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赵大龙、张云海、颜明泉他们三个人心里如何做想,当太阳升起之后,简单用了一点早饭,陈长生便出了门。
毕竟昨天晚上在送江月柔回江府的时候,他可是答应了……准确的说,是那名黄衣少女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所以,不论是因为那个自己尚未来得及拒绝的要求,还是自己身上所背着的任务,他今天都要去江府找她。
虽然不知道找到了她以后具体要去做些什么,但在如今这种情况之下,无非也不过就是陪着那位江家大小姐出去逛一逛,顺便再查一查那两桩凶案而已。
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陈长生对于那两桩凶案可是完全没有半点兴趣。
昨晚他已经见过了那位夜鬼,更是从对方口中听了个清清楚楚――这两桩凶案,以及犯下血案的杀手,全部都是他安排出来的。
既然这样,那还让他怎么查?
恐怕真要按江月柔那样一路查下去,若是什么都查不到的话,那事情或许还会好办些,但如果要是真的不幸查到了某些原本不该触碰的禁区,最后没准会查到自己的头上……
毕竟,要自己接近江月柔,然后在她家里找到一件江家自己恐怕都不知道的东西的人是夜鬼,而他之所以做出种种安排,也正是为了让自己尽快完成这件事。
昨天晚上于街边茶棚内与那位夜鬼交谈之际,陈长生也曾问过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办,但对方所给出的回答,却是令他倍感费解。
因为夜鬼的回答只有四个字,而这四个字就是――顺其自然。
“我顺你的妹的自然,总不能真让老子去泡她……”
一路往江府所在之地前行,一路把玩着手里那块金色虎头腰牌,将‘顺其自然’这四个字反反复复的琢磨了一路,但他却仍然一无所获。
只不过,令陈长生倍感意外的则是,当他这次来到江府门前之际,却是在尚未来得及推手叫门的时候,便仍然女扮男装的江月柔,便穿着一身鹅黄长袍从江府大门里跑了出来。
“江姑娘,你这是……”
尽管如今太阳已经高高的升了起来,可说句实话,光是看太阳的高度,若是按地球时间来计算,现在最多也还没到八点。
这么早就跑出来,江月柔她究竟想干什么?
“嘘……别说话,快点跑!”
“什么?”
折腾了整整一夜未眠,大清早的走了这么远的路,陈长生真的已经很累,甚至累得很想好好躺下睡一觉。
但是,如今他这边才刚刚走到江府大门口,却在尚未走进这座府邸之前,就直接被眼前这名黄衣少女给扯着袖子便练起了跑步。
拥有修为在身,别说是跑几步这种小事,哪怕就算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然而,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却有着一个很重要的先决条件,那就是……法力足够充足。
气海之内法力充足,自然精神抖擞,英姿焕发。
因为,法力种子这种东西,它是在巫师将天地元气吸摄入体,最终由精气神凝炼而成的。
只不过,昨天晚上跑出几步就要动用一次射覆之术,陈长生的消耗确实很大。
原本对于一位四鼎巫将而言,气海之内一共可以容纳法力种子两千二百五十枚,但如今他的气海之内,如今却只剩下了不足八百枚法力种子。
在这种情况下,他陈长生就算是想精神起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当被江月柔扯住袖子奔跑于长街之上的这一刻,他也只能认命的跟着这名黄衣少女渐行渐远。
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什么的,暂时也只能将它给抛于九霄云外。
反正,这种事早问晚问都一样,这小姑娘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的世家小姐,要说恶作剧什么的倒是有可能会干得出来,可要说是做了点什么坏事……估计她还真就没这份本事……
……
也就在江月柔扯着陈长生的袖子离开江府的这一刻,一大群护卫、婢女都脸色慌乱的追出了江府大门之外,但他们和她们出来的速度却晚了些,仅仅只不过几个呼吸的光景,那名黄衣少女,早就已经扯着一位青衣少年的袖子在长街之上跑得没了影子。
“行了,都散了吧。”
当一大群江府奴仆正在脸色慌乱的议论着的时候,孙靖忠满脸无奈的站出来说了一句话:“今天的事谁也别提,家主不会怪罪你们,都回去该干嘛干嘛。”
“小的明白!”
一群仆人散去之后,朝着江月柔、陈长生二人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这名相貌普通的中年壮汉不禁颇有些郁闷的摇了摇头。
然而,他却也并未就此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扭头朝江怒的书房走了去。
自己的女儿无端端被扯进了这么两桩血案之内,哪怕就算是江怒对于刑讯之道再有兴趣,却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去北镇抚司大狱里摆弄刑具。
所以,昨天出门前,他就已经着人向朝中递上了奏章,只说是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两天。
堂堂大商王朝帝都之内,天子脚下,在一天之内接连闹出了这么两起血案,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破案。
刑部尚书荀之涣想破案,北镇抚司指挥使江怒也想破案。
前者想破案,为的是功绩,同时也是在履行职责。而后者想破案,则完全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不会被当成替罪羊推出来。
荀之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能力,这一点江怒心里有数,毕竟他们二人之间的私交不错。
但也恰恰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江怒才不得不自己亲自上场。
与其指望一个每天只想着混吃等死,然后在退下来之前,再把刑部尚书这个位置传承给自家子侄的老家伙破案,那还不如自己来,这样最起码还能靠谱点。
也就在江怒坐在书房之,手中提着一枝朱笔不断在桌案上摊开的白纸上写写画画的同时,书房的门突然被轻轻的敲了两下。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