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说:“他怎么恰好也在现场呢?”
三月堂主说:“据人讲,他是跟踪媳妇,跟到了杨家。”
冷然说:“哦,他是不是怀疑媳妇……跟杨啸旧情复燃,所以去捉奸的?”
三月堂主说:“应该是这样,所以走的一定不是正门,而是翻墙进去的。然后,就看到了媳妇被‘鬼’偷了色。紧接着,又是风又是雨,电闪雷鸣的,一个乡下人受到这样的惊吓,不疯那就怪了。”
冷然说:“这都是传言吗?”
三月堂主说:“是的。”
冷然说:“那照你估计,杨啸有没有可能和原配旧情复燃呢?”
三月堂主说:“应该没可能。”
冷然说:“为什么?”
三月堂主说:“因为……啸哥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玫儿的母亲可以说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怎么可能去辜负她呢?”
冷然摇摇头说:“也许,明里不会,背底里……”
三月堂主断言:“绝对不可能,这……我可以肯定。”
冷然叹息,不信的眼光。
三月堂主又说:“如果旧情复燃……应该是和我,不会是她。”
冷然仍旧叹息,也许她说的有道理。
他不由地也点上了一支烟,忽然说:“你和他们是如何碰上的?”
三月堂主诧异:“他们?”
冷然说:“就是杨啸后来的一家人。”
三月堂主凝神了片刻,说:“很偶然,还是在沧桑市的时候……”
冷然说:“哦,你到过沧桑市?住哪?”
三月堂主说:“嗯,在沧海区南市街住过一段时间。”
冷然讶然:“什么时候的事?”
三月堂主忙说:“十几年前吧,啸哥出事后,我便离开了那个恶霸。”
冷然说:“哦,那时候我还在念书,嗯,后来呢?”
三月堂主说:“我……是背着那恶霸偷偷逃出来的,当然要经常变换着住的地方。但终于有一天,那恶霸还是发现了我,便派人来抓我。幸亏,冥冥中总有命数,那次竟然被啸哥的人救了。而那时,他也已开始创建青龙会,积极准备着报仇的事。”
冷然赞同地说:“杨啸没有一下子就杀回杨柳镇,培植了力量,再来收拾那恶霸,果然有他过人之处。可那么早你就和杨啸重逢了,你们之间又如何相处呢?”
三月堂主诧异:“什么怎么相处?”
冷然说:“你们那么多年没见,一旦重逢,难道可以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三月堂主黯然:“有些时候,是很想……他,可是……他已经有了另一个幸福的家庭,不能的……”
冷然说:“杨啸也是这样想吗?”
三月堂主垂下头,很轻的声音:“嗯。”
冷然说:“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旧情人重逢,会什么事也没有吗?”
三月堂主抬头:“能有什么事呢?”
冷然索性说:“这之间,就是你们重逢后到玫儿的母亲失踪前,你们……一次也没有过吗?”
三月堂主瞪眼:“你这小鬼,怎么头脑里尽想着那种事?”
冷然叹息:“只因为有了那种事后,你就会更加忌妒她,甚至怨恨她,也就是玫儿的母亲。然后,一连串的计划便在你的脑海里不知不觉地构想。等一个一个的碍障清除后,你甚至觉得杨啸也是多余的。所以,到最后你连他甚至也不放过。”
他一口气说完,只想看到她恼怒,或者说复杂的表情,但没有。
他只好继续补充说:“这之间,当然杨啸也会对你有所觉察,所以没有让你踏入杨家半步。哦,还有一个事忘了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帮着杨啸打理帮会里的事?”
三月堂主一直也没有反驳,反而把眼睛瞪得更大,到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冷然悠悠地说:“只因为这一切结束后,你是最大的得益者。事实上,你现在已经拥有了一切。”
他说着,更是站了起来数落:“杨家大宅,青龙会的财富与势力,这一切不正是你想要的吗?”面对冷然的居高临下,三月堂主还能说什么呢?
杯中茶此时业已凉透,只能用作玩赏。这本也是一套极其名贵的茶具,在寒夜漫漫里没有暖水的浇注,也只能是一种单调的摆设。
三月堂主终于朝前嘘出了一口气:“是吗?”
冷然针锋相对:“不是吗?”他的眼睛却无奈,一直找不出她内心搏斗的蛛丝马迹。
然后,三月堂主放下古色古香的杯盖,嘴角轻轻牵动,心不在焉地说:“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那么接下来,我是不是可以杀人灭口了?”
冷然一惊,同样瞪大了眼睛,甚至还忍不住回望了一眼,完全躺在沙发上已经睡得很香的黎婷。
的确,正如三月堂主所说的那样,如果一切一切都是她的作为的话,她又何必再同他多费口舌?杀人的手段,对她来说几乎可以达到无形了。
想到这,冷然只好乖乖地挨着黎婷的头坐了下来,更把自己的头埋得好低,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三月堂主却愿意打破沉默,反而关切地问:“怎么了?”
冷然支支吾吾,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忽然间,更是灵光闪现,脑海里好像要跳出什么东西来,却始终捉不住似的,他也就只得无可奈何地坐着。
这样,三月堂主又说:“好了,不管怎么样,这过去的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只管好好地回去,做一个正正常常、健康快乐的人。”说着,她站了起来,显然要去再泡一壶茶来。
不料,没走几步,却听冷然大叫起来:“我记起来了,给我记起来了……”她只好摇摇头,仍去做自己的事。
隔了好一会,三月堂主才回来。
冷然也就脱口而出:“我想起来了,在湖底的那个地方,柳眉儿同我说过两句话。”
三月堂主皱了皱眉,手势不变,直到把冷然的茶加满,才说:“柳眉儿……她早就死了,你又做了什么白日梦?魔由心生……魔由心生,你这样的状态不好。”
冷然讪讪地,却留了一个心眼没再去喝茶,也就说:“是白日梦……在梦里她同我说过的话,而且……整个过程似乎很平静,完全不再有恐惧,不会让人猛地一下惊醒。”
三月堂主坐下说:“哦,说来听听,是哪两句话?”
冷然说:“很简单……”
他却又停住,深思熟虑后,又说:“好像是……你终于来了……我可以走了……”
在这样一个死寂的夜,他的神情古怪,仿佛有魂魄附身般吐出来的话,让三月堂主也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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