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嘿！一枪打在后心上，你会不会死啊？”

　　 原本想起来给他的“惊喜”的，听他这么一说，段天突然变了念头，这个“喜”干脆就拿下去吧，给李殿民个“惊”，看他什么反应？

　　 李殿民双手举枪，对准段天的后背“噗噗噗”！

　　 连续放了三枪。

　　 看着段天被打得乱颤，他恶狠狠地笑道：“段天，你就是成了鬼，也得怕我这个拿枪的吧？”

　　 “李殿民，你打得我好疼啊！连打我四枪，我会都还回去的！”

　　 被连续几枪打在后背，段天确实疼痛难忍，说话时也就没有了力气，声音便有了变化；但这恰好渲染了气氛，声音的飘渺变化更像是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

　　 李殿民更发毛了，急忙后退几步躲在办公桌后面，颤声问道：“段天，你是人是鬼？”

　　 “嘿嘿，哈哈哈！我是人是鬼重要吗？李殿民，你还想着要我的命？我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看我怎么对付你！”

　　 疼痛难忍，段天动了动身体，不由回身揉了一下后背。

　　 看在眼里，李殿民彻底相信段天是鬼附身了，吓得把手枪抛在地上，嘴里含混不清地嚷道：“段天，鬼老爷，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啊，你怎么这样吓唬我？鬼老爷，我会给你一百万的，一百万哪！”

　　 见有了效果，段天慢慢坐起来，一边揉着被子弹射得巨疼的后背，一边做出了鬼脸――黑眼珠翻上去，露出了全是白眼仁，张着嘴伸出舌头，把脑袋歪在一个固定的角度不动。

　　 “嘿嘿！李殿民，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李殿民的精神彻底崩溃了，突然起身往外跑，连门都有些不会开，“咚”地一声撞在门上，又急忙往回跑，又撞到了墙。

　　 这下好，不用再对他怎么样了，恐惧已经让他彻底疯了。

　　 段天恢复了正常状态，大声道：“李主任，李主任您怎么了？”

　　 李殿民拼命地摇头，大声喊道：“鬼老爷，我会给你一百万的，一百万哪！”

　　 然后就知道重复这一句话，其余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段天确信，他这次彻底疯了。

　　 过去把他的手枪揣在兜里，用力扶住他的肩膀，小声道：“李主任，您这是怎么了？”

　　 李殿民看向他的眼神，就让段天更确信，他不会好了，这绝不是装的。

　　 “李主任，您慢慢休息一会儿，我先回去了啊！”

　　 拉住他，慢慢地按在椅子上，竖起中指在他嘴边，小声地“嘘”了一会儿，道：“不能乱说话，听到没？老实点儿！”

　　 李主任盯着段天，突然附在他耳边，小声道：“鬼老爷，我会给你一百万的，一百万哪！”

　　 然后同样“嘘”了一会儿，示意段天噤声。

　　 看来他的神智已经彻底错乱，不会再有缓和的余地，段天才起来，仔细把地上的弹头和办公桌旁的弹壳收拾好，确认没有一丝痕迹，才慢慢开门出来了。

　　 一开门，就看到了李主任的秘书，正焦急地等在门口儿，不知道里面的动静，他是不是听到了。

　　 “先生，您――”

　　 “没什么，我和李主任聊的很好，不过他好像有些激动，现在还好些；最好你能让他自己静一静！”

　　 “好的，先生慢走！”

　　 段天忍住痛，含笑慢慢离开了。

　　 秘书等了一会儿，又趴门倾听一会儿，还是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

　　 敲门试试，还没有反应。

　　 李主任平时的管理也很严格，他不敢轻易推门进去，边敲门边小声道：“李主任，我可以进来吗？”

　　 连续敲门，连续问，都没有动静；他有些担心了，是不是李主任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被人害了？

　　 急忙用力推开门。

　　 就在推开门的顺金，他却被吓得脸色惨白，没有了一丝颜色。

　　 李主任像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门口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呢！

　　 “李主任，您，您――？”一边缠声说着，他一边后退。

　　 李殿民像个僵尸似的，一步步跟了出来。

　　 “李主任，您――？”

　　 “鬼老爷，我会给你一百万的，一百万哪！”李殿民突然附在他耳边小声道。

　　 秘书惊吓之余，并没有听清，不由重复一声问道：“李主任，您说怎么？”

　　 “鬼老爷，我会给你一百万的，一百万哪！”李主任竖起中指，“嘘――！”

　　 然后悄悄地离开他，向旁边一个护士凑过去。

　　 护士转身就要避开，被他一把拉住，附在耳边小声道：“嘘――！鬼老爷，我会给你一百万的，一百万哪！”

