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琳想也没想,跟着刘礼明跑了出去,嘴里大喊着“等等我”,身后并没有人追出来,看来他们都睡着了。
刘礼明愣了愣,望了林白琳一眼,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肃穆,似乎是什么十分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样。
“发生什么事情了?”林白琳一边跟着刘礼明向前跑着,一边问。
看来又停电了,医院内的应急灯已经开启,倒是给这原本恐怖的气氛平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氛,加上那骤降的气温,她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
刘礼明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倒是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不一会儿,空气里又响起了一声尖叫声。
第二声尖叫声林白琳是挺清楚了的,说真的,那声音虽然由于发出的时候太过急促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然而,她还是知道那是女人发出来的,而且,那声音还让她觉得很是耳熟。
是春艳的声音!没错的,绝不会错的,第二声是春艳的声音!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林白琳的心中的迷雾顿时变得愈发浓烈了,似乎怎么都无法看到头一样,她觉得自己一下子便仿若一片飘在了大海之中的扁舟。
那声音是从四楼发出来的,而且似乎就在他们的头顶。
刘礼明一直在她前面约莫两米的地方,看样子是在等她,并没有全力向前冲。
很快,他们已经来到了四楼,而刘礼明的身体此时也已经向左转了去,透过他手电发出的微光,她隐约已经可以看到前面约莫十米的地方躺着一个护士了。
此时手电打落在地上,正发着微光,恰好在阴暗的走廊里躺着,强光穿过黑暗的时候透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刘礼明眨眼间便已经进入了房内,林白琳虽然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却还是先查看了一下地上躺着的那个护士——没错,此人正是春艳,呼吸显得比较平缓,已经晕了过去,看样子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她将春艳给扶了起来,慢慢地向着背后不远处的墙角靠去,然后掐了掐她的人中,见她有了反应方才舒了一口气。
别忘了,林白琳可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女生,比很多男生的好奇心还要重的多了,所以,当春艳有了反应的时候,她很快便想起了房内肯定还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她连忙起身,快步向前走去。
“不要进来!”刘礼明大吼着,身体已经拦在了门口。
不过,那时候已经晚了——林白琳的手电是打开着的,加之她不小心一脚将春艳掉在地上的手电给踢了一脚,那手电已经绕过刘礼明进入到了房内。
当她站在门口的时候,她已经知道里面肯定发生了一些不幸的事情了——一股浓烈至极的血腥味已经从房内飘出,顺着那刘礼明双臂下的缝隙望去,借助着春艳那灯光所发出的淡淡的光线,一滩鲜血已经呈现在了她面前。
如此多的鲜血?!那里面肯定发生了凶杀案!这是她第一个想到的词。
鲜血她并不是没见过,好歹她也是一名护士,这样的场面还是不少见的。
“我想看看里面的情况,别忘了,我是护士。”林白琳一把将刘礼明给推开了,直接向前走了两步。
果然,房内的血腥味比门口还要浓烈得多了,地上的血有很大一滩,顺着她手电所照射的方向望去,鲜血已经不再荡开,看样子那些血是已经流尽了。
她虽然已经见过了比这还要血腥的场面,却还是不免咽了几把口水,而且整个人都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恐惧,在剧烈地颤抖着。
身后,刘礼明已经在报警。
血是从病床那边流下来的,可是,当她将手电照在病床上的时候,发现床上并没有人,顺着手电的向上移动,两条苍白的大腿出现了。
这是男人的腿,她可以肯定,此时已经没有了血色,更加让她觉得作恶的是那两条腿竟然是被钉在了墙壁上,用白色的东西,她一下子无法看出那是什么。
她不能再继续靠近去观察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从理论上来说,她进入房内观察已经算是违规了的,刻意破坏了犯罪现场,那可是犯法的。
那人肚子是瘪瘪的,当手电的光线继续上移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忍住而吐了出来。
