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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娇仔细的叮嘱了伤口的护理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眼看都到了饭点,春草娘也已经做好了午饭,连桌子都摆好了。
经不住春草娘再三的挽留,她想着反正刚吃过蛋糕,肚子还不怎么饿,干脆留下吃两口意思意思。
待上了桌后,谢玉娇傻眼了。
这就是他们一家人的午饭吗?
春草家有瘫痪在床的奶奶,爹娘,哥哥和她五口人,一盆稀稀的黍米粥,盛了稍干些的三碗给刘二娃,还有奶奶,和自己这个客人,盆里剩下的全是清汤寡水的米汤。
桌上有两个菜,一碗咸菜疙瘩,一碗炒松菜。
谢玉娇都能想象炒菜的时候放的油少的多可怜。
看着这一家子如此简单的口粮,已经坐下来的谢玉娇想起身离开也来不及了。
她推开自己面前稠稠的黍米粥,另拿了个空碗,对春草娘说:“婶子,我刚吃过了,还不饿呢,吃了不了这些,给我盛些米汤吧,正好渴了。”
“怎么就吃过午饭了?别哄婶子了,吃吧,别嫌弃婶子家的吃食简单就好!”春草娘又把那大碗稠粥推到谢玉娇面前。
谢玉娇再次把碗推开,“真的,婶子,我不与您客气,不信您问春草,她去我家的时候,我和爷爷正吃着呢,是吧春草!”
春草看着那碗被推来推去的稠稠的粥,很是眼馋,可是她知道自己可不能单独占有那么稠的粥。
想起刚才在谢玉娇家吃的香甜的糕点,觉得人家说不定是真不饿了。
“真的,娘,我进玉娇家院子的时候就闻到了特别香甜的气味。玉娇说她和曲爷爷新捣鼓出来的糕点,我还吃了呢可好吃了。我还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糕点,又香又甜,松松软软的,贴别好吃。曲爷爷还说好还是好吃,就是特别费粮食。”
春草回味着蛋糕的香甜,想着自家什么时候能吃上那么好吃的糕点就好了。
虽然她已经是大姑娘了,可好吃的东西总是让人念念不忘。
春草娘听春草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勉强,给谢玉娇盛了半碗米汤,再把那碗退让的粥重新倒进盆里,搅和搅和,再给他们三人盛。
“玉娇,别客气,就是婶子家没什么吃的,别见怪啊!”
“婶子放心,我不会客气的,我可是当自己家了,您可别闲我太过放肆就好!”
“对,就当在自己家。以后没事也多来找你春草姐玩耍,反正你家那边也没个伴儿,多出来走动走动,这边小孩子多,热闹!”
“哎,好的婶子!”
一顿饭,虽然谢玉娇喝了半碗米汤,没吃两口菜,一桌子人围着,倒也热闹。
饭后,谢玉娇等春草和她娘收拾好饭桌,她就要告辞回家。
“婶子,那我就走了啊!”
“怎么不多坐会儿,你个小孩子家的也没什么可忙的,和你春草姐玩耍呗!”
“不了,爷爷不知我在您家吃午饭,这会儿指不定还等着呢,有空我再来也一样!”
“行,春草,送送你玉娇妹妹!”
“不用了,春草姐,我认识路,跑着一会儿就到家了,奶奶,叔,婶子,我走了啊,春草姐你回去吧!有空来我家玩!”谢玉娇一边告辞一边往外走,走出了院门终于长舒口气,小跑着回家。
她饿了,她要回家吃饭!
春草娘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跑远了的小丫头,心里感慨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也是命好被曲老爷子收留,吃的指定不是自家这种哄人的稀粥。
春草的左邻右舍,吃过午饭的,正端着碗在门口吃的,听着春草家的动静,都探头看着送人到门口的春草,好奇的问:“春草娘,这曲家丫头怎么上你家来了?你家还留饭了?”
春草娘收回在谢玉娇身上的目光,对着邻居们说:“玉娇是来看二娃的,二娃不是也挨了鞭子吗?今早换药的时候,见他伤口有些化脓,他爹担心,就**草去问问曲老爷子,曲老爷子说玉娇懂瞧伤,就给包了些药,跟着春草一起过来瞧瞧。”
其中有个村民家也参与了村口的闹事,也被抽了鞭子,至今都还趴床上,想起自己孩子的伤,也跟春草说的差不多,也就有心打探打探。
“是啊,二娃的伤也化脓了?我家的也是。那小丫头瞧过了,说什么了吗?”
春草娘也没觉得有什么可隐瞒的,也就大方的照实说了谢玉娇的原话:“说了,说是没护理好,让伤口沾染了脏东西,要我们把床单被罩都好好的洗晒干净,还有缠伤口的布条,每次都要仔细洗干净烫煮晒干再用。说是本来五六天就能好的伤,不仔细护理得躺个一个来月,费了药钱不说,身子还遭了大罪。”
“真的假的?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说的能信?”探话那人有些不相信,怎么就沾染脏东西了,敷上了药,裹的好好的,哪来的脏东西。
也有其他相信了的人,就说,“还别不信?不是说那丫头识字吗,听说曲老爷子还花二两银子给买了本识药的书,再说,还有曲家老爷子呢,人家几十年进出山林,都没见他家找过大夫,指定比咱懂的多。”
“也是!”那人也有些信了,想着待会儿回去也照着春草说的做,反正也不费事。
谢玉娇不知道有人信了她的话,让自家孩子少遭了不少罪。
她一路小跑着回家,刚进院子就喊道:“爷爷,我回来了!做饭了没?我饿了!”
她寻着香味儿就往厨房跑。
老爷子正在厨房忙活,喊了声:“洗手吧,马上就可以吃了!”
谢玉娇欢快的洗了手,帮着摆了碗筷。
老爷子端了面汤上桌,看着孙女这饿坏了的样子,问“现在是饭点,刘家没留你吃饭?”
一说起这个,谢玉娇就叹气,“爷爷,村里多数人家都这样?还是刘家算是比较穷的?”
“怎么了?”老爷子一口热汤下肚,抬头问。
谢玉娇看着面前油水十足的一大碗厚厚的饼汤,想着刚才在春草家看到那一家子的午饭,叹息了一声:“他们留我吃饭了,可是看他们一家的吃食,我实在是不忍心多吃一口。”
“稀粥?”老爷子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嗯,一家五口,那么大一盆子的粥,盛了老太太、刘二娃和我的三碗比较稠的粥,剩下的盆里全是米汤,菜也是咸菜疙瘩和一碗跟水煮似的菘菜。怎么就苦到那份儿上了?”
那专门盛出来的比较稠的粥,就跟她家平常喝的粥一一个样。
“你没过过那样的日子吧?”老爷子呼噜噜的闷头吃着,抬头问了句。
谢玉娇也边吃边点头:“嗯,虽说小时候我家里也穷,可也没到那个份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