高级知识份子,从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她现在身处的是古代社会,她知道如若自己不相信,这一带的老百姓都会对她不满,要怨就只能怨,云琛将原主的娘亲埋葬在了这鸟不拉屎的贫穷偏僻之地。

   征得了云定初的向意,李道士别具深意地望了她一眼后,走向了老坟,在坟头前站定,然后,右手五指并拢立起,闭上眼眸嘴里啐啐念着,到底念了些什么,根本没人能听得清楚,在云定初眼中是装模作样,不过,那些庄户人家的脸上,却看到了一片虔诚之色。

   谁都没有开口讲话,除了李道士嘴里发出轻微的念经声外,整个世界仿若风都静止。

   念了一会儿,又见李道士拿了一个水瓶子,瓶里装了些水,从瓶里拿出一截沾了水的树枝,不断地往坟头洒去,这一次,他念出了声,“云夫人,你女儿来探望你了,请你必务不要生气,惊你土,开你棺,不过是想探望你而已,看你还缺了啥,为你添补,云小姐一片孝心,感动天地日月,感动神灵地魔,还望你在天有灵而保佑你女儿云小姐一生好人平安。”

   麻痹的,说得全是废话,这些话史湘云又不能听到。

   人都死了,灵魂随之消失,哪里还能听到这些个鬼东西?

   李道士说完最后一句,双眼紧闭,在坟头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将身子移开,道袍衣袖挥舞,“老哥们,可以动土了。”

   他一声令下,几名壮汉有的挥动着铁铲,有的则不断扯拔着坟头的杂草,以及拿刀砍着坟头的小树枝。

   不一会儿,坟头的杂草被拔扯了个干干净净,小树被砍了,大片片新鲜的泥土便裸露在了她的视野中。

   当庄嫁汉子不断挥着手上的铁铲,将坟上的泥土一铲一铲地铲起扔开,铲子不住往下面刨去时,云定初感觉自己莫名就紧张起来。

   是呵!这里面埋葬的可是原主的娘亲啊!

   生她的人,用命换了原主性命的人,怎么能不紧张呢?

   土被刨开了一个小洞,那洞慢慢变大了,陡地,一间棺材显露出来,入了她的眼眸,她感觉自己的心口莫名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眼睛所看到的棺材越来越多,她呼吸便越来越紧窒,心口也闷得发慌。

   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

   云定初,别紧张,你紧张什么呢?

   你娘亲都已经逝世了这么多年。

   可是,她越问,原主好像越紧张,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吗?

   就是因为她的脑子里忽然有了原主的一段记忆,所以,她才决定开棺验尸的。

   几名农户汉子手脚很利速,力气也很大,不到一个时辰,整口棺材便慢慢从尘土中显露出来。

   棺材是大红漆木,只是,棺材的木质并不是很好,因为,棺材边角有些已经脱漆了,与旁边的大红漆门看起来很不一样。

   云琛还不是太渣,至少,给了只湘云一口大红漆门的棺材,可是,却没给她选一个好的安身之所,她虽未为云家生下传承香火的儿子,可是,她好歹是云家,是他云琛名门正娶的发妻,不管生前他们有什么恩怨,不管他有多恨史湘云,不应该在她死后,让她成了一所孤魂,连一块正式的牌匾都没有。

   李道士拿着沾了水的柳条,不住地往棺材上洒了些水,洒满了水珠的棺材盖被几名壮汉给揭揭开。

   做了一个深呼吸,鼓足勇气走上前,还好,她是一名见多了死人的军医,要不然,她肯定都没勇气去检验一具死尸了。

   当她凑上前,见到尸骨时,整张脸刷地一下就全白了,血液迅速往脑门子冲,因为,因为……

   是她看错了吗?

   她又仔细辩看了第二眼,不错,这具尸骨根本没有脑袋,史湘云脑袋去哪儿了?

   ‘丁冬’是她心弦被挑断的声音。

   为什么?娘亲,娘亲,我娘亲的头去哪儿了?

