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钟对陈冰的祈求简直就是嗤之以鼻,他甩开陈冰的手,“我们离婚了!”
金钟一强调两人离婚的事实,陈冰便是声泪俱下了起来,她坐在地上,泣不成声,“我不要离婚……”
“你要房子,你要会所,你要钱,我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金钟显得是那么的无情。
我挣脱了金钟的搂抱,看着地上那个楚楚可怜的陈冰,对着金钟吼道,“他要你!她要的是这个家!没有你,她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对!对!对!我要的就是你!老公,我们回家吧!”陈冰慌乱地拉着金钟的手,苦苦祈求。
金钟皱着眉头,他没有管地上的陈冰,而是侧着脸看着我,他的眼里情绪狠多,我却看不明白,他在这个时候想要一脚踹开跟自己结婚五年的女人?
我没有再吭声,提着包包就准备要走。
“陈冰,好聚好散,跟我结婚前我就跟你说清楚了的。”金钟甩开陈冰就上来追我。
“我怀孕了!金钟,你要做爸爸了!”陈冰大喊。
金钟的脚步也随即停了下来,“什么?”
“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我去接你……老公,你要做爸爸了……”陈冰很有耐心地跟金钟解释。
“不可能!”金钟是那么坚定,“你最好把孩子打掉!”
我目瞪口呆,金钟让陈冰把自己的孩子打掉?!
我也再也听不下去了。
我冲了办公室,捂着脸在路上狂奔,对啊,金钟要做爸爸了!他不能做我肚子里的孩子的爸爸!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我给晓瑜打了电话,我实在没什么方向,晓瑜很快就出来了,看我样子,知道我又是出事了。
“晓瑜,我怀孕了……”我抱着她,第一次跟她倒苦水。
“啊?”晓瑜明显惊讶得不行,“你们没做措施吗?”
说到措施,似乎在我的意识里我原本就是一个不容易你怀孕的体质,所以跟金钟的每一次,也就省略了这个步骤。
“天哪,现在你可怎么办哟!”晓瑜抱着我,担心得不得了,“姐,你真不打算跟金钟过下去了?”
如同上次,她在看到我怀孕的时候你还是会劝我好好想清楚。
“还能怎样?她老婆也怀孕了!”我有些无奈,若是她老婆没怀孕,或许我还可能生下孩子,可陈冰也怀孕了,这就像是个地雷,将我拉入了无尽的深渊。
“什么?”晓瑜推开了我,“他老婆也怀孕了?方子不是告诉我金钟跟他老婆结婚五年都没碰过他老婆吗?”
方子的话还真是可笑,没发生过关系怎么可能怀孕!
我咬着嘴唇,看着街边的风景,路上的行人个个行色匆匆,似乎都怀着心事似的。而天空布满了乌云,像是即刻就有大雨落下。
“这个方子,我就知道他靠不住,他又骗我!”晓瑜没好气地骂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苦笑,“夫妻俩的事情,谁会到处说?”
“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生下来?”晓瑜拉着我的手。
我叹气,“不要!”
晓瑜后来叮嘱我让我去医院的时候要带上她,也算是有个照应。
而我因为之前有过流产的经历,第二天一早我就空腹去了医院,做了各项检查,当天下午就可以手术。最终我是没有联系晓瑜的,她虽然嘴上骂着方子,但我心里清楚,她基本什么事情都会跟方子说的,而方子跟金钟基本就是穿连体裤的,所以打胎的事情,我决定还是动了手术再告诉晓瑜。
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我手里拿着检查报告,孩子有四十多天了,是流产最好的时候。抬眼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我心酸得不行,两个孩子,都因为各种原因而不能活下来,我这个人竟这般不配做母亲!
流产前先得吃一粒药,主要作用是将宫颈打开,而我正准备吃药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晓瑜的电话。
“姐,你在哪里?我熬了鸡汤给我侄儿喝!”
听到晓瑜的话,我心里更难受了,我怎么那么残忍要杀害自己的孩子?!
“我不喝了,晓瑜,我得做手术了……”我看着时间,大概吃了药之后三个小时手术就可以做完,晓瑜就算是赶来,我也在手术台上了。
“怎么这么快?姐,你怎么不叫上我呢!你在哪家医院?”晓瑜激动了起来,我听到她那边似乎有东西掉地上摔了的声音。
我把医院的地址一告诉她,她立马就喊着方子,很快就挂了我的电话。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粒药,忽然间犹豫了起来,我真的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吗?
