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你放开我!”
生气又愤怒的斥责出声,隐隐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
莫娜被顾珩强行拉住胳膊,不知路况的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
她的眼睛被人蒙上了一条丝巾,此时处于说出的话瞬间被风吹隐的环境下,耳边呼啸的海风让她感觉很不安。
握住她的人闻声脚下一顿,却依然什么都没说继续拉着她往前走。
今天是莫娜的生日,却在晚上回家的路上被几个突然冒出来的健硕男人拦截,图尔克在美国的暗势力很强,除了顾珩,她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大胆!
这么多年来,她始终能在生日前夕收到一份匿名礼物,唯独今日,却什么都没有。
叹息一声摸索着反扣住身旁男人的肩,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阿珩,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明明是恬淡的音色,却像一把利剑般插进顾珩的胸口,握住她手的大掌倏然收紧了几分,脚下一顿任凭疼痛蔓延四肢百骸。
他还记得5岁的时候莫娜曾许下一个心愿,希望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拥有一座自己的小岛。
这座岛上建设大型的游乐场,蓝天白云青草地,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个人,就那么值得你丢下我吗?”
他的声音听上去干哑无力,似乎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莫娜突然被莫名带到一个她很陌生的地方,本来心中就有抵触,此时更是一颗心全在幼稚园儿子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她深爱过的男人。
“不至于,现在爱情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多么重要,我的家教告诉我,一个女人应该做好一个妻子的本份!”
她一边解释下意识地游移着手想要去拨开顾珩的手而后解掉遮挡眼睛的东西,却被突如其来的粗蛮大力地一把推在地上。
“好,很好,我得不到的,哪怕毁了,别人也别想舒心!”
狠戾的吐出一句话,高大的身影欺压在莫娜的身上,明明是温暖舒适的天气,却如冰窟让她整个身影瑟缩了下!
腹部的疼痛让莫娜当下冷汗淋漓,身上的外套被迅速剥落,巨大的恐惧笼罩在全身,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在害怕中颤抖:“不要……顾珩……不要!”
*
“医生,我这到底是什么病啊?”
轻咳一声从床上坐起身,元瑞鹏头疼的询问道。
他这两天总觉得浑身软棉无力,甚至有些时候稍微动一下都一头大汗淋漓。
元小希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在演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
“元先生,病人在住院的时候医院里都有所登记,你的病情怕是你本人最了解不过了。”
了解?第一次住院的时候他们本来是演的一场收买戏,他在C.H昏倒,肯定是身体出了问题。如今这个医生还一脸认真的告诉他他最清楚不过,难道……
被自己的心中想法吓了一跳,元瑞鹏震惊地甩甩头强装镇定。
他探出手一把拉住医生的胳膊,整个人如同刚刚得知病情又激动的质问道。
“什么?你说我真的得了白血病?!”
“什么真的假的,作为你的主治医师我有必要提醒你,好的心态呢可是药物发挥不出的疗效,待会儿护士会推你去做化疗,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为你寻找适配骨髓,还请你配合治疗,早日康复!”
*
位于幽静山谷中的许家,今天却不同往日家庭聚餐那样宁静。
元小希下了车和许晟彬往大厅走,才刚刚接近玄关,就听里面传来一道莺燕的甜美女声。
这道声音太过年轻,说话语气也没有维诺,温婉大气,像是家里来了客人。
许晟彬原本是走在元小希的右侧半前方,他的目光闻声敛了一下,只愣住一秒就被元小希从后背撞上了肩膀。
有点疑惑的抬眼,目光里全是不解:“你怎么了?”
摇了摇头并未回答,只是牵起元小希的手继续往屋内走。
站在门口指挥家佣搬卸东西的管家见到二人走过来,立马俯身恭敬行礼:“少爷,少夫人。”
“今天家里来人了吗?这是谁的东西?”许晟彬颔首嗯了一声,犹豫了下还是问道。
“是的,静云小姐回来了,还带了一个朋友。”
“哦?朋友?”
眉峰上挑目光倏然冷了几分,他明明态度非常明确并不想和元静云有太多接触,这个女人还真是胆大才刚回国没两天就敢领着陌生人回来许家。
可是心里不知是因为客厅里的女声确定不是所想略感失落,还是在抹掉心中那种可笑想法后安心的情绪划入心田,许晟彬敛眉略微不耐地刚刚抬眼,就对上了客厅里同样探寻过来的视线……
“是的,很漂亮……”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晟彬本该万年沉稳内敛的神色突然异常波动惊了一下,他顺着许晟彬的目光看过去,并没有什么特别啊!
元小希的手和许晟彬一直是十指相扣的,自然是感觉到了他突然的僵硬。
好奇着侧目去望身旁人的神色,很恰巧的就看到了他眼里的暗涛汹涌。
那种欣喜、难以置信,渴望,又害怕确认的样子,如同蝎子的尾巴蛰了一下眼睛,让她忍不住的就垂了下目光。
她敢肯定,这个女人对许晟彬很特别。
可是,于她这样的陌生,又会是……谁呢?
*
昏昏沉沉地不知躺在何处,头疼的感觉快要炸裂。
嗓子干涸难受,垂在身旁的手指无力的动了动……
睁开眼入目的是澄亮的蓝天,身下睡着泛潮的草坪,莫娜眼角遗留着风干掉的泪痕,整个人乱糟糟的,像是一只被撕碎的玩偶。
她的心里好疼,全身任何一处都不及半分,是那种彻彻底底蔓入骨髓的疼痛。
顾珩在她心里一直是贪玩却在必要时异常成熟,虽然有点赖皮可是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荒唐举动,她一直以为十几年的青梅竹马自己是了解他的,可是,她错了,错的离谱,错的太过彻底!
她怎么都想不到,他会这样对自己!
死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