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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五章 领证复婚

   一个好字梗在了喉咙,深沉晦暗的眸子氤氲着暗色潮动,他没说好也没有拒绝。

   菱唇勾勒出一抹浅淡笑意,但笑不语。

   保持着无言的默契,仿佛顾诗若刚刚的那句话只是一句笑谈,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有傅云墨自己清楚,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在他心底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安置秦曼婷的地方是介于江川与邻县安县的一块地,沿途很安静,清澈的瞳仁倒映着褐色车窗外飞速倒退的绿荫。

   困意袭来,顾诗若歪着头睡了过去。

   一根细细的弦丝被撩动,太阳穴也一抽一抽的疼,顾诗若蹙紧秀气娥眉,拢成了川字,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阵阵重影恍惚,看不清。

   心骤然一紧,疼得厉害也忍着没有出声,咬着下唇死撑着。

   爬起来时,一阵天旋地转她又被拉了回去,男人沙哑混杂着浓重鼻音的话近在耳边,湿热的气息拂过耳郭,“很晚了,睡吧”

   他身上的淡淡薄荷气息包裹着顾诗若,被他抱着顾诗若动弹不得,脑仁疼得厉害,跟细细密密的绵针刺一般疼。

   怕被发现,顾诗若死死咬住了手指,牙齿刺破了皮肤渗出了殷红的鲜血,口里被如同铁锈般腥甜的味道充斥着,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怀里的人一直在颤抖,饶是已经熟睡的人也被惊醒,暗夜里锐瞳格外犀利,隐约看到身边的人背对着他瘦弱的肩膀不断耸动。

   探身开了床前台灯,明黄暖光照亮了昏暗的卧室,借着光,傅云墨这才看清楚瑟缩着的人。

   脸色白若透明,能够看得到皮下血管,眉间深锁,额上也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无意识的死死咬着手指,被咬着的手泛着青白,刺目的红。

   瞳孔急剧收缩,傅云墨忙将人搂抱起来,颤着声唤道,“诗若你醒醒,清醒点”

   细麻的疼令她无法开口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整个人蜷缩着,双腿紧绷勾着瑟瑟发抖,颤音自唇角泄出,“疼…药…”

   苍白染血的唇瓣无力翕合,傅云墨只隐约听到了她说药,凑近了问,“你告诉我药在哪里?”

   “背包里”她咬唇艰难的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吐字清晰点。

   傅云墨一清楚她的话就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自己下了床去翻找药,顾诗若一个人蜷缩在床上,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手紧紧攥着洁白床单,被她自己咬伤的手指正汩汩流着血,落红了床单。

   他很慌,墨黑的发凌乱耷拉着,找来了药瓶和温水,回来时看到床上缩成了一团扭成了麻花的人,心脏钝钝的疼。

   强装镇定的将人搂起来,哑声道,“张嘴”

   微凉的手指抵在她唇上微微用力一按,迫使着她松开嘴,将白色药丸送进了她嘴里又给她喂了水。

   吞了药也没有缓和下半分疼痛,药效还没有发作,顾诗若窝在他怀里一直抽搐着,湛沉滴墨的双眸沉然,收紧了搂抱着她的手臂,贴着她耳郭嗓音沙哑卷着浓浓沉痛,“诗若,我爱你,所以…”

   喉咙蓦地一哽,喉结艰难的上下滚动,他话里带着乞求尾音微抖,泄露了他此刻的害怕,“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撑过来”

   不厌其烦的贴着她耳边低哑叙说,也不知道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还是药效发作,顾诗若渐渐安静了下来,精致的脸颊上汗珠密布,眼睛紧闭着,长睫阖下。

   她浑身被汗水浸湿,大汗淋漓,傅云墨抱着她去浴室清理,期间,顾诗若一直没有醒过来。

   一夜未眠,独自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里。

   她醒过来,看到的就是光线朦胧里,男人冷冽的轮廓,袅袅青烟自他指尖而升,猩红明灭,模糊了他的廓形。

   “醒了”他嗓音干涩沙哑,听起来没有过往的磁性。

   顾诗若猛然想起昨天半夜的事,她低低嗯了一声,慢慢的爬着坐在床榻上。

   颀长的身躯立起,傅云墨本想过去,犹记得她不喜欢烟味,下意识的将烟蒂摁灭,咽了咽润喉,“你等会,我很快就回来”

   她反应很淡,小幅度的点了点削尖的下巴。

   傅云墨说的很快回来就是去浴室洗了个澡,换掉了身上充斥着烟味的衣服。

   出来时,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半湿的发丝凝结着水珠,不堪重负掉落下来,顺着棱块分明的肌理线条往下滑,看了一眼凌乱却空荡的床,傅云墨微顿,下意识的掀眸望向玻璃门窗里的人。

   像是被框裱起来的一幅画,晨光朦胧,背影缥缈模糊。

   顾诗若赤着脚站在露台上,手搭着沁凉的扶竿。

   温热的躯体紧贴着她,带着湿气和淡淡沐浴后的清香将她牢牢包裹起来,下巴抵在削瘦的肩上,侧眸看,衾冷薄唇轻启,“怎么跑出来了?”