“叮……”
刚鼓起勇气把药拿起来,还你没有送到嘴里,电话又响了。
这一次却不是晓瑜的,是金钟的!
晓瑜跟方子在一起了之后就是一个十足的大嘴巴,消息就这么快传到了金钟的耳朵里。
我放下了药,接听了电话。
“晓菲,不要做手术!不要!”金钟是那么地紧张。
我咬牙苦笑,“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不能杀了我们的孩子!”金钟用的字是“杀”,完全指责我是一个杀人凶手。
眼泪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那一刻,我显得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懦弱。
“为什么要欺骗我?”我对金钟骗我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这个以后你会明白的!听话,现在给我出医院,我到医院门口来接你!”金钟似乎已经没了耐心。
“我不!”
“谭晓菲!你要是敢把我们的孩子杀了,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金钟彻底没了耐心,对着电话吼完,就挂了电话。
而我心意已决,拿起药放进了自己的口中,吃下药之后就隐隐觉得小腹有些疼了,医生说这都是正常现象。
两个小时后,晓瑜跟方子赶到了,方子尝试拖着我,跟我说了很多金钟为我做的事情。可我一件都听不进去,我只记得金钟是如何哄骗我的。
“谭晓瑜!”手术室的护士喊着我的名字。
我跟晓瑜笑了笑就鼓起勇气往手术室走去。
“叮……”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金钟的电话,皱眉,回身交给了晓瑜保管。
“喂,你还打电话过来做什么!你的孩子都没了!”晓瑜对着电话那边骂道,随即,她的音调变了,有些紧张有些诧异,“什么?出车祸了?要死人了?”
我停了下来,心跳得很快,手心里立马溢满了汗,心里开始猜测,是金钟出车祸了吗?!
晓瑜跑了过来,将手机塞到我的手里,“金钟出车祸了,现在正送往医院,你要过去看看吗?!”
我想他都能自己打电话,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将电话放进了包里,冷声说道,“你还能打电话,人都没死,我去干什么!”
“姐,电话不是金钟打的,是救护人员打来的,说是已经快死了……”
我立马就拔腿就跑,我哪里还能自己做手术啊,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对金钟有多少的感情了,当听到死亡的消息的时候,我浑身都在发抖,我感觉到了天旋地转。
下了医院大楼,我哪里管得上什么雨,直接冲了出去拦车,可笑的是当我上了车,我却不知道他在哪家医院里。
晓瑜撑着伞跟了上来,“姐,你等一下,方子去开车了。”
我根本就等不及了,下了车抱着晓瑜的胳膊,浑身瑟瑟发抖。
方子的车开了过来,我根本就等不了他停稳,打开车门,几乎是跳进去的。
“嫂子,我就说你心里有我们家金钟的!”方子到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晓瑜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方子立马住了嘴,晓瑜跟着我上了后座,抱着我,不停地安慰我。
我后悔极了,我不该让金钟知道我要打掉孩子的消息的,我不该在电话里那么执拗的,那样的话,他也不至于开那么快的车,他也不至于出车祸!
“没事的……应该没事的……”晓瑜的话像是在催眠我。
我抬眼看着她,“真的会没事吗?”
她显得迷茫了。
到了医院,我根本就来不及撑伞,冲了出去直接冲到雨里,用最快的速度去了急救室,问那些护士也都是一问三不知,我只能是挨个去找了。我心里不停地默念,他不能有事,他要是有事我可怎么你办呀!
可多少车祸现场的伤者都不是他,我有些绝望地抱着脑袋,他到底在哪里!
“看看,开车超速,送来医院还没来得及抢救就没气了!”一个护士你感叹道,我猛地抬头,她正推着一个盖着白布的床。
金钟!那是金钟吗?!
我多想走上去确认一下,可我的脚就像是灌了铅似的,怎么都抬不起来。
反而是跟上来的晓瑜冲了过去,一拳头一拳头打在死者的身上,“你起来啊!你那么牛,你起来啊!晓菲来了,就在你的面前!你装什么死啊!”
可床上的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就那样安静地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