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宫晨煜,从来都不会有人心疼吧,是他自己罪有应得,也是他自己活该犯贱,将深爱自己的女人,一推再推,再一次变回孤家寡人。
他慢慢的倒下,一双眼睛里面全都是安若瑾的影子,他看着安若瑾,一直这么看着,看着她,直到视线不容许他再看到这个女人,直到他的眼皮再也抬不起来。
安若瑾,你还活着,真好。
他勾唇笑开,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的险境,或者是意识到自己的险境,却在自己心里怎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安慰。
即便是倒地的那一刻,他的心里面,还是那句真挚的欢呼雀跃。
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他许的愿望估计是显灵了,菩萨给了他再一次拥抱安若瑾的机会,可是上天这一次,又会从他的身边带走什么呢?
是万贯家财还是无上权利,宫晨煜想,没关系,那些都没关系,那些他们想要,那就给他们好了。
只要不夺走安若瑾爱自己的那一颗心,要他什么东西,他都愿意去换,不会皱任何眉头,一定痛痛快快的给。
只要不是拿掉那个深爱自己的女人对自己的真心,要她去付出什么,他都心甘情愿,只要那个人,还是喜欢自己的。
宫晨煜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却并没有安若瑾的身影。
那个在自己倒下之前,魂萦梦牵的女人,并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神情顿时冷落,沃森便习以为常的对着他缓缓解释,安若瑾虽然醒了,但是身体很不好。
安若瑾被沃森安排在宫晨煜隔壁的病房,就是害怕宫晨煜情绪失控,才刻意做了这种事情,只是倘若后面的事情他能知道的早一点,一定不会选择将两人分开养伤。
宫晨煜皱眉,只觉得沃森一张嘴里面参杂了假话,不免微怒道,“她在我隔壁,然后呢?她身体究竟如何?”
沃森顿时大汗淋漓,只好硬着头皮对着宫晨煜说道,“夫人身体仍旧虚弱,行走略微不便。”
宫晨煜心里一惊,顿时怒道,“你这老东西,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简直该死!”
说着话,他便掀开被子,起身也不穿外衣,直接奔到了隔壁的病房,只是当他看到安若瑾跟路北辰躺在一间病床上有说有笑的时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愤愤的打开-房门,大有捉奸在床的气势,“你们两在做什么?”
安若瑾一震,错愕的看着他,“你……,醒了?”
宫晨煜怒极反笑,“是啊,我醒了,醒来专程坏你的好事。”
安若瑾一听,很不解的看着他,“坏我什么好事?我整天养我的病,难道我还又做了让你老人家生气的事情?”
宫晨煜一听,顿时说话更加的口不择言,“安若瑾,我本以为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样,现在看来,的确都是一样的货色。”
安若瑾气急,反倒也笑了出来,“宫晨煜,我就算做了什么事情,你又有什么资格去管我?你别忘了,我的孩子,是被你杀死的。”
“切肤之痛,杀子之仇,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喜欢你,还会让你的日子好过?宫晨煜,你未免,将我看的太过下贱了些。”
“我安若瑾,的确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但是,你别忘了,仇恨蒙眼,谁还会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我做了什么事情?呵,宫晨煜,我思来想去,你恐怕是再吃路北辰的醋吧?觉得他跟我朝夕相处说说笑笑,你很不乐意?”
“可是你不乐意,我乐意啊,你越不乐意的事情,我越会摆在你面前,让你好好儿的看清楚,你看,我对你是不是很好?”
宫晨煜错愕,旋即哑然,竟然一时半会说不出话,开头也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痛苦的停顿。
安若瑾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他,那一双眼睛里面,随意恍惚,宫晨煜只觉得,她并不是在看他,而是通过看他,再看她死去的孩子。
宫晨煜浑身一震,竟然第一次有了退缩的念头,以前再大的风浪,都没有让他这么怕过,如今就只是这个女人的眼神,便让他怕成了这个样子。
只想离开,一刻都不想待下来,宫晨煜抬脚,这才发现,自己连走路的力气都消失了,他苦笑,看来今天,自己是逃不了了。
两人昏迷期间,沃森将两人分在了隔壁的病房,路家大少爷生病住院,强势占有安若瑾身侧的空床位,因此,沃森只好应允。
他毕竟只是一个总管,其他的事情,他都做不来,也做不得,更何况还是跟路家的少爷作对,路家最近如虎添翼,少不得就是这位不见山水的贵公子出的主意。
因此,利弊权衡,也只好由着他去了。
沃森本是想待宫晨煜醒来之后,再慢慢告诉他这件事情,却不曾想,宫晨煜竟然在意安若瑾在意到了这个地步。
他还未来得及说明,他家冲动的总裁,便已经将事情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余地,沃森及时在里面出声,只为了让安若瑾明白他家总裁的一片真心。
“夫人,总裁醒过来没五分钟,他就来这里看你,也不穿衣服吃饭,梳头着装,蓬头垢面不管不顾的跑过来,就是为了确认你是否安全。”
沃森故作迟疑,旋即又要说话,眸子在对上安若瑾冰冷毫无感情的视线时候,顿时一惊,竟然一时也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支支吾吾了大半响,还是路北辰出声解的围,那个他一向都不喜欢,只想跟着总裁扳倒他的年轻人。
只见那年轻人突然一笑,不以为意的眉头微微上扬,是恰到好处的角度,怎么看都是好看极了。
他略微抬头,眼睛便扫向了沃森,对他轻轻一笑,便不再看她,将目光放在了别处,“若瑾还需要休息,就不送各位了。”
宫晨煜听到这话顿时气急,可恨自己又无能为力,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于是他固执的不肯走,旋即对着路北辰宣誓主权,“要走也是你走,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路北辰被宫晨煜这话说的一震,旋即不敢说话一般,竟然也不说话,连眸子也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