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九刀更加愕然,手终于缩回来,却不知道搁置何处。
有么?他对她的爱始终如一,从没有消减,更不曾背叛。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也许,两个典型的固执的人在爱的方面交流太少或不知道如何去协调,喜欢默默。
一个需要爱,却不愿意索取;一个心里有爱,却无意表达。
而这下,就要远走高飞的女人是不是可以肆意发泄?她也就放出平常没有过的大声:“你爱过我吗?”柳九刀无语。
他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于启口,只是那个敏感的字眼终究难以吐露。
大嫂胸膛起伏,也就替他说:“你不爱!你的生活一直就只有你,和你的那点破玩意。你有想过要抽出时间,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时间陪我吗?”
柳九刀更是无语,竟垂下了头。
他一直以为爱是在心里的,所以不会买花来讨好她,不会刻意地同她过生日,结婚纪念日似乎也已经忘记。
他只是觉得这一生她是他的唯一,这已足够。
这难道不够吗?
柳九刀刚想抬头,却被大嫂一连串的诘问阻住:“不是说你的医术高超吗?为什么却连我的病也治不好?你的心思到底用到哪去了?叫我怎么敢相信你爱过我?”
柳九刀就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竟不敢再抬头,嗫嚅道:“你……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或许……或许我能找到治好你的方子。”
“迟了……”大嫂重重地又说了一遍:“太迟了。”
女人嘴里要命的“太迟了”,通常富有深意。心痛过后的柳九刀,手跟着又有些发抖。
他终于抬起头来,毅然道:“不会的,我甚至决定了,等这边事一了,我们就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会舍得你父亲?甘心为了我做一个不孝子?”大嫂不屑地再次替他回答,“不会的,更何况我已是不贞的柳家媳妇。”
一直担心的事情,就这样轻易地得到答案。
柳九刀的手彻底失去了控制。这双大而薄的手原来是那么的坚强,那么的稳定,可这天从进来到现在,却在不停地上演它的脆弱。
而这时的大嫂,又岂会不愿意被这双手抓住?可是这双手仍旧没有,她终于长叹了一口气道:“你杀了我吧,用你的柳家刀。”
这时候说刀,无疑会让人联想血。血也就从柳九刀的心里一滴一滴地往下淌,他跟着一字字道:“我没有刀,我也不会杀人,更不会杀你。”
他说这话,手颤得更加厉害,就算这双手曾经会杀人,现在也已不能。更何况他是真的不会,他能杀的就只有自己。
那包毒药此刻还在,他本来只打算用作要胁父亲的毒药,现在恐怕真能派上用常可是,他的手一直就在抖,显然没有大嫂快。
夺过毒药后,大嫂随手便把它远远地抛掉,仍旧叹息道:“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走吧,我的事不用你管。”
却在这时,远远的乔武站了起来,笑着抚掌道:“感动,感动,真是太感动了,你们也不必求死求活的,还是我来成全你们吧。”
他跟着就掏出手枪,甚至不必费神装上消音器,只要连发两枪,他的任务也告完成,总算没让乔成失望。
而这时的乔成,却在北楼大为光火。
他从南楼一路下来,就在问会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但那个亲信却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也用步话机呼了几次也算是乔成的亲信,仍是得不到任何的消息。
诸葛亮一生唯谨慎,情况不明,他当然也不会贸然地去到会议室,而是找到了会里的医务站,佯作检查刀伤。
等的人总是心焦,不免心浮气躁,与平常的他简直判若两人,是不是意味着他已是穷途末路。外面的枪声似乎更大,也更密集,透过敞开的窗子一声声地打在了乔成的心上。他又惊又疑又振奋,却忽然发现身边似乎少了一个人,也就想起了乔武。
乔武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只要他能完成杀人灭口的任务,干掉此次叛乱的罪魁祸首正月堂的堂主夫人,没有证据谁也奈何不了乔成。
那乔成还傻坐在这里干什么呢?他猛地一拍脑袋也就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
恰在这时,那个亲信的步话机响了。
另一头过来的信息是:会议结束,各堂主都在安排人员散尽,甚至连他们这些护卫都必须走,完全撤离杨柳镇。
具体什么原因,还是不知道,但这肯定不是和乔成有关。
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青龙会竟然要倾城而出。乔成忍不住由上往下张望,院子里仍是静悄悄的,人影皆无,估计一干人等都走的是地道了。
当下,乔成也不敢怠慢,撒开大腿就走,竟忘了和医务人员打声招呼。
就像昨晚进来的那会一样,仍是三人,行色匆匆,呈丁字形,一路便往也是昨晚最早到的地方赶,显然那也正是青龙会的会议室。
乔成边走边想,如果没有祭天这场策谋的话,他走得会不会更加踏实呢?他心怀忐忑,终于在地下室见到了神情肃然的老板娘。
现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只有两个人,面对面地望着。
人的气质如果不加掩饰,那是万万难以用面具遮蔽的,认定了是三月堂主,乔成也就说:“怎么?外面一个护卫都没有?都哪去了?”
三月堂主只是看他,或者说只是拿眼睛对着他,却不说话。
乔成讪道:“我让他们在外头守着了,不管怎么样,您的安全总是最重要的。”
仿佛从万籁俱寂中好不容易走出来,三月堂主淡淡地道:“是吗?”她说这话,完全是叹出来的,跟着挥了挥手,意味索然地又说:“你也走吧,带上你的人走。”
巨大的疑问让乔成不得不问:“怎么?会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似乎也要走,三月堂主终于站了起来,却侧身手扶她的椅子轻叹道:“条子来了!”
目瞪口呆,乔成完全怔住,便又听三月堂主叹声转为沉声道:“幸亏外面的兄弟发现得早,敢拼,否则我们还能站在这里?你赶紧逃命去吧。”
乔成也就震醒,随即愤声道:“那小子……果然是条子,是他……他把人引来的,一早知道,在沧桑市就做掉他。”
他说的那小子,显然就是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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