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应映儿总是忍不住去想秦御那温软的嘴唇,微微自然卷起的短发,修长健壮的身体,低沉性感的声音,让人迷醉的眼神……受不了了!难道真像潘尔君说的那样……
就在这时,潘尔君推门进来,有礼貌地说:“潘总,有位女士找您。”
“哦。”应映儿使劲甩了甩头问,“是……”不等应映儿问完,一个女人就直直地闯了进来,目空一切的样子真是像极了某人。
“潘尔君,你现在架子够大啊,居然让我亲自来找你!”
应映儿眯着眼睛看她,只见一位体态优雅的中年美妇款款地向她走来。
是谁?应映儿疑惑地看她。
“你居然这么久连一个电话也不打回家?”美妇的表情很愤怒,“要不是我问了你大伯,我还不知道你在这里窝着!”
应映儿眼珠转了转,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人应该是潘尔君的长辈吧?不然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你,你又摆这个死样子给我看!”美妇走到办公桌前,指着她的鼻子骂,“你总是不说话!总是摆一张冷冰冰的脸,好像大家都欠你的一样!就是因为这样,你父亲才不喜欢你,连一毛钱遗产都没留给你!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啊?”
应映儿皱着眉头看她,奇怪地问:“父亲没有给我留遗产,你有什么好气的?”
“你!你!”女人气得狠狠瞪她,“我懒得管你死活!那些遗产你要也好,不要也罢,但是你的女人你也不要了?下个星期六,她就要和你最亲爱的弟弟结婚了!这个喜酒,我看你是否喝得下去!”
弟弟?潘尔君居然有弟弟?应映儿不动声色地说:“知道了,我会尽量抽空去的。”
中年美妇似乎对应映儿不喜不怒的样子很不满,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红色烫金喜帖丢在应映儿的办公桌上,狠狠地道:“潘尔君!你就死撑吧!我看你这张死人脸能撑到什么时候!”
应映儿抬眼,学着潘尔君冰冷的眼神,默默地望着她。
中年美妇躲避着她的眼神,气势没有刚才那么嚣张了,只含糊地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吧”,就踩着高跟鞋向门口走去,当她打开房门时,门口站着一位清秀的女人,她戴着无框金边眼镜,眼里一点光彩也没有,中年美妇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侧身越过她,向外走去。
只听女人在她身后用梦呓一般的声音低喃:“他们……要结婚了?”
“什么?”中年美妇回头望着那个女人,女人抬头,镜片不再反光,中年美妇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她眼里的伤痛,她轻声问:“修和玲……要结婚了?”
“啊,对啊!”
“这样啊……”女人低下头去,双手直直地垂在两侧,手指慢慢地握起来,越来越紧,紧得连手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中年美妇疑惑地问:“你是谁?”
女人没有再搭理她,她像失去了全部的灵魂一样,慢慢地走进潘尔君的办公室,然后将门关上,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靠在门上。
屋里的应映儿看见潘尔君,脸上露出笑容,可这个笑容还没有全部撑开,就收了回去。只见他的头无力地垂着,身体靠在门上慢慢地滑坐在地上。
应映儿眨眨眼,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人,她试着叫了他两声名字,他没有反应。
应映儿起身,走到他身边蹲下问:“喂,潘尔君……你怎么了?”
潘尔君默默抬头,原来冰冷锐利的双眼里剩下的只有脆弱与伤痛。
“你……怎么了?”应映儿担心地伸手扶住他的双肩,使劲地摇了几下。
潘尔君抬眼望着应映儿说:“他们要结婚了……”这时潘尔君居然笑了,可这笑容却比哭泣的样子更让人觉得悲伤。应映儿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抹去他的这抹笑容,这抹让她觉得微微心痛的笑容。
“他们?”应映儿疑惑地问,“你弟弟?”
“嗯……”
“你不想让他们结婚?”
“嗯……”
“不想的话,那就去阻止婚礼好了!我帮你。”应映儿很认真地看着潘尔君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脱口而出。
潘尔君很诧异地看着她问:“阻止?”
“嗯!”应映儿点头道。
“阻止得了吗?”潘尔君摇摇头道,“算了。”
“为什么算了?”
“因为……抛弃我的女人,不值得我去抢。”当潘尔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冷漠。
应映儿不信地摇头,不值得吗?他明明很伤心的样子。
不过,原来他是被抛弃的那个。哇,真的很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抛弃潘尔君啊!抛弃也就算了,还勾搭人家的弟弟,简直不是人啊!哦,这么经典的八卦,人家好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啊,真想知道那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对了,刚才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应映儿问,“不会是你妈吧?”
潘尔君瞪她:“你是在侮辱我妈妈吗?”
“呵呵,我是看你和她长得有点像。”
“她是我小姨。”
“哦。”应映儿走到办公桌旁,拿起红色烫金的喜帖问,“那这个怎么办?要去吗?”
潘尔君沉默了一会儿说:“去。”
“谁去啊?”
“一起去。”
应映儿垂着眼,默默地抱怨,为什么要我去?
第二天,应映儿跟着潘尔君来到他家。潘尔君家在宁波市最高级的别墅区,那是应映儿见过的最大的别墅,就像电视里那些有钱人住的别墅一样。高高的铁门,宽阔的前院,院子中间是一座三层高的欧式豪华别墅。
应映儿看着直咋舌,潘尔君一脸冷淡地将车子开进车库。停稳后,他坐在车子里,双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眼睛直视前方。应映儿有些担心地望着他说:“你要是不想去,就回去吧,我替你参加婚礼。”
应映儿看着没有反应的潘尔君,又说:“你放心,我不会捣乱的。”
“应映儿。”潘尔君忽然叫她的名字。
“嗯?”应映儿坐直身体看他。
“女人都会为了钱背叛恋人吗?”他的声音很轻,头微侧着望着她,长长的刘海服帖地盖住额头。
应映儿眨了下眼睛,然后回答:“如果真的爱就不会背叛。”
潘尔君眼神暗了暗,轻声呢喃:“是吗?”