   她似乎听到了原主在不断地呐喊,似乎很想将她的意志压下去清醒过来。

   不要慌,云定初,我会为你娘亲讨回公道,会让那些谋害你娘亲的人,个个全都付出血的代价。

   因为,这是他们欠你的,欠你娘亲的。

   芸娘说,原主的娘亲史湘云是因为生她时难产而逝,可是,为什么她死后尸骨无头?

   她的头去了哪儿?

   是死后被人割了埋葬掉,还是埋葬后被人开了墓穴,这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子里闪现。

   视线扫向了刚才被庄嫁汉子刨开的泥土,庄嫁汉子们在墓穴打开的刹那间,个个全都傻了眼,吓得嘴唇发抖,他们压根儿没想到,这所坟里埋葬的尸骨无头,李道士见了,赶紧又闭上了双眼,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乞求神灵的宽恕与保佑。

   见云定初的面色白得像一张纸,白荟心里有些担心与着急。

   深怕她晕倒,赶紧上前将她抚住,轻轻唤了一声,“小姐。”

   云定初却甩了甩手臂,不想让她抚住,因为,她没那么脆弱,不管原主怎么样嘶吼,怒喊,总之,她必须得检查这肯尸骨看看。

   我求你,别动我娘亲,别动我娘亲。

   她仿佛听到原主在不断地向她说这样一句话。

   云定初,现在,芸娘不在咱们身边,她命县一线,她的日子不多了,而这一趟,如若咱们回了封厥,再想返回来查你娘亲的事就难了。

   我会很轻很轻的,不会弄疼你娘亲,我保证。

   原主不懂医,更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虽然,她也知道刘氏与李春妩不是好女人,她的父亲云琛也很渣。

   可是,她从未怀疑自己娘亲的死另有隐情。

   原主再怎么说也是云琛的亲生女儿,可是,云琛却对她太狠太绝,为了一颗夜明珠就要索她的命。

   而且态度强硬,简直是恨得她到咬牙切齿。

   完全不念一丝父女之情。

   而这样如牲畜一般的云琛,唯一只有一种可能性,要么,云琛太恨史湘云,要么,他太在乎权势与地位。

   然而,凭她魂穿过来,云琛做的一系列的事,云定初知道,云琛极有可能是后一种人。

   而前一种,就不太好说了。

   云琛为什么要恨史湘云?

   这个问题,让云定初联想到了史湘去的死?

   史湘云真的是因为生产原主是血崩而亡,五岁时的一天,因为拿了李春妩之女云湘柔的一块桂花糕吃,二夫人李春妩便硬说原主是一个女贼,让护卫将她拉去了院子罚跪在了两块砖头上。

   当时,芸娘拉着清莲丫头赶去了二夫人的院子,见小主子被罚跪在了太阳坝里,膝盖下跪了两块砖不说,头上还顶了一碗水,李氏手里则拿捏了一根棍子,如果原主的脑袋稍偏一点,那碗水一泼洒出一滴,李氏手中的棍子就会向着她脑袋打过去。

   所以,原主一动也不敢动。

   可是,终究是一个才五岁左右的孩子,跪久了,膝盖疼那里能支撑得了。

   动了两下,碗一偏,水一洒,李氏手中的棍子便毫不犹豫就甩了过去。

   那一棍子打得狠厉,差一点伤到了她的眼睛,那道长长的血痕从她脸颊直拉到了她的嘴角,只差一点就把她眼珠子打没了。

   然而,原主并没有哭,只是咬紧牙关坚强地承受着。

   芸娘则吓得浑身发抖,哭喊不止,小清莲也吓得哇哇大叫,拉着芸娘的衣袖,不住地尖声呐喊,“芸嬷嬷,救救小姐,救救小姐。”

   那一刻,芸娘的心都要碎了。

   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没任何地位的奴才呀!

   她要扑上去,然而,却被几名护卫牢牢地抓住了胳膊,那些护卫的力气很大,她根本跑不过去。

   她眼睁睁地看着五岁的孩子受着非人的折磨。

   同是孩子,同是云相国的血脉,云定初还是他的嫡出之女,要不是史湘云带过来的丰厚嫁妆,云琛不可能会有后来的扶摇直上,平步青云,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元皇朝相国。

   然而,在他的眼中,史湘云是无任何功绩可言的。

   甚至比不上一名无任何身份背景的小妾。

   李春妩生的女儿,穿着绫罗绸缎的四岁小姑娘,梳着两个小小的发髻,居然端了一条板凳,让下人拿了一盘瓜子,望着头顶着水,膝盖跪在砖头,满面被洒得通红,甚至肌肤有些微微脱皮的云定初格格地笑。

   磕着瓜子儿,小嘴儿不停地轻喊,“活该,谁让你偷我桂花糕吃?”