   默了默,嗓音轻淡,“屋里烟味太大”

   闻言,傅云墨微怔了怔,眼底掠过一抹懊恼,“抱歉,以后不会在你面前抽烟了”

   顾诗若没有说话,优美细长的脖子仰着,下巴微抬,目光落在虚空一点。

   她很白,白的过分透明,在阳光下仿佛一伸手她整个人就会散开,昨晚的事虽然谁都没有提,可傅云墨心底衍生的恐惧已经充斥在他全身血脉之中,触痛了神经。

   “今天才星期三,民政局上班”

   涣散的瞳孔微缩,顾诗若愣了几秒,长而卷翘的睫毛忽地垂下来,眼底神色意味不明,嗓音清冷,“你也看到了,你要是真的娶了我就相当于是守着一个半残废过日子,我不能够保证我可以陪伴你多久”

   “我不需要你陪伴我长长久久,只要你点头答应”傅云墨声线微沉微冷,她转过头去看,被那双幽深眼底沉溺荡漾着的温柔和坚定蛊惑,她扯了扯唇角,“好”

   顾诗若这一生中进了三次民政局的大门,第一次是跟沈宋结婚,第二次是离婚,第三次是被傅云墨强行带着领了结婚证。

   他们离婚的时候只签了离婚协议书,她没有亲自来换离婚证而是委托了律师帮她办理。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踏进这里,这一次是她心甘情愿。

   大厅里等着的人很多,热恋中的小情侣和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蜜里调油你侬我侬,大部分的人很紧张,她这个经历了两段婚姻的女人反而很冷静,淡然落座在侧,身旁的男人难掩风华,她甚至还能够听到有来领证结婚的小女生在窃窃私语议论着她身边坐着的男人。

   忽而幼稚心起,主动握住了傅云墨的手,柔声道,“傅先生,你好像很容易吸引小女孩的目光,我人老色衰万一要是那天被勾走了魂,是不是也要跟我离婚将我这个黄脸婆扫地出门?”

   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她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根本看不出来是个27岁的女人。

   他知晓顾诗若在开玩笑,也顺从的配合着她,低沉悦耳的嗓音湛湛,“不会再有离婚这种事发生,除非丧偶”

   心房猛地一震,顾诗若先是呆了几秒,旋即低下眼睫温柔浅笑,他这是给了她一个承诺,除非死亡否则不会再有任何事能够将他们分开。

   填写资料、拍照、宣誓,这些程序走过一遍,第二遍驾轻就熟,签完字盖完章,最后换成了红本本拿在了手里。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傅云墨牵着她的手调转了位置,改为十指相扣,眉宇染上了惺忪浅淡的笑意,“恭喜你,重新拥有了傅太太的身份”

   相视一笑,顾诗若脸上笑容温浅。

   沐浴在微阳里,颇有中岁月静好的错觉,手相牵,步履缓慢的沿着街道慢慢走。

   ……

   最操心他们的人就是沅夏安了,一听说他们两个人重新领了证而且现在回了江川就嚷嚷着要给他们办一次小型宴席。

   说得好听是宴席,其实也就是他们相熟的人凑在一块吃顿饭。

   顾诗若没有什么朋友,傅云墨也不想要大肆铺张,来的人也就只有洛谦和沅夏安。

   闲不住的沅夏安老早就等在门口了,一看到他们来了,立马就跑了过去,亲亲热热的挽住顾诗若的胳膊,甜甜出声,“顾姐姐”

   “夏安,她是你婶婶”傅云墨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沅夏安嗤之以鼻,“你管我!”

   “安安别胡闹,过来”洛谦一出声,沅夏安就蔫儿巴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他身边去,看她一脸的不高兴,洛谦又好笑又好气。

   饮食很简单,顾忌着顾诗若的身体不好,均是以清淡为主,期间沅夏安好几次想要找顾诗若说话,都被洛谦按在了身边老实坐着,愤愤不平的瞪了强行拉着她手的男人一眼。

   湛沉黑眸里浮沉不定的浓浓威胁令沅夏安怂了,他似笑非笑的压低了声音,“老实点,不然晚上回去就收拾你”

   “…”深知洛谦话中深意,沅夏安低着头扒饭,再不敢四处乱瞟。

   难得看到骄纵的沅夏安有这么老实的时候,顾诗若不免多看了她两眼。

   “吃东西别分神”傅云墨夹了一筷子青瓜给她,语调平静的顺带说了一句,眉心微动,顾诗若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变成管家婆了?”

   眉梢轻扬,“傅太太,难得我想体贴一回,你就非是要拆台?”

   顾诗若撇了撇嘴角,满不在意的轻蔑一笑,眼底挑衅意味十足。

   “咳,吃个饭就不用这么眉来眼去的,要调情回家调去”洛谦嘴角噙着促狭笑意,视线落在他们两人身上,饶有深意的调侃着他们。

   两人不接茬,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力道。

   洛谦也不在乎这点小插曲,笑着发问,“不办婚礼了?”

   “再说吧”讳莫如深的眼眸里潜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和隐忧,傅云墨有自己的想法,顾诗若也对婚礼没有太大的期待,不是非要不可,对于她来说,能够安静的过完剩下来的日子,她就已经满足了。

   “对了,你爸他回国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同深水鱼雷激起了千层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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