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脸上的疤……”那么深那么长的一道疤,想不注意到都难。
“哦,这个……在我亲戚那边调皮,不小心弄上去的,疼死我了。”夏沫还是那不以为然的口吻。
女孩儿,都是爱美的。
在自己的脸上出现了那么深长的一道疤,夏沫当真就不在意吗?
其实对于夏沫来说,如果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疤,可以换得慕行川的命,她觉得是值得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可难过的。
反正她,本来生的就不漂亮。
现在回想起来,慕行川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肝有点疼。
他当时为什么就没有再多追问几句?
为什么他会轻而易举地就相信了周围的人所说的话?
夏沫,真的是他见过的最傻的女孩儿了。
别人都说她是心机婊,甚至说她城府深,不过现在看来,她真的比任何人都单纯。
至少在喜欢他的这件事上面,她特别单纯。
她所做的一件事,真的就只是掏心掏肺地在喜欢着他这个人而已。
但是因为心里面的那份自卑,所以她将自己的这份感情藏得很深,就怕被他看出来。
可是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她就彻底坐不住了。
因为她根本就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
“行川哥哥……”看到慕行川有些出了神,夏喆便唤了他的名字。
“嗯?”慕行川回过神来,他刚才的确是走神了,他觉得自己跟夏沫之间的关系,的确应该好好梳理一下了。
夏喆看到慕行川的这副模样,他便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行川哥哥,我以前其实不能理解,我姐姐为什么那么做,可是现在,我好像突然想明白了。行川哥哥,你也是喜欢我姐姐的,对吗?”
喜欢。
曾经很喜欢,甚至打算牵着她的手,然后就那么一辈子。
但是就在他以为他们很快就会有一个属于他们的未来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他们的未来。
所以他以为,自己对她来说,没有半点的分量!
这些年来,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
但是他怎么能以为夏沫不喜欢他呢?
其实夏沫对他的喜欢,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否则,她如何能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选择冲到火场内去救他?
而他这个傻子,当她说她从不喜欢他的时候,他竟然就信了。
“也是,我姐姐跟我说过,你跟她相差太多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相差很多。你如果不喜欢她,她完全理解。”因为没有得到慕行川的回答,所以夏喆便这样说道。
“行川哥哥,那你……你能不能相信我姐姐?我可以用自己的命跟你发誓!我姐姐一定不会做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杀人这样的事情……一定跟她无关的。”夏喆满目恳切地看着慕行川。
“你别担心,我从来都知道,杀人的这件事,跟她无关。我恨她,只是因为我觉得,她不够爱我,没有如我喜欢她那般爱我。但是现在看来,没做够的人,是我。”慕行川只觉得自己的双手无力,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慕行川突然觉得自己浑身无力,他一个人安静地行走在医院外面的长廊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最后,他停下了脚步,然后抬起头望向天际:“夏沫,你到底在哪儿?我求你,求你回来找我,好吗?”
就好像小时候一样,每次不需要他去找她,她都会无比准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之后的一个星期里,慕行川还是没能找到夏沫。
可是他根本就没法相信……夏沫已经死了。
他只能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夏沫或许,只是找了个比较不那么复杂的地方,躲起来疗伤去了。
晚上的时候,他又把程牧琰约出来了。
程牧琰看着慕行川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不禁开始思虑,自己是否应该将自己所调查到的真相告诉给慕行川呢?
如果慕行川知道了真相,他会不会直接疯掉?
慕行川看到程牧琰自始至终都在保持沉默,所以他的心内不禁有几分的困惑:“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程牧琰沉思了片刻之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的确所有那么一件事,我觉得我得告诉你,可是我却又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告诉你,才能让你的心里不那么难受。”
慕行川微微眯起眼眸,用一种狐疑的目光打量着程牧琰:“你说话不都是不计后果的吗?再说了,我的心里已经非常难受了,不在乎你多撒的那把盐。”
“是这样的,我帮你查了一下几年前的那场杀人案。我找到了一个当时在场的证人……”程牧琰暗地里已经查了许久了,现在终于有线索了。
“而且这个证人,他的手里还有录像资料。听说我在花重金找当时的证人,所以这个证人浮出水面了。”程牧琰的心里其实有一点唏嘘不已,因为真相真的出乎他的预料。
慕行川微微一愣,终于找到证据了。
他终于可以知道,那场凶杀案的杀人凶手是谁了。
他终于可以知道,夏沫费尽心思都要保护的人,是谁了。
程牧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将手机推到了慕行川的面前:“看吗?”
慕行川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点击了播放键。
“程牧琰,其实我知道,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她不可能做杀人这样的事情。”慕行川抬起手抓住了自己的额头。
程牧琰在听到他的话的时候,直接就愣住了:“什,什么?你……你从来都知道这件事跟她无关?那你还为什么这样对她啊?”
“我恨她,大概是恨她不够爱我,或者说我觉得她不够爱我……我觉得我对她的喜欢,就是我对她的一种怜悯跟施舍!所以她怎么能不喜欢我?我能喜欢她,是她的福气,她凭什么不喜欢我!向来习惯了被人追捧的我,受不了了,一下子抓狂了,崩溃了……”慕行川现在只觉得自己特别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