   甚至还把从嘴里吐出来的瓜子壳不住地扔在了她的脸上。

   庶出之女就是这样欺负云府嫡女的。

   那是什么世道,十几年的成长历程,原主到底受了多少的委屈,吃了多少的苦,不必去一一细细数,往事不堪回首。

   那晚,李氏把原主折磨得很惨,也很晚,最后是李春无累了,打着哈欠,在她腰背上打了一棍子,恨恨道,“芸娘,带你家主子回去,让她好好呆在偏院中,如若今后,再敢来犯,我定不可能再饶过她。”

   “是,是是。”

   芸娘人言尚轻,哪里敢惹正得宠的李春妩。

   赶紧将原主带了回偏院,在为原主清洗伤口时,芸娘看着原主肩上脸上的伤口,眼泪止不住地涌流。

   “小主子,如若小姐在就好了,小姐,你为什么走得这样早?你说为何你生产之夜偏偏整个卞梁城会找不到一名接生婆?”

   “芸嬷嬷,夫人生小姐时流了很多血吗?”

   清莲的问题让芸娘陷入了回忆中,面色一寸寸白下去。

   “嗯,很多。”

   芸娘的声音很无力。

   “为什么你不为夫人止血?”

   “不能止啊!奴才没办法止啊!”

   芸娘擦着衣袖哭起来,一把将受伤的原主抱在了怀中,“小主子,奴才一直觉得小姐命苦,可是,现在,奴才觉得你的命比小姐还苦,小姐至少从前,还享受过无上的尊荣,而你呢,一出生,便没了娘亲不说,还被云府的人如此嫌弃,连一个小妾也敢那样欺负你,如若你娘亲在,不知道会把那些人整成啥样?”

   原主的母亲史湘云,未出嫁前享受过无上的荣宠,又有一笔丰厚的嫁妆,从这些可以不难分析出,史湘云是一名非富即贵的女子。

   黄金白银万两,还拥有无数的稀世珍宝为嫁妆,到底史湘云是什么来路?

   而她又是怎么死的?

   她与云琛的恩怨是什么?

   这些问题,云定初都想弄清楚再回封厥。

   不开棺,这些问题便不会迎刃而解。

   她被云琛关在柴房几个时辰,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那颗夜明珠对云琛那样重要,它里面含着什么秘密么?

   所以,昨夜,她便指使犬犬去将小绿手中那颗刚洗净的假夜明珠刁了去,假意扔进了粪坑。

   让云琛的目标转移在了从粪坑中掏找夜明珠上,她再用针将两名护卫刺到,白荟点了他们的睡穴,去原来史湘云居住的屋子里转了一圈,让犬犬将假珠子归还。然后,她便带着白荟与犬犬赶紧从后门离开了相国府。

   离开后,她便寻着原主的记忆,找到了史湘云的坟前。

   昨儿,她就与白荟还有犬犬在这坟前睡了一宿。

   今晨,天还未见亮,她就让白荟去找了几户庄嫁人,上山来开棺验尸。

   她让几个庄嫁汉子将棺材从坑里抬了出来,尸骨也被汉子们捡到了地面,云定初坐在地面,手里拿了一截枝枝,不断地挑看着尸骨,将所有的肋骨,骨节镶到了一起,镶成了一具人形,已经十几年了,尸体早已腐烂,除了一堆白骨,似乎曾经美若天仙的史湘云再也未留下任何的东西。

   看着地面摆放的一堆白骨,云定初觉得做人挺没意思的。

   人终究有一死,不是一堆白骨,就是一坯黄土。

   她的视线不断在尸骨上游走,尤其是她的下尾椎骨,她观察得相当仔细,连一寸骨头也不愿意放过。

   忽然,她就看到了,目光锁定在了那一截染了些许墨黑的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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