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白琳没有记错的话,那是她第一次抱他,除却自己小时候不懂事抱过一些玩伴外,这大抵是她第一次这样抱一个男生,而且,还是自己之前那般讨厌的白傅。当然,用讨厌这个词来形容他也许有些过分了,但,至少有时还是让人觉得生厌的。
林白琳就那样抱着他,反正就是那样抱着,任泪水尽情地流淌,并不断地拍打着他的背部,还一直骂着他是个混蛋,直到约莫半个小时之后情绪才算是平复了下来。
她可不是一个淑女类型的女孩,说真的,虽然长得很有几分淑女范儿,骨子里却绝不是一个淑女,所以,当她从之前的那份悲痛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尴尬,倒是清了清嗓子,然后对着白傅道:“你个混小子,姐念在你一直对我还算不错的情况下,就不再计较你刚刚占我便宜了,以后,可不能就这样,要知道,姐虽然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却也有着一颗脆弱的小心脏。”
白傅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慢慢地站了起来,轻声道:“我只想你好好的。”说着,他又叹了口气,接着道:“昨天,如果不是我——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竭尽全力将这件事给追查清楚的,如果你想的话。”
他说“你想”的时候说得特别的轻,因为他很清楚,这件事若是继续追查下去,必然会让林白琳的内心对这份痛苦的认识更加深刻,所以,他绝对尊重她的决定。
“看来,你不是一个混蛋。”林白琳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她都觉得自己很不可思议,似乎一下子又变成了以前那个自己了。
白傅马上便想说“我本来就不是”的,可是,林白琳马上便补充道:“你是一个混小子。”说完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在她大笑期间,她又触碰到了自己口袋里白傅给的那块宝玉,马上想起了白傅说过这是他家的传家之宝的那句话来,连忙掏出,正欲朝白傅一扔的时候,白傅已经将她的右手给抓住了。
别忘了,那时候林白琳可是在打着点滴,所以,行动多有不便,刚刚抱住白傅都差点将枕头给弄掉了,所以,她的右手让白傅抓了个正着。
“你干嘛!”林白琳本来想挣脱的,却怎么也挣不脱,更加无语的是——白傅那小子又坐在了自己身旁,身子微微弯曲着,眨眼间就已经望着自己了,依旧是那一脸的虔诚。
“听我说。”白傅离她的距离绝不会超过二十公分,而且,还在继续向她靠近,“这个东西,我一直都想给你。”
林白琳虽然不明白那话是什么,却也深深地感受到了某些事情似乎就要发生了,她已经感受到了自己心脏在剧烈跳动所发出的声音。
“给我——给我做什么?”林白琳的语气显得有些慌乱。
她想躲,却怎么也躲不了,因为她是靠在了床头,而且,似乎心中也有着一个声音在呐喊着让她勇敢点。
“因为——”
那时候林白琳由于想躲而将头偏向了朝向窗户的那一方,所以,只听到白傅那有点忸怩的声音。
窗外,阳光满地,鸟语花香,不可谓不是一番大好春光。
“我——爱——你。”
我爱你!这可不是林白琳第一次听他说了,她也认为自己早已不会再对他口中的这句话产生任何不良反应的,可是这次听他这么说却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又加快了几分,而且,心中还隐约生出几分似乎不曾感受过的悸动,其中还夹杂着几分小害怕,感觉自己就像是突然间就回到了儿童时代一样,自己心中就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女孩。
难道?!林白琳双眼一闭,立即将头尽可能朝一边扭了去。
姐可是一朵盛世里傲然绽放的荷花,只可远观的!林白琳心中呐喊。
她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左脸颊已经被什么东西给顶住了,很柔软,很温暖的感觉,她睁眼一看,差点没被自己吓晕了去——慌乱间,她原本是要将头朝着右边窗户那边扭去的,没想到竟然弄错了方向,朝左边扭去了。
神啊!我虽然平时不去你面前祷告,你也犯不着这样整我吧!