应映儿看着现在的潘尔君,有些气恼地推了他一下说:“喂,你别这个样子好不好!不就是被女人甩了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潘尔君低声重复,打开车门,转身下车,应映儿也跟着下车,两人步行到别墅大门口。大门早就开着了,门边站了一个男人,他很瘦,脸上犹如刀刻一般的轮廓更显突出了,挺俊的鼻梁,高高的颧骨,漂亮狭长的丹凤眼,皮肤白得有些病态。他个子很高,嘴角带着漂亮的笑意,眼底却一片深沉幽暗,这个男人就是潘尔君的弟弟――潘尔修。
他望向应映儿,眼睛微微一眯,应映儿瞬间打了一个寒战,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看着有一种被蛇盯着的感觉,很可怕。
男人伸开双臂抱住应映儿,笑得灿烂:“哥哥,欢迎你回来。”
应映儿没说话,她望向潘尔君,潘尔君却没看她。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从别墅里走出的一个女人,她长得很美,当她从华丽的别墅里走出来的时候,就像有一道圣光照在她身上一样,当她抬眼微微对她一笑的时候,应映儿脑子里猛地蹦出来:微微一笑很倾城。
“你回来了。”美女轻轻地走过来,她穿着白色的大衣,质地很好,不像应映儿的大衣,看着就是不上档次的衣服。
应映儿有些惊艳地看着她,呆呆地点头。这样的佳人别说是男人,即使是女人也会被她迷得晕乎乎的。
“哥哥真是的,怎么盯着玲看得这么入迷呢?她马上就是我的妻子了哟。”潘尔修不满地靠在应映儿的肩膀上抱怨。
“啊……抱歉。”
“哇!哥哥居然在道歉啊!玲,你听听,哥哥在道歉呢。”潘尔修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叫道。
“啊……”应映儿本来就紧张,被他这么一叫更不知道怎么办了,眼神不自主地瞟向潘尔君。
潘尔君淡淡地回望她,示意她别说话,多说多错。
“这位小姐是?”潘尔修终于注意到潘尔君的存在,好奇地指着潘尔君问。
“她是我的秘书。”应映儿很快地回答。
潘尔修挑挑眉毛,细细地打量着潘尔君。潘尔君淡淡地回望,眼里波澜不惊,态度不卑不亢地打招呼:“你好,我是应映儿。”
“你好,我是潘尔修。”潘尔修笑眯了眼睛,开心地伸出手去,潘尔君抬手握住,两人礼貌地握了两下。
潘尔修忽然笑了笑,望着应映儿说:“哎,哥,真是有什么上司就有什么下属哦!你看你的秘书,和你一样冷冰冰的耶。”
“是吗?”应映儿随意地敷衍,当然像啊!身体里面装的是同一个灵魂啊。
“别站在外面说话了,快进屋吧。”丁玲也友好地对潘尔君笑笑,潘尔君眼神闪了一下,点了点头。
潘尔修开心地点头,拉着潘尔君就往屋里走。他的手紧紧地拽着应映儿的手,好像对哥哥的到来感到非常兴奋和开心。
应映儿有些不适应地想把手抽回来,可潘尔修却一下握紧,抱怨地看着潘尔君说:“哥哥,你真是的,自从四年前父亲去世后你再也没回过家,好过分哦。”
应映儿没答话,潘尔修又自顾自地说:“哥哥,你是不是在为父亲遗产的事情生气啊?其实,我可以分给你一半的。”
遗产?应映儿又偷偷望向潘尔君,他的眼神冰冷刺骨,完全一副你敢要就死定了的样子。
“不用,那是父亲给你的。”应映儿学着潘尔君的语气淡淡地回答。
“哼,我就知道你不会要的。”潘尔修一副我很了解你的样子。四人走了几步,潘尔修忽然停住,拉着潘尔君的手说:“那么,我把丁玲让给你怎么样?”
“潘尔修!你――”丁玲双颊通红地瞪着潘尔修。
潘尔修一脸认真地望着应映儿,应映儿望着潘尔君,潘尔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然。
应映儿转头对上潘尔修美丽的丹凤眼说:“如果她是我的,就轮不到你让。”
气氛诡异地冻结了,过了好一会儿,潘尔修才故作轻松地笑:“哎哟,我开玩笑的,哥哥你怎么这么认真地回答哪。还有玲,你看你气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你……你……”丁玲气得眼睛红红的,转身就要跑走,却被潘尔修一把拉进怀里,狠狠地吻住,当着应映儿和潘尔君的面,将他的舌头伸进去,一只手紧紧地压着她的头,一只手紧紧地揽住她的腰,很色情地法式深吻。
应映儿有些紧张地看着潘尔君,只见他全身绷得笔直,双手死死地攥着,像是在压抑着自己全部的情绪一样。应映儿没注意,在她偷看潘尔君的同时,潘尔修也在偷看她。应映儿转头,正好撞见潘尔修的眼神,带着挑衅、带着冷漠、带着阴狠。
即使这样,潘尔修却一点也不慌张。他慢慢地放开已经瘫软在他身上的丁玲,笑得如罂粟一般美丽却又邪恶,他歪头,望着应映儿说:“哥哥喜欢的女人果然美味。”