　　 护士吓得“嗷”地一声尖叫，用力挣脱他的拉扯，快步跑开了；李殿民则摇摇晃晃地跟在后面，嘴里叨咕着什么。

　　 正巧院长带着几个人来了。

　　 远远地看到他，院长笑道：“几位专家看看，这位就是李殿民主任！他的能力非同小可！在内科，尤其是心脑血管的临床治疗上，在东岭市医院，乃至全省全国，都是出于领先地位的！――李主任，两位著名专家来探讨临床经验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下！”

　　 李殿民突然站住了，盯着几个人看了一会儿，突然冲过来抱住院长，还是附在耳边，小声道：“鬼老爷，我会给你一百万的，一百万哪！”

　　 院长就是一愣，以为他在说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忙问道：“什么一百万？”

　　 李殿民看着他，笑着又说了一遍。

　　 院长这次听清了，不由满脸疑惑地看向他。

　　 远处秘书跑过来，把院长拉到一旁，说出了刚才发生的事儿。

　　 李殿民却不依不饶地过来继续拉院长，被阻止后又去拉几位专家，专家也吓得连连后退。

　　 院长毕竟见多识广，立刻察觉到他这是得病了，急忙喊人叫来保安，把他带到了精神科检查。

　　 和专家交流的事儿，只能化为泡影了。

　　 虽然没找到消息，却成功地让这个医疗界的害群之马离开了位置，估计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行医，段天觉得还是值得的。

　　 直接冲进晋瑶办公室，想把这个胜利的消息第一个告诉她；一进来，他愣住了。

　　 晋瑶坐在那里，正和小七商量着什么，小玉坐在旁边摆弄着手机。

　　 “小七？你回来了？”

　　 “段天，你怎么不敲门？”晋瑶喝问道。

　　 “我，哦对不起，我有个好消息要和你们分享，才忘了敲，下次一定改！”

　　 “我和诸葛副总在商量事情，还请你回避一下，好吧？”

　　 “不好！做为公司老总，我有知情权，你们商量的是工作上的事儿吧？我有什么不能听的？”段天振振有词地道。

　　 “又犯病了？你是不是不打算小七回来工作？”小玉突然没好气地喝道。

　　 喝问的同时，她并没有停止摆弄手机，就像平时收拾小七时的那样。

　　 段天一震，想了想，默默退了出去。

　　 晋瑶心里不安了，立刻道：“小玉，不用这么狠吧？他也知道错了的。”

　　 小玉立刻停止了摆弄手机，瞪了他一眼，喝道：“怎么，说他一句都不行？这么下去，你护着他，周总再护着他，谁谁都护着，工作还怎么开展？还把我们找回来干嘛？”

　　 “看看你，玩儿这么长时间手机了，也没说抬头看谁一眼；我就说一句话，你就冲我来了，别这么凶行不行？太凶，小心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没好脾气，折腾迷昏你！”

　　 小玉低头看看肚子，笑了。

　　 “你这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为了小小七，还真不能和你们一般见识！不过――嘿嘿！晋瑶，我笑着说，开心的说，就不凶了吧？”

　　 慢慢挪到晋瑶面前，她笑着问道：“怎么，你们还没睡哪？还等个啥呀？再不睡，他被别的女孩子睡过不稀罕你，惨去吧！”

　　 晋瑶皱眉盯着她的嘴看，等她说完了，才笑道：“我仔细看了，你的牙这辈子是长不成大象那样的了！”

　　 小玉一愣，瞬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骂道：“小妮子，说我狗嘴？告诉你，我这狗嘴可真管用，再不睡了段天，小心被别人睡过后，你再也没机会了！”

　　 晋瑶看向小七，问道：“小七，你如果实在忍受不了的话，我在民政局有朋友，可以协助你们的！”

　　 “协助什么，离婚吗？我都和他说八百遍了，他也不去啊！小七，晋瑶还有朋友能帮上忙，我们去离了吧？”

　　 小七连忙摇头，大声道：“那怎么行？晋总，我们说正事儿，公子的想法其实很对，要和那些小公司联系起来，才有稳住阵型的机会；但那些小公司不会轻易和我们合作，因为越是处于这个地步，他们越是心惊，恐怕别人的每一个动作，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可能要不利于他们的公司；所以，不光要找到合适的机会，还要有合适的办法！”

　　 段天在门口听着呢，听了这话立刻冲了进来，大声道：“小七，你这话说的太对了！看来你会有办法的，是吧？”

　　 被他再次打扰，没等小玉再发难，晋瑶突然转过来，对段天怒目而视，大声喝道：“出去！”

　　 段天一愣，再次默默地出来了。

　　 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他只能来到一楼魏大哥替他设计的二号库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