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实在不是一个容易失态的人,一个孤独惯了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失控?只因为此刻心境的缘故,又事关他一心敬重的大哥。
他终于控制住情绪,深吸了一口气道:“四月堂……堂主,那个最惹人嫌的王八蛋。”
柳九刀一下就放缓了脸色,淡淡地道:“是他吗?不可能。”
小石有些意外,似乎也没有听出他的究竟意思。
突听一人吃吃笑道:“大哥果然是大智若愚,小弟今天算是服了你。”
小石寻声望去,马上沉下脸说:“你小子竟敢跟踪我!大姐呢?”
来人正是杨小邪,仍是阴阴地说:“大姐?哈,这会估计喂了湖里的大鱼。”
柳九刀叹息道:“你真是无恶不作,迟迟早早会有报应的。”
杨小邪大呼冤枉:“大哥,看你说的,怎么着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姐妹,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次你可真是错怪了我。”
小石狠声道:“不是你叫人做的?好端端地,大姐会去自寻死路?”
杨小邪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道:“可能是念着那个傻小子吧,一时间左右想不开,搭错了哪根筋也说不定,她真是自己跳的湖,半点怨不得小弟。”
消息传得好快,杨小邪人已在外,却知道何紫嫣的一举一动。
可他万万没有料到,从那么高的塔顶跳了下去的何紫嫣居然没有死。
人的准确判断,无疑能够成就九死一生的神话。
但何紫嫣从高处笔直地坠将下来,冲力该有多大,那是可想而知的事情。入水后,她就只听得扑通一声,跟着脑袋也“嗡”了一阵,到底沉下水里有多深竟然丝毫不觉,随后口中更是一甜,鲜血便从嘴角边溢了出来,染红了眼前的湖水。
很快,她又身不由己地被水的浮力托了起来。她就势舒展双臂,拨动双脚,身姿优美得竟如传说中的美人鱼。
钻上湖面的何紫嫣深深吸了几口气后,这才开始仔细地打量四周,和岸边的距离终究不算太远,一眼望去,所有的景致可以一览无遗,却哪有冷然的影子?
马上,一股不祥的念头窜上心头,她顿然发觉自己也有判断错误的时候,如果冷然不会水性,那该如何是好?
当下,何紫嫣也不加细想,猛一扎头,又潜回了水里。
碧湖果然好深。方才,何紫嫣出于人的本能只顾得逃命,竟是浑然不觉。这下,她往下急潜,竟然一点到底的感觉都没有。
她倒是觉得越往深去水越冷,到后来寒气刺骨,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差点就要呛进水来,不由地睁眼看去,到处都是蓝森森、青郁郁的,似乎结满了厚冰。
何紫嫣暗暗心惊,但哪肯轻易作罢,钻上水面狠狠透了几口大气后,便又打道回去。
潜到极深处时,水里突然涌出一股抗力,何紫嫣一下不防备地差点就被冲走。她试着运力抵抗,不想越深,这股抗力越强。体力渐渐不支,何紫嫣终究无法到达湖底,也不见有冷然半点的影子。而这时,寒气更加来势汹汹,直如一把把数也数不清的寒刀四面八方地齐齐袭来。
等何紫嫣冒出湖面的时候,她的嘴唇早就被冻成了紫色,头发更是蒙上了一片雪白,竟是结了一层薄冰。
这南方的湖底,竟有北方的景致,难怪世间千奇百怪的说,当真是一点不假。
而杨小邪此番所说的话也全是一点不假,却没有人肯相信。人心,远要比世间万物难测得多,鬼知道此刻他又在打着什么样的如意算盘?
柳九刀淡淡地说:“不管怎么样,你只要对得住天地良心就好。”
杨小邪赔笑说:“大哥洞察秋毫,小邪的一举一动哪能逃得脱你的法眼?实话说,就算我有害大姐的心,也没有哪个胆,是吧?”
跟着,他又奸笑道:“大哥,有个事想求你……”
小石冷笑道:“三头六臂的杨小邪,今天怎么了?居然会求人。”
杨不邪不搭他,继续说:“最近老觉得身体不适,虚火乱窜,特别是办那事的时候……唉,别提了,丢人的事!听人说大哥对这种病研究很深,所以想……想求点药。”
柳九刀皱眉道:“谁叫你平常胡搞乱搞,见一个就上一个,活该有这个下常”
杨小邪谄笑道:“那个……是男人都会想的事嘛,除非真落得四哥那样,想也想不起来。”
小石猛然顿悟道:“什么?那四月堂……堂主竟……难怪大哥如是说。”
柳九刀讥嘲道:“不错,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阳痿,一个阳痿能做出什么事来呢?”
四月堂的堂主,竟然是一个废人,这是小石始料不及的,肯定还有更多的人不敢相信。
如果一个男人连那方面都有困难的话,那日子该是如何地过。
小石真是从来也没有想过,更是没有往下细究,因为他不是,不仅不是,而且很需要。
每次,当他想起紫红的时候,都会去找那些美丽的最容易上手的女人。在她们的身上,他可以暂时地忘记一切。
可是这次,就算在最高亢的时候,他的心里却一直在念着一件事情。
与其说是一件事情,不如说是一句话:“那你就去找吧,找一个性功能障碍的男人,他会告诉你真相。”
师娘同他们的话通常不多,特别是只有两个人呆在一块的时候,更加的言简意深。
貌似这样的说,才更有威严,更让人信服,只有唯唯诺诺的份,所以那次以后,小石也就不再和师娘闹了,埋头潜心留意周围的人。
现在,他终于听到了一个惊天的消息,四月堂的堂主竟然就是他苦心要找的人。
小石身下的女人终于轻吟道:“你怎么了,这么不用心?”
她的声音柔滑地叫人心醉,小石抽回心神,仍是大力地搓揉她,更把头埋进了她的胸膛。
她幽幽地又说:“你一定腻了。”
不夜城的女人,是男人都不会觉得腻,更别说是最美最柔的水柔姑娘。
当然,最美最柔只是一个外表原因,更主要的是水柔不容易上手。
一个不容易上手的女人通常只会更让男人垂诞欲滴,怎么还可能会腻呢?所以小石又抬起了头,准备再次展开肉搏。
显然,对水柔来说,小石是一种例外,但似乎也只有他敢例外。
再次完事后,小石平躺下来,终于说:“一直……想问你一件事,但……每次都难于启齿。”
他说的倒是实话,每次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暴露。而他偏偏想问的,却是她与另外一个男人的事。
水柔没有发现他的犹豫,自顾自地缠入他的怀里,一点一点地咬着他的,所有的问题似乎都已经无关紧要。
小石忍不住地还是说了:“外面传得……是不是真的?你是……四月……他的女人?”这里是不夜城,却没有阳光。
没有阳光的日子,似乎都是暗淡的。
水柔轻轻地颤,轻轻地停留,自然过渡到亲吻,她的吻一个缀接一个,饱含深情。
小石心内一酸,知道这是不必说出来的语言。
通常,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反应,足以说明在意身边的男人,也就不会轻易撒谎,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当然,对水柔来说,似乎还有一层更深的意义,她心里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只为了不想给小石太多负担。
任何人碰到像四月堂主这样的情敌,或多或少都会有负担。
小石黯然,却不得不抛出一个更加残酷的问题,语调中明显带了讥嘲:“他行吗?”
水柔怔住,仍是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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