是的,那人胸腔大开,向两边翻着,里面的器官都一并暴露在了空气里,而且,心脏上面同样插着一根白色的东西,看样子那就是凶器了。光线再左右一移动,让她意外的是,那人的双手也是被同样钉在了墙壁上。
这个场面已然让她想起了耶稣,当年的耶稣大抵也是这样的一番惨状。
她想看看受害者的头部,却又不敢再继续往下看,就在她关掉手电准备转身退出房间的时候,“啪”的一声,医院的电力又恢复了。
那时候她的目光恰好是落在了受害者的头部,所以,当电力恢复的时候,她很快便看到了受害者的头部,她只感觉到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一样,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大叫了一声,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白琳终于还是这样睡了过去,一切都在昏暗中,一切都是混沌,就像是自己一下子就坠入了虚无世界一样。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恰好是十二点。
她躺在病床上,左臂还打着点滴,她的母亲紧紧地握着她的右手,刘礼明和白傅则静静地站在那里,两人眼睛都是红着的,看上去是一夜未睡。她母亲的眼睛也是红着的,眼角还挂着泪水,见她醒来了,正看着自己,却没有将泪水擦掉,而是一把将她拥入了怀里,哭着道:“孩子,要哭就哭吧,没事,你还有我。妈会一辈子都陪着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林白琳此时却觉得自己并不想哭,又或者是说,她根本就哭不出,不过,从她母亲的话语中已经不难发现,自己所想到的以及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
她轻轻地拍打着母亲的背部,叹了口气,然后望了望自己床头站着的两个男人,挤出一个微笑来。
也许,是打击太重,也许,是她真的已经对那个男人没了那种感情,也许,是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她的母亲一直在她怀里痛哭着,却没有做别的事情,只是哭而已,很简单也很伤心的一个举动,然而,林白琳的泪水终于还是没有落下来。
不一会儿,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看上去年龄不大的青年男子。
中年男子对着大家笑了笑,然后轻声道:“现在我们想问林白琳小姐几个问题,请大家回避一下好吗?”说完,那个青年男子已经走到了刘礼明他们面前,示意他们离开。
刘礼明马上便离开了,白傅却还是先走到了林白琳身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淡淡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永远都会陪着你,即使今年真的是世界末日,我也会爱你到世界末日的最后一刻。”
他笑了笑,然后扶起了林白琳的母亲,道:“王阿姨,我们先出去吧。”
两人慢慢地走了出去,屋内便只剩下了三个人。
中年男子向着那青年男子示意了一下,那男子便将窗帘给拉开了,顿时一阵刺眼的阳光从窗外射入,恰好落在了林白琳的右臂上,温暖地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青年男子拿出了笔来,中年男子这才清了清嗓子,道:“我是欧阳林,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他是我的助手,叫林涛。”说着,欧阳林低下了头去,轻声道:“对于令尊的不幸遭遇,我深感遗憾,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提供……”
之后他再说了些什么,林白琳没有听到,那时候,她的眼泪终于还是禁不住簌簌落了下来,“哇”地一声便哭了,仿若这个世界真的就这样走向了末日一样——因为,她的父亲,那个被认为是疯了的父亲,林博逸,就在今天凌晨,也就是七个小时之前,死去了。
毫无疑问,他们所听到的那声毛骨悚然的声音,正是她的父亲发出的,然而究竟是谁杀了他?又或是说,到底是什么杀了他?
那只是五分钟的哭泣而已,林白琳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虽然身体都还因为刚刚哭过而颤抖着,却还是回过了神来,望着欧阳林,道:“我已经做好准备,你们可以开始了。”
是的,她早已接受了这个现实,就在她看到那张那般熟悉却又陌生的脸的时候,这一切便已然成了必须去面对的现实了。
欧阳林和林涛都不由得怔了怔,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欧阳林清了清嗓子,林涛则将笔记本打开,林白琳生平的第一次口供就要这样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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