林白琳的右手被白傅的左手抓着,而她的左脸则被他的右手轻轻抚摸着,再一看,白傅的眼中似乎多了几分平时尚未给人看到的柔情,暖风吹入,将他的发丝给吹了起来,空气里多了几分淡淡的清香。
“我爱你。”白傅再说了一句,淡粉色的柔唇轻轻地向她贴来。
那一刻,林白琳觉得自己的脑中就像是充血了一样,竟然连眼睛都没有闭上,就看着那个混蛋——是的,现在他在她眼中根本就不是混小子,而是混蛋——的嘴唇正慢慢地向着自己靠近。
一丝丝地靠近,她慢慢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唇边似乎接触到了一些什么,然后,那种温暖的触觉又像是一股强烈的电流一样,很快便传遍了她的身体,让她不由得身体都震颤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是脑中清醒了一些。
其实,那是很短暂的一个瞬间而已,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感官变得异常灵敏,竟然像是经历了好几个世纪一样,而且,那也没有让她有任何的恶心,但是似乎其中还有些淡淡的甜味。
白傅慢慢地起身,而林白琳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呼吸竟然变得极度急促了,就像是空气里的氧气含量一下子降到了几乎为零一样,正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两人对视,白傅脸上却是一脸的歉意,并没有说别的,头略微低着,嘴巴嘟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对不起——我——我——我真的是——太爱你了。”
直到这时,林白琳才算是缓了过来,一直瞪了白傅很久,才骂出了一句话来——“你这个混蛋!”至于别的,她什么也没说。
其实,林白琳虽然对于刚刚的事情是完全都没有料想的,她对此事的感觉也不算差,只不过,出于自己所谓的自尊,加上她向来便保持着的自傲,她不得不骂出刚刚那么一句话来,然而,当她看到自己手中依旧仅仅抓着的宝玉时,不禁又羞红了脸。
林白琳那话才一骂出,白傅的头低得更低了,连道歉都不敢,只傻傻地站在那里,嘴巴比之前还要那个些,看起来活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样。
她长吁了一口气,想了想,才道:“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姐也就不为难你了,我想,你家的比亚迪还不比这个东西值钱,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把这个纳为己有吧。”
林白琳一脸贼笑,端详着手中的宝玉,很是有几分爱不释手的感觉,过了一会儿才补充道:“刚刚的事情,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了,你若要说出去半个字,哀家,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到林白琳那一脸的古怪表情,白傅脸上不禁又是一阵抽搐,也不明白林白琳那小妮子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刘礼明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见他们两人在里面,尴尬地一笑,指着点滴瓶子道:“我来看看药水是不是还有。”
直到这时,林白琳才发现刘礼明手中正拿着一瓶药水,而他身上穿着的,竟然是白大褂。
她极度不可思议地望着慢慢走近了的刘礼明,不可思议地道:“你别对我说,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医生。”
刘礼明一惊,双手一摊,让身上的白大褂表现地更加明显一些,笑道:“不像么?”
林白琳抿嘴,摇头道:“不像,完全不像。”
三人顿时一齐大笑起来。
她马上便瞪了白傅一眼,拿着手中的宝玉,恨恨地道:“你这份薄礼,我就这么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另外,你若是敢将之前的事情说出去半个字,我定让你——”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身子都侧了起来,右手一抓,一脸的邪恶,似乎凭空抓破了一个气球一样,顺势她还加了“啪”的一声。
刘礼明看看二人,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一些怎样的阴谋,却知道那绝不会是什么好事——对白傅来说,所以,就在他换好药水准备出去走到白傅身边的时候,他不断地摇头,接连“啧啧啧”了好几声,才轻声道:“有你好受的了。”
说罢,他抬头,却发现此时门边又站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林白琳的母亲,王小宜。
好不容易轻松了些的气氛,王小宜一出来便又变得凝重了。
刘礼明正欲说点什么的时候,王小宜先发话了:“你们出去一下,我和琳琳有话要说。”
林白琳的心情又陡然落到了低谷,长叹了一口气,才道:“你们都出去吧,我也想和我妈单独待会儿。”
刘礼明已经出去了,白傅却还是对着林白琳轻轻点了点头方才慢慢地走了出去,与王小宜擦肩的时候叫了一声阿姨,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王小宜坐到了林白琳床边,直到这时,林白琳才发现母亲的鬓角不知何时又平添了几缕白发,让她感觉一夜之间她又老了好几岁一样。
窗外,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阴天,似乎一切都变得凄